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卫官抱着公主一跃而起,却不先发作,反是盯着守云看了好一阵,有些发怔。
围观的百姓也是看呆了。方才一场惊变,女卫官摔倒滚爬中,头巾面纱早就脱落,红蓝宝石发饰在缀在鬓边,一头晶莹的黑发垂到腰际,浓长的黑睫毛黑色眼仁、蛇血红的唇瓣,脸若瓷胎,尖尖的下巴,白得没有瑕疵,优美得挑不出一点生硬和臃赘。
京都里的百姓都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波斯那边不同种族混居,常有异国异族通婚的情形发生,生下的孩子总是不同寻常地聪明漂亮。这个女卫官的身上,一定流着一部分汉人血液,所以有黑发黑瞳,可她的皮肤和轮廓却是西域人的。由她护送波斯公主出使大盛王朝,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女卫官很快就清醒过来,低头检查公主伤情,口中以纯正的汉话高声喊道:“哪里来的狂徒冲撞使团,还不给我拿下!”
还拿下呢,韩青识一骑绝尘,早就过了几条街了,就算他站在眼前,禁军卫士们也不敢动手啊。
韩小侯骑的是宝马,他轻轻松松地过了道口,不过他后面那四个苦命的从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四人的马慢,追不上韩青识,那也得跟着啊,长公主交代过,小侯爷要出个三长两短的,就拿他们四个是问。四人浑身热汗,脑门青筋直暴,远远看见韩青识撞了波斯公主的肩舆,就要踩上去,吓得真魂出窍,等韩青识闯过道口,太太平平地离去,他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得迎接波斯女卫官的暴怒了。
女卫官将公主往一旁侍女的手中一塞,弯腰捡起银刀挡在道口正中,一挥刀,口中喝出的是围观百姓都听不懂的波斯语。显然这就不是在向大盛王朝的接待官员和禁军们交涉了,在她的命令下,随行的波斯武士带着甲胄金鸣,迅速在女卫官身后排出了迎战队型,堵死了道口。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长枪横过来直指正前,那四人若不识时务硬要冲关,当场就给他们串蛤蟆。
那四名随从还没到近前就被银光闪闪的明盔明枪晃晕了,不由自主地手下一紧,放慢了马速,等到了道口,四匹马已完全没有了跑的样子,也吓没了胆,驮着主人垂头丧气地蹭了过来。
“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徒!胆敢撞翻公主的座驾!不知道这是波斯使团的入城式么!”女卫官向马上的四人喝道。她虽没了马,站在地上,气势却远比坐在马上的人高。
韩青识的四名随从唏哩哗啦从马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还偷偷从前面波斯骑兵步兵的马腿人腿缝隙里窥探,巴望着这时来个能救他们的人——长公主也好,韩驸马也好,只是千万别是韩小侯,他要来了今天的篓子只会越捅越大。
“我们是……”他们迟疑着拖延时间,偷眼看到一旁从队伍前面赶来一骑,马上人穿着本朝官员服色,他们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吴大人,我们冤枉哪!”
来过的老头是本朝的一个礼部官员,姓吴,随从们都认识,也都知道他是本朝出了名的白胡子老油条,可眼下他们的性命全都系在他的身上了。
“哈哈,哈哈,波斯使臣请息怒……”吴大人刚抬腿,女卫官的银刀一晃,他眼底打了一道雳闪,就从马上掉了下来。亏得小侯的四个随从一心讨好,拼死扑上去接住了,才没摔散了老骨头。
“刚才过去的那个无礼狂徒是谁!为什么你们天朝的军队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为什么你们不仅不管还给他让路!你们的皇帝就是用这样的欢迎仪式招待他的客人吗!”女卫官几步上前,单手卡住了吴大人的衣领子,老头就如同纸糊的一样被扯来扯去的。
“波斯使臣请息怒……”吴大人好像快要断气了,他也知道再不说点实在的,眼前的波斯美人放不过他,“方才过去的是本朝长公主之子、我朝天子亲封的宜春侯……”
女卫官的手松开了,却指着正北皇城方向,立目怒道:“你们天朝的皇族就是此等的教养么!今日当街冲撞使团的罪行,万人共睹,就算他是侯爵,也该受到处罚!”
“是是是……是是是……”吴大人弓腰点头,口里不知是拍波斯人马屁还是在替韩青识分辩,“宜春侯自小酷爱弓马,获得过天子的嘉奖,受过我朝名将的指点,真是少年英雄、雄姿英发、发扬蹈厉、立身扬名……名……名……”老头果真是油滑到家了,跑这儿玩起了成语接龙。
女卫官能讲流利的汉话是一回事,要想明白这些绕来绕去的成语又是另一回事,一时被吴大人绕了进去,怒气不觉消下去些了。
就听吴大人在那里“名……名……”地卡了壳,一个年轻人朗声接了上去,“命中注定!”
