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缅甸的翡翠佛——”
“Dearme!——非洲的犀牛角——”
“,——”快停嘴,快停嘴呀。欢心几乎要哭出来,彩塘的袖口都快被她扯破了。
周围一圈人,全部直愣愣地盯着这个言辞奇怪的姑娘。
“宫,景德镇,缅甸,和非洲,都是什么呢?”一道熟悉的声音。
彩塘转身。
一身锦衣,玉扇翩翩,华丽的腰带,整齐的发束。能有这身富贵的装扮,除了京城首富上楚寒,还能有谁?
又见到这个上楚寒了。“你怎么在这儿?”
“宫,这店铺是在下的产业。”上楚寒一脸笑眯眯的。
啧——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俗’,满身都是铜臭味。
“这儿是你的产业?”他又来视察业务?“上老板的产业真是大呀。”
“呵呵,好说好说。”上楚寒也不谦虚。“对了,刚刚听的话,似乎对古玩也有些研究。”
“一般般吧。”以前父亲也喜欢收集一些古董,从小她还算耳濡目染吧。
“请问公主刚才说到的景德镇,缅甸,和非洲,都是些什么地方呢?”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些地方,也许可以开拓一些商路也说不定。
“呃——”她要怎么解释呀?“是我朋友,朋友啦。景德镇喜欢收集青瓷,缅甸喜欢收集翡翠,非洲喜欢犀牛角。”
“哦——原来如此。在下还以为是些地名呢。”原来是名字。不过这些名字也忒奇怪,不仅姓氏没听过,名也是些镇呀,州呀,像地名一样。
上楚寒余光突然瞟到了彩塘身后的杨毅手上的金丝彩绣。他一眼看出,那是上等好货,嘴角不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宫既然对古玩颇有研究,那在下不妨给介绍店里的一些上等收藏。”
“哦?好呀。”
“来人,给宫上好茶。掌柜的,去把后头的几个宝贝拿出来让鉴赏鉴赏。”
上楚寒耐心地把一样样古董介绍给彩塘。
“不知道有没有那些宝贝能让宫上心呢?宫是个懂行的人,应该知道在下所介绍的这些宝贝,样样都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这些东西,是我上家刚刚从南海运回来的,宫若不早些出手,恐怕这些东西很快就会有主了。”
切!怪不得他这么殷勤,原来是要在她身上做推销呀。
“上老板,你这店里的宝贝我都很喜欢。”彩塘老实作答。可不是么,玲珑剔透的玉如意,恐怕在现代早就被收进国家博物馆了;精雕细琢的水晶凤凰,在现代不知要叫价多少个十万;半个拳头大的天然贡珠,现代人恐怕再怎么培育,再怎么改良也许都弄不出来……
上楚寒不愧是首富,样样是国宝级的东西。
“可是,老实说吧,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买不起。”她很清楚现实。这些个精致的宝贝,不要个百万千万肯定拿不下来。公主身份虽然尊贵,但是也不是财神呀。她的银子都是太后给的,虽然很丰裕,但是还不足以让她这样挥霍。
“在下可以让多考虑几天。”
“考虑多少天我也买不起。”实话实说。
“这——”看她买的金丝彩绣,应该是个有钱的主。而且,她不但认识以经商营运出名的‘冷面财神’翦王,还长住在天龙寺这样火钱极高的寺庙中(他打听到的),不会连一样东西也买不起呀。“宫不必太谦虚嘛。”
“我不是谦虚,我就是没有钱呀。”说得很直白了。
“……”
唉,看来不是这宫不舍的,就是他估计错误了。
“对了,上老板,你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呀?”
“上家自有我上家的渠道。”既然生意不成,上楚寒也不愿多透露什么。
商人果然最重利益。生意做不成,调调也马上冷却下来了。
“白居易在《琵琶行》中写过,‘商人重利轻别离’,那个商人以后说不定就是你的写照。”彩塘看进上楚寒充满利益的双眼,轻声低喃。
上楚寒身形一怔,双眼定在了彩塘的脸上再也移不开。
她说的是什么?‘商人重利轻别离’,说的是他吗?
“宫的话,好是深奥。白居易是谁?《琵琶行》又是什么?”声音有些阴冷。
哼,是想要贬低他吗?
“有一个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了自己的子。后来,她的子抱着琵琶在船头独自弹唱,讲述自己的不幸遭遇。白居易听到曲子,感怀万分,作了《琵琶行》。”
上楚寒皱眉,沉默了一阵。
“宫认为,在下就像那个商人吗?”
“嗯。”彩塘轻轻点头。
“你是京城的首富,在名利中打滚,在显贵中穿梭。在你的眼里,只有贫穷和富贵两种人之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听到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感觉到你是这样的人了。不要以为我又在胡言乱语,和你一样的人,我还是见过不少的。我的几个表哥,也都是商人,他们从来看人只看钱财不看品,只与富贵交谈,不与贫穷为伍。他们表面上很是风光,可是,他们在私下从来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那个人敢和他们真心相爱。他们的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为了钱财而来往。年轻的时候,他们认为自己的生活是最好最幸福的,可是渐渐成熟以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白天是人人吹捧的巨富,到了晚上却成了独自饮醉的可怜人。我也许也认为自己的生活是最高贵最得意的,但是总有一天,你也会为你现在的样子而后悔的。”
这些,都是彩塘从小亲眼目睹的真实的故事,而她的父亲也会时常用这些例子警醒她。
“上,”彩塘第一次只叫他的名字,“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这些话,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好听进去的。”
上楚寒依然沉默。他的黑眸望进彩塘的诚挚的双眼,唇迹有些微微抽动,但是始终没有张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