第十一章 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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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都,其繁华自是不必细说。

  因为三天后就是新帝登基大典,各国来观礼的方或非方的人众多,本国的人自更是潮涌,几条宽敞的青石板路人来人往。

  水燃月仍是一身青衫,与一身白衣戴着纱帽的蝶衣,悠闲地溜达着往帝宫走。

  进了殷都,凤蝶衣就被强烈要求戴上纱帽,某人说:“你这么个大人,堪称柳下惠的本人看了都想流口水,这见鬼的地儿,好象男比还招惹人!那些鬼还不把你给吃了?面具倒是好,不过太伤皮肤。你要是不戴帽子,我就给你设计套衣服,从头到脚一体的那种,把你包成蚕蛹,你选哪个?”

  蚕蛹?蝶衣苦笑,还能选哪个?

  不过:“月,你确定你不用也戴上?”

  “我干吗要戴?我又不是人!”

  “月……”

  “卡!”手一甩,很嚣张地笑:“只要没人惹你就行,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要他脑袋搬家!顺便杀光全家!哈!”

  “这人,真是。”

  蝶衣低了头笑,这么开朗的月,即使狂妄如此,也是可爱至极。

  “蝶衣,你觉得我们有必要进那个帝宫吗?把贺礼递上就是了。”

  想起电视里深宫似海的紫城,那种能进不能出的恐怖,水燃月有点发怵。

  “为什么不进?月,新帝不是你的堂兄吗?”

  近一月的相处,蝶衣算是有点看透他的脾,外表看似洒脱温和的一个人,骨子里很淡漠,站在人群里总是格格不入的,他若无心与你交接,靠的越近,其实离的越远,而他亲近的人,把命搭上也是愿意的。

  每想到此,蝶衣总是庆幸,自己毕竟算是他亲近的人了。

  “恩,这个,帝宫都很大是吧?”

  “殷的帝宫在四国中是最小的了,最大的是西契国的,最辉煌的是东俍的,最精致的是南朱的,怎么了?”

  “是这样啊。”

  想起洌师父说起过,因为殷凛的去世,殷洌的隐居,心中有事的殷寒独自支撑国家也是心不在焉,殷在四国中一直处于劣势的。

  那么,帝宫自然就是有些颓废了,自然就是好进又好出的罗!

  这么一想就轻松起来,有了当年去北京游故宫、十三陵的心态。

  却不知,人算总是不如天算的,冥冥中那双翻云覆雨手,让他能进能出,却再也不能摆脱……

  “水燃月!”

  一声含怒的清脆叱叫让他打个激灵。

  哎呀,水燃月有种想抱头鼠窜的冲动,这声音,除了那个精没别人。

  因为,进殷都的清早,他趁精没起,饭都没吃,拉了蝶衣就跑路了,满以为那找不到人就打道回府了,自己就可以摆脱劈腿的烦恼,郁闷啊!

  眼见那一团火红直直冲过来,水燃月只好顿住脚苦笑,伸手握住对方含怒的一拳,“小霏,别闹,这是大街上。”

  “你,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海孟霏真是又怒又怨,清早就兴冲冲地找到他房间,却早已是人去楼空,失去的恐惧让他失控地爆跳,若不是随后跟来的海中舟等人劝他,让他跟来殷都试试,他真的会掉头回海家,他就不信他灭不了个凤族!

  “小霏,你,唉,一个蝶衣已经够招摇,再加个你……,小霏,实话和你说,我来殷都不是游玩来的,我要进帝宫见殷逍……”

  话没完,蝶衣沁凉的手指就带着冷按住了嘴巴。

  “月!这是殷都了,国主的名讳不可以随便喊的!”

  蝶衣吓了一头汗,这个月,总这么随口喊国主的名讳,大街上人多嘴杂的,被人有心留意了还得了?

  “啊?你要参加新帝登基大典?你?”

  海孟霏有些震惊,因为新帝登基大典,除了各国委派的贺使,再就是皇亲国戚、将相王侯,凡夫俗子哪有那个资格去观礼?连下品无功的仕都没那个资格,水水,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主,”身后的海中舟毕竟见多识广,初见时就有预感这个人的不寻常,此时他那么轻描淡写地就喊国主的名讳,自不是普通人,看看自家少主意乱情迷的模样,真是,心内笑,低声道:“少主,你忘了,你这次来殷都也是随西契使节来观礼的,老家主不是还有拜礼让你带着的吗?”

