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到部队还没到两个月,谭连长就领教了高红路的本事。
高红路良好的体格使得他的军事训练表现非常出众,可这个不安份的家伙常常能在表现良好的同时,却又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这让你都没办法去夸他。
连里每周的五公里武装越野,一开始他就跑得飞快,连长以为他想抢先进好表现自己,没想到到了途中的小镇时,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坐在小摊上吃捞面。
但即便是这样,高红路还是跑了个前三名,可还没等他乐完,连长就把他拉到一边,“历害呀,吃捞面,好吃吗?”
“好吃!地道!下次连长你也跑快点,我请客…”高红路忽然省悟连长的话不是在夸自己,忙停住了口。
“要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擅自离队的话,我就处分你。”连长指了指古华,“你要是真有劲,干嘛不学学你们班长,多帮帮别的同志?”
高红路记住了连长的话。
第二次越野跑,高红路还是前三名。这回他没跑去吃捞面,身上还多了几支枪。
可还没等连长来得及夸他,就有战士来报告说高红路硬是把他们的枪抢了自己背。
连长气得又把高红路训斥了一顿,但他哪里知道第三次越野时,高红路出了新样。
这回高红路还是前三名,身上还是多了三支枪,也没有人再来告状。
有了两次领教的连长在直觉上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事后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伙居然钱跟战士买枪让自己背。
到攀登训练时,别的战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的项目,高红路跟玩似的就通过了,这得归功于他小时候爬树掏鸟窝的经历,至于爬楼上房,那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为此,他没少挨父亲的揍。可没想到小时候玩出来的本事,现在倒是用上了。
不过他到了五楼却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跳到隔壁的军楼,跟人家养在外面的一只鹦鹉逗着说话玩,大半天才大摇大摆地从楼梯下来。
连长在楼下早就气得不行,“你小子是不是不弄点样出来就不舒服?再这样,我就处分你!”
连长叫谭钟,是广东人,说起普通话来总带着广东音。高红路笑嘻嘻地对连长说,“谭连长,咱们是两老广,你说的普通话,我听得实在是费劲,你说得也累。要不这么着,下次你批评我的时候,就用广东话,你说得顺口,我也听得明白,而且这也不影响我的形象。”
谭连长瞪了眼他,“就你还形象?我看你早晚得背处分。”
连长的话音还未落地,晚上高红路就捅了漏子,下午连里实弹射击,打完收队回营,高红路却一个人又溜回了靶场,从山坡的草丛里拎了只他在实弹射击时打死的兔子,一道烟地跑到山下的小镇上,寻了间象样的饭店,叫服务员把兔子炒熟了,又叫了些酒菜便大吃起来。
大吃大喝到天黑,高红路才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等到了营区才发现己过了熄灯哨。
高红路没敢从大门进,跑到侧墙翻了进去。也该他运气不好,正碰上两个巡查的值勤兵刚走过来。高红路脚一落地,就被两个值勤兵按住,二话不说就要拉他去连部。
高红路哪里敢去,推搡中他两脚踹倒两个值勤兵,撒腿跑回宿舍,蒙上被子就睡。
可还没等他睡着,就被指号员方卫东从被窝里给拎了出来。
到了连部,古华也赶了过来,问出了什么事。
谭连长一指军装不整的高红路,“你问他!”
高红路把头扭向一边一声不吭,方卫东把高红路擅自外出喝酒,回来打值勤兵的事说了一遍。
高红路眼睛一翻,“你们怎么就肯定是我?什么事都赖我,我一个人能兜得住吗?”
谭连长一拍桌子,“还在胡搅蛮缠!高红路你自己闻闻,看看你的酒味消了没有!两个值勤兵己经去营部报告这件事了,你是不是要等他们回来对质一下?”
“打不赢就去告状,真他妈的孙子。”高红路心里骂着两个哨兵,对谭连长说,“不用了,我说连长,咱这哨兵也太臭了吧,我还怎么动手呢,他俩就趴下了。要是真的敌人来了,就凭这俩哨兵的本事,那还不被连咱们的连部都给端了?你得好好训练他们一下,站岗放哨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的小命可都撰在他们手里啊,要是被敌人袭进来的话,那可就全军覆没了。”
“扯淡!清平世界的有谁来袭你?”谭钟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呀,就回去等着营里的处分吧。不过,你先写个检讨上来,要深刻。写得好的话,我会考虑帮你说说情。”
高红路刚想走,连长又叫住他,“高红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钱让别的战士帮你写检讨书,弄来糊弄我的话,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高红路含糊地应了声,和古华一起走出连部。
“红路,这次事情捅到营部,连我都帮不了你了。”古华掏出烟递了一支给高红路,“兄弟,我得说你两句,部队跟学校毕竟不一样,可不能由着子乱来。”
“古华,我觉得你变了。”高红路一下跳上路边的双杠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你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出了名的,怎么到这儿就缩了?”
古华沉默良久,“我跟你不一样,你当三年兵回去就有工作分配,有门路的话,还能进更好的单位。可我当完三年兵,只能回去继续呆在林场种树。”
古华的话让高红路感到不自在,虽然他知道古华说的是实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