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给二竹止毒吧!”麻衣退开一步,冷静地看着左圣光,朱唇轻启。
左圣光不再说些什么,眉尖闪过的一丝意外被他掩饰得很好……
二竹的身体在左圣光的止毒剂作用下,恢复正常,可是她的眉心却长出一粒细如针尖的红点。
小到可以忽视的红点。
麻衣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如果任由它一点一点地扩大,二竹会死的……
从那个院子走出去,是一片来往的人潮,刺阳的阳光。
半揭车帘,麻衣双眼漠然地看着热闹而繁华的一切。
二竹,真的也被扯进她的世界了——
也受伤了——
她,必需保得二竹的平安。
以于罗氏麻衣的命为证,保得二竹平安。
可是这样的话,麻衣并没有把握说出口。当她选择复仇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会有牺牲……
牺牲!牺牲!牺牲!
麻衣的心里,这两个字无限倍地放大,她突然间笑了,笑容凄惨而悲怆。
不管是什么的报复,总会有死有伤,她连自己都不能保全,又如何保得二竹的周全?
吁——
马车突然间停下来,麻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靠在车里柔软的垫子上,被二竹抓伤的地方似乎又出血了……
“姑娘,你们到了!”车夫隔了帘子说道。
到了?!
麻衣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客栈的门正在朝她招手。
叫了小二帮忙将还在昏睡的二竹扶回房,麻衣转身朝街上走去……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那个月亮形的湖边。
湖边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静很静。风从湖上吹来,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正值黄昏时候,夕阳的半边尾巴摇曳在湖面……
深深地呼吸一口,麻衣突然伸出双手——
扑通,
以不算优雅的姿势,投进湖里。
她不会游泳。
不要惊讶她为什么会跳湖。
麻衣对自杀没有任何的兴趣。
她只是想要再一次地感受沙罗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濒临死亡的感觉。
人,不都是如此的吗……
绝地边缘,才能激起最原始的本能。
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没错,麻衣要做的,只是将那种不能呼吸却还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痛苦印进心底。
她是害怕的,那样的感受,麻衣不只是害怕,而且很惶恐。
怕,所以要活着,她所承受的,她要统统地还回去。
湖水鱼灌而入,似乎要将麻衣的身体撑爆一样,任凭心脏的负荷增加,麻衣突然间想起了一此往事……
平生王府,仓洛德将她踏进水池,害她差点命丧那里却又求了她……
仓洛德那一袭火红的头,突然间变成了一张燃着烈焰的网,向着她扑天盖地而来……
麻衣知道那是幻觉,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上去了——
却是没有力气了。
这段时间,一伤未痊一伤又起,新伤旧伤齐齐发作,麻衣突然间没有力气了……
好累!
真的好累!
尽管现在她该做的就是运功将自己保护好,但是突然提不起任何的力气来,陌生的气流在体内疯狂地游走,将她的五脏六腑统统放在火上炙烤,好想大声地喊——
救命!
好想大声地喊——
父王!
好想大声地喊——
母后!
好想大声地喊——
哥哥!
可是最终,麻衣什么也没有喊出来……
凤凰火,才能游九天。
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死,哪里重生。
不到绝地,何来希望。
麻衣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就算那个时候是真的很危险,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死……
因为湖边还有一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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