  “噢?对呀!水水,这可以了吧?”

  眯起妖媚的眼,海孟霏笑得那个得意,看得水燃月一阵无奈,“既然你是跟西契使者来的,那是要呆在使节驿站的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使节好象不能留住宫内,希望这儿也是这样。

  “没关系,驿站就在帝宫的旁边,近的很,不过,难道你不是住驿站?”

  “我住客栈。”

  水燃月抿了唇浅笑,眉梢微挑,不经意流露的风情,晃得周围的人眼晕,本来水、凤二人风姿绰约就引起一些人注意,又加上后来一身火红招摇的精,想不出众都难。水燃月从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笑容杀伤力有多大,这么一挑眉,挑的周围注意的人双眼都成了心型。

  “哎唷,这是哪儿来的公子哥啊,这么俊俏!”

  他!

  这个声音,水燃月对于自己的能力最有自信的就是这个―――声音的过耳不忘。

  还没等凤蝶衣发抖,水燃月早就不着痕迹地往他前边跨出一步,堪堪挡住来人的视线。

  言语轻挑的不是别人,契国来殷观礼的楠王爷,祁断楠,一个月前,初出茅庐的水燃月,在他的眼皮低下把凤蝶衣劫走的。

  街很宽,站了水、凤二人不觉窄,站了海孟霏五人也不觉窄,可站了祁断楠一行十几人就觉得窄了。

  本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因为突兀的众人就瞬时冷清下来,人和动物某些时候是一样的,从气息上就能嗅出危险与否。

  祁断楠自凤蝶衣莫名其妙从眼皮低下消失后,就一直气梗于喉,一路上,派出不下百人追踪,却是杳无音讯,恨的他想马上带兵马灭了整个殷国。

  凤蝶衣,他盼了整整三年的机会,居然在自己的眼前被人劫走,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眼见祁断楠不怀好意地走近,海孟霏靠近水燃月一点,低声道:“水水,这个人不好对付,契国的二王爷,祁断楠。”

  祁断楠?好名字!

  “这不是海家的少主嘛?听西络说这次你跟三弟的贺使一起来殷都了,没想到真遇到你了。”

  太过阴沉的眼神飞快地扫了水燃月一眼,当然没放过他身后那个带纱帽的白衣人。

  假惺惺的笑意让海孟霏不舒服,冷淡地回道:“殷都又没有多大,遇到谁都有可能,不过,好象这次是三王爷来贺的,二王爷怎么也有空闲来?”

  “哈哈,这就要为少主的了,西络啊,说喜欢殷独有的墨玉佛,还要本王亲自来求。说起来你弟两个还都是这么任的人,真让人……”

  一副痴情的模样看的海孟霏一阵恶心,伸手拉了水燃月的衣袖,“那么就不打扰王爷了,孟霏恰好遇见朋友,先去别处逛逛。”

  “慢着,”阴沉的声音慢腾腾地踱到水燃月前面,“这位公子就是你的朋友了?怎么?孟霏的朋友不介绍给本王认识一下?西络要是知道本王怠慢了她弟弟的朋友会不高兴的。”

  “你!”

  刚要冲口而出的不逊,在水燃月的暗示下忍住,浅浅一笑,揖手为礼:“这位王爷,在下等人不过一介平民,自是不敢污了您高贵的眼,若是失礼,看在海家少主的分上原谅我等不懂规矩。”

  言语是恳切低下,人却是由内到外散发着自信,那流光溢彩的双眸,不会让任何人小看他。

  饶是张狂的祁断楠也从心里打个突,此人不简单!

