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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走了过来,交给雨晴一个纸卷。
“这是什么?”
“地契。”沈留的话中似乎带着笑意。
“不是说坏了吗?”雨晴疑惑的打开,当日自己也曾问过父亲,沈留说当日离开的时候,也就是雨晴穿越的时候,沈留抱着雨晴跌下山崖,幸运的是,当时刚刚下过雨,山下的水洼救了他们;不幸的是,陈三秀的包袱也掉进了水坑,那几张地契就放在里面。
纸是旧纸,已经暗淡发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年头了,墨迹已经有些晕开。
“这是假的。”沈留一语道破天机,“不过爹的造假手艺,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啊?”雨晴瞪大眼睛,不是因为假的如此逼真,而是因为这是沈留的作品,她那神仙一样的父亲,竟然也可以造假?造假的水平还那么高?而爹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看着雨晴呆呆的样子,沈留禁不住低笑一声,声音如同春风,一下子温暖进了雨晴的内心。以前,父亲也是经常这样低笑,如同春流过手,只能感其汩汩的温润,却无法留其在握;也如同风过柳梢,即使留下痕迹,也只是几片飞絮。
雨晴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爹,我们的地能要回来吗?”
沈留沉吟一下,没有说话,雨晴追问道:“爹,这算不算强占耕地呢?我们去报官,会不会好些?”
沈留淡淡一笑,“报官?被抓的可能就是你我啊。”
“为什么?!”难道古代的官府真的就那么黑暗?雨晴虽然不在乎现在的朝代和皇帝,可是一路随着父亲,也去了不少地方,最起码还能做到的是衣食无忧啊。
“你注意了没有?”沈留斜倚着东厢的书房,姿态随意,春风拂过他的脸颊眉梢,黑发轻轻飞舞,“大官庄,十之八九都姓高。”
“那有怎样?”雨晴还是不解,看着如画一般的沈留,不由得有些神思恍惚。
“我们父女二人,是外地而来,高家世居此地,在官府眼中,安分守己,而且人数又多,一般官府不会惹众怒。况且,我们的田地,十年不曾耕种,高家建的是公中祠堂,不算侵占私产,我们就算报官,也不是占全个理字,更何况……”沈留看着雨晴的眼睛,没有说下去。
更何况,他们虽是父女,沈留是继父,雨晴又嫁人,都是外姓人,如果主动报官,落在别人眼中,反而是想霸占方家祖产;以高家人多势众,高士德这个族长,虽然不是官,可是也和官府多有来往,告他,虽然告的不是官,可也是和告官差不多,很难为官府接受。
雨晴愁眉苦脸,“可是,我咽不下那口气……”
“放心,爹能要回地。”沈留面色沉静语气淡然,“我们有地契,还怕高士德不同意吗?”
“可是,是假的啊……”雨晴眉头更是紧皱。
“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这是假的。”沈留少有的认真,“况且,这地契不是让人看的,是来吓高士德的。”
雨晴虽然不明白,不过父亲的话,她相信。
“爹要出去一段时间。”沈留站起身,避开雨晴的视线,“邻县赵家要请西席,爹过几天就去。”
雨晴低下头,眼睛一眨,落下一滴泪来,她不愿意和父亲分开,可是也不愿意父亲沉溺在对母亲的回忆中,那样的父亲,就像是一副水墨画,渐渐晕开变淡,似乎很快就能消失。
沈留的话还在继续:“以前爹忽视你了,现在,你好好休息一阵。”
“我知道了,爹。”雨晴抬起头,满面笑容,“明天我去镇上,给爹添置身新衣服。”
“别先去找高士德。用不了多久,连带着那几间房子,爹保证,高士德一定会送回来的。”沈留语气是少见的坚定。
雨晴忍着泪,拼命点头,看着父亲,不由有些疑惑,这样沈留,怎么可能会被乡巴佬高士德逼走呢?
不自觉的问道:“当年,爹和娘为什么要离开呢?”
沈留一愣,“你真的都忘了?”目光转为深沉:“自从跌下山崖,你性情大变,也肯叫我爹了……”
“我不管怎样,都愿意叫你爹啊。”沈留声音中带着一丝惆怅和失落,雨晴赶紧道:“我的名字还是爹给改得呢。”
雨晴当初是想叫方晴,和她现代的名字一样,可是母亲不同意,说是方雨是她那生父取得,后来还是沈留折中改为方雨晴,意思是雨过天晴,逢凶化吉。
第二天一早,雨晴又奔向了镇子,一头冲进布店,买了些布,又急匆匆的往回赶。
“大……姑娘,大……姑娘……”将“大”字拖得老长,以至于一声“大姑娘”生生表达出了老姑娘的意思,这样欠扁的声音,这样欠扁的语气,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雨晴低着头疾走,装作没有听见。
可是那人不依不饶,一路小跑着跟了过来。
“无聊!”雨晴强压下怒火,狠狠瞪他一眼,却在下一秒愣在当场。
面前这个人,一身蓝衣,头上束着同色方巾,双眉舒展,目光温润,不是陈俊卿又是谁呢?
“陈公子……”雨晴一惊,刚刚那个声音明明就是齐守谦啊。
“方姑娘,对不起,吓着你了。”陈俊卿拱手一礼。
雨晴急忙福了一福,手忙脚乱中,几块布料掉了出来,雨晴急忙蹲下,却又和陈俊卿碰到了一起,正自尴尬,“呵……”一声轻笑,自身后传来,还是那么欠扁。
齐守谦一身白衣,施施然走了过来,没有束巾,漆黑长发系着一根银丝带,手中拿着把竹丝扇,灿若云霞,一袭白色长衫,绣着朵朵桃花,更映的桃花满面。
真是个桃花男!雨晴鄙视了一番,重新包好衣料,对陈俊卿道:“陈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姑娘……”齐守谦拖长声音,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玄逸可是有事想请姑娘帮忙呢。”
雨晴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见到齐守谦似乎都没有好事,果然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灵敏的。
陈俊卿所谓的有事相帮,不过是个借口。
看着面前的这锭银子,雨晴皱皱眉头。
她不排斥钱,真的,相反她很热爱钱,有时间的时候,雨晴也会幻想,如果有了多少银子会怎样怎样,可是这样赤裸裸的送钱,对方又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雨晴不禁犹豫起来。
挣扎了半天,雨晴脸涨得通红,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陈俊卿的距离:“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雨晴说话的时候,眼睛仍是半弯着,如同弯弯的月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