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你的感激,因为……
他本就不是在帮你。
回到平生王府,二竹解了她的隐身术,躺在上正昏昏睡便老人的河东狮子吼给吵醒。
麻利地从上爬起来冲到院子里,麻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付简。
站在老人身边笑容满面的男人,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大片的光线。
麻衣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对于这个男人,她心里一直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烦乱和恐慌。
有一样却是很清楚,她害怕这个男人。
二竹是第一次见到付简,自然不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看他笑得那么夸张,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个人笑不要紧,但他笑的时候眼睛锐利得仿佛能刺穿人的身体……
这院子里一共只能三个人:老人,麻衣,二竹。所以付简的到来,一定又跟自己或是二竹有关系。麻衣看着付简笑里藏刀的表情,不知不觉想里了昨晚,他的眼睛里所闪过的,那嗜血的光芒……
一时间,有种天蹦地裂的声音在麻衣的耳膜里回响。
“丫头,还站着不动!”老人恶狠狠地看了麻衣一眼,将她拖进自己房间。
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麻衣的衣服已经悉数被老人剥了去。
麻衣复杂地看着老人,看着她对自己身体上的新伤旧伤发愣的表情,也有些呆愣。
她不是傻瓜,也不冷血,所以她能够在老人的眼中,读出一种跟懊恼很相似的东西。
可是,她们是敌人啊。没有人,会为敌人而懊恼的,何况那些伤都是她自己弄的。
随后,麻衣便摇了摇头,那种东西她根本不懂,又凭什么去确定它叫懊恼。
老人给麻衣穿上了一套很漂亮的白裙子,一条淡蓝的丝带从腰间随意地垂下去,在裙角处一上一下地招摇,衣袖和领口用蓝的线绣着很多展翅的蓝蝴蝶。
老人拿出一串蓝的珠子将麻衣干燥枯黄的头发全部束到脑后,少了头发的遮挡,麻衣脸上的疤越发地恐怖。
“该死!”低声咒骂一句,老人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从中取了很多白药膏往麻衣脸上轻轻抹起来。
透过老人屋里的镜子,麻衣能够隐约地看到自己的模样,虽然不似衣乐帮她打扮的那么好看,却也好了很多。老人不知给自己抹了什么,脸上的疤淡了很多,颇像抹重了的腮红。
走出房间,她就看到了付简满意的笑和二竹有些惊讶的眼神,不知应该做何反应。
“好了,丫头,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就留在这里吧……”付简不知对老人说了什么,老人便乖乖地走回了屋里不再理会二竹。
“你要带我去见父王跟哥哥们吗?”马车里,麻衣边盯着付简,边不敢相信地问。
“怎么,不相信?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穿得这么漂亮?嗯,小丫头。”付简伸出他雪白的手指,从麻衣脸上慢慢滑过。
那张跟衣乐过于相信的脸,竟然会让自己的身体有轻微的反应,真是天大的笑话。付简暗笑自己的荒唐,竟然会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有了小小的冲动。
“我相信。”麻衣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收拢双腿将头埋在里面去了。
她是激动的,她确是激动的。
发了疯一样的想念,只能跟黑无声地倾诉,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告诉她将要带她去见日思念着的人,能不激动么?
如果说出这个消息的人不是付简,麻衣可能会抱着他狠狠地亲一口,可这个人是付简,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激动藏起来……
父王好么?
哥哥们好么?
他们有没有受伤?
那么多的问题,都没办法将一颗巨烈跳动的心收拾好。
她太期待了,真的太期待了……
见到父王,要说些什么?
见到哥哥们,又该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用什么来表达……
不一会,马车便稳稳地停在王宫之前。
腰挂佩剑的沙罗兵整齐地站在王宫门外,见到付简,纷纷弯腰行礼。
看着高高的宫墙和城墙上的士兵,麻衣原本抬出的脚却有些不敢放下。
一直,她都以为自己对于亡国奴三个字,有着很清楚的理解。却忘记了,亡国,也是一个词,一个不一样的词。
害怕,瞬间占满心房。
父王和哥哥们会不会出事了?只一句话,竟像睛天霹雳一般,让她头晕眼。
原本的期待,消失得无影无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