  假惺惺打个哈哈,蛇样的眼盯了那个带纱帽的人,“好说,不过,可否请这位……”

  “不好意思,王爷,”水燃月毫不客气打断他的探究:“这是在下家眷,不便抛头露面,这是草民的家规,让您见笑了。”

  “家眷?”阴沉的蛇眼让人极不爽利。

  “怎么?草民的家眷莫非上不得街?我们殷国好象没有这个规矩。如此,小凤儿,给这位王爷拜个礼吧。”微微侧了身,挡住蝶衣大半个身子。

  凤蝶衣自见了祁断楠就不可遏止地恐惧,却因为身前的月慢慢平静下来,是啊,怕什么啊,有月在呢。

  静静听他们的对话,知道祁断楠起了疑心,听月说是他的家眷,即使戴了面纱也是忍不住晕红了脸,此时又听月让他拜礼,挑了嘴角笑,细细扭了身段,窈窕着做出一副子的风姿,款款一拜,赶紧拉了水燃月的胳臂倚到肩后,真就一副羞答答的儿姿态。

  “这样王爷是否满意?”水燃月忍着嘴角的抽搐,冷淡道:“那么在下告辞了,小霏,不是要请我们逛逛吗?一起走吧。”

  “是了,楠王爷,恕孟霏不能多陪,不过,会知道您对孟霏的好意的。舟,走。”

  海中舟四人不卑不亢地施礼,施施然跟在三人的身后融入人群。

  定定瞅着几人的背影,阴冷的蛇眼冒出森森的光,“良一,你觉得那个叫小凤儿的,真是那个人的家眷吗?”

  “主人,要不要跟上去?”

  “派个好手,先别打草惊蛇,先给我查那个人的来历。小凤儿?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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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衣,”沉默着走了好长时间的水燃月突然轻声道。

  “恩?月,什么?”

  这么沉重的月是他没见过的,从刚才他就一直这样微皱了眉,凝重的表情,让多话的海孟霏都了声。

  “我记得你说过,年幼时你也曾习过武的,现在还有记忆吗?”

  “这个……,不大记得了……”凤蝶衣不明白他的为难是想干什么,飘忽的神情让他心里有丝害怕。

  “这样啊,我也没指望你还记得……也好,慢慢来吧,蝶衣,从明天开始你就跟我习些武艺吧,万一我不在你身边……”

  “不!”这么不详的话,凤蝶衣惊得浑身冰凉,连旁边的海孟霏都心头荒凉。

  “傻子,你怕的什么!”水燃月无奈,也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长臂一伸,紧紧揽住他纤细的腰,“这个世界太多我未知的东西,我本是不在意的……蝶衣,你太过好了,我只是想让你有自保的能力。”

  “我可以吗?你师父……”月,我若在三年前遇到你该有多好!

  “怎么,你就不能拜我为师了?”紧了紧手臂,扭头看了气嗖嗖的精一眼,抿唇浅笑:“想那么多干什么,我教你就乖乖学就是了。小霏,饿不饿,请你吃饭?”

  “才想起我了,”因为水燃月的话,精心情大好,妩媚的脸蛋却还搭拉着,看在别人眼里,就有撒娇的嫌疑。

  瞪了身后笑的海中舟几人一眼,扯过水燃月一只手掌摇几下,“水水,听说殷都有家‘东西南北’的饭馆,小笼包都是新鲜的海货馅的,我们去那儿吧?”

  “真的?!”

  海鲜馅的小笼包?口水那个哗哗的啊!

  看水燃月发亮的双眼,海中舟忍了笑,还是孩子一样的人那,“是真的,水公子,殷虽是在北方,却占了四国大陆近一半的海岸,比东俍占的都多,殷都更是离最近的港口只有两个城镇的距离。”

  “怪不得啊,那还不快去!”怪不得,从魂归本体,没出现什么水土不服,空气的干湿程度一直很适应,感情和水苒时的地理位置接近的缘故。

  “快闪开!”

  突如其来的尖叫冲击了众人的耳膜,随之是哎哟,哎哟的被撞人的喊痛声,眨眼间,两条黑影身后跟着几条灰影卷着尘土,横冲直撞而来。

  这气势,火车头一般,水燃月暗赞,顺便快手快脚把蝶衣和孟霏拉到墙根处,这世道,可别溅到血身上。

  两条黑影堪堪擦着几人眼前掠过,急风过处,水燃月吸吸鼻子,咦,粉的味道。

  啧,这殷逍离,怎么把个殷都管的兵荒马乱的,连谁家子都被人在街上狂追。

  “呀!”前面人群一片惊呼。

  “怎么了?看看去。”海孟霏雀跃着要看热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