众人回头看时,是个青衣书生一边扶着头巾一边走出来,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挤得皱巴巴乱糟糟了。
来人正是关蒙。锦书三人跳出人群时,独他一人被堵在人群里,左右冲突也出不去,急得直跺脚,这会儿才有一个机会让他发了声,他一发声,百姓为了把着热闹更好地看下去,纷纷自觉让路。
“命中注定?”女卫官将关蒙接的成语重念了一遍,眼神不觉往守云那边一瞟,这下就连最后的一点气也平了,居然还自嘲地笑了一笑。波斯美人一笑万古春,连吴老头子见了都心跳骤紧,就别论满大街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了,大家都看傻了。
西域女子有媚态,果然不假啊。她只需淡淡一笑就把人的魂勾去了——
所谓“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只写了酿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业的秘闻情事么?酒行、扇行和伞行,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请关注白某与朋友们创作的同系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与《苏幕遮》。
本文乃是调笑工作室荣誉出品,工作室其它作品开列如下:
绮白
《酒醉良天》:http:///bk/38215.html
阿荧
《寒烟翠》及外传《雪扇吟》:http://nvxing.17k.cm/bk/3487.html
《十二夜记》:http://nvxing.17k.cm/bk/43210.html
姬无双
《莫遣佳期》:http://nvxing.17k.cm/bk/3636.html
《苏幕遮》:http://nvxing.17k.cm/bk/4106.html
守云因被女卫官瞟了一眼,自觉有出来打圆场的机会了,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先把手中的匕首倒塞进锦书的袖筒里,转而对女卫官不深不浅地一礼,“大盛王朝淮南王长子苍守云,代表弟宜春侯韩青识向波斯公主致歉。早听说,波斯有意与我朝结为秦晋,所以此次朝贺天子诞辰,波斯太后遣公主为特使前来,可谓用心良苦,我们又岂可为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坏了大义?刚才这位关公子说得好,命中注定,这就是命中注定……门当户对啊。”
守云一翻嘴皮子,说着说着就把把一桩差点酿成流血冲突的外交事件说成了一段天赐良缘,当街所有的百姓一听有理,大多点头称赞淮南王世子处事得体,当然也有暗暗着急的。锦书就藏在守云身后用力拽他的袖子,关蒙一故意咳嗽想掩盖守云的说话声。
守云亮出了皇帝侄子的身份,所以他在这个场合所说的话多少能代表皇帝的意思,要知道让谁去与波斯公主和亲,得皇帝老头决定,皇帝还没有决定,守云是没有权利在此乱说的;况且,宜春侯十岁出头,波斯公主九岁,这两个孩子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啊?看韩青识马不停蹄的样子,恐怕他连波斯公主是什么样子都没注意,就别提他会对公主有什么好感了。
幸而守云很懂分寸,没等关蒙跺脚就适可而止了,只给了波斯使团一个模糊的希望,却没留下一丝把柄。他只说了“门当户对”,可没说公主是与哪个人“门当户对”啊。
女卫官心里也是虚的,真办砸了波斯太后交办的任务她也承担不起啊,见有人给搬了梯子,她刚好借机下台阶,立即还刀入鞘,单手按住心口欠身还了个胡礼。
吴大人这时张罗起来,先使眼色让小侯的四个随从逃命去,又派人拖走了守云击晕的胡马,给女卫官重新牵来一匹马,亲自扶她上了鞍桥。女卫官重新戴上了面纱,挥手用波斯话喊了一声,武士们马上带着“卡擦卡擦”的响动跑到了前面,列队整齐。
使团队伍重新缓缓启动,一场惊险交加的风波就此被化解了下去。
锦书站在禁军封锁线以外,看着使团队伍尾部的骆驼一峰一峰地经过,感觉自己的身上蛛丝似的粘了什么。锦书循着感觉望去,居然看见了波斯女卫官的眼睛,她明明已经骑着马走出很远了啊,为什么还频频回首?为什么总是看自己?
或许,自己想错了,这个女卫官看的的不是自己?
想着,她又拉了拉守云的袖子,守云俯下身来,她就笑着凑打他耳边轻声说:“那个波斯美人一直在看你呢……”
“我怎么觉得她是在看你?”守云摸着下巴看锦书。
“她看我作什么?就是看关蒙、看高献之、看吴大人,也没道理来看我啊,还是在看你!”锦书驳道。
“那就不必多想了,或许她根本没在看什么人呢。”守云呵呵一笑,顺手在锦书的头顶轻抚了一下。
锦书的心里一动,使劲想着在什么时候,也有个人这样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是江清酌吗?在她夜探骆家混丢了一只鞋的时候,还是她在华城的最后一个晚上,与他告别的时候?
玉蝴蝶只会用手指头弹她的脑门,江清酌多数时候也爱弹她的脑门。可只有那么两次是不同的。
此后,守云住进了皇帝老头安排的别苑,那里头住的不只他一家,还有好好几个皇帝的侄子侄女呢。
关蒙被关父灌安排进太学院读书,所学之事样样针对次年的春考,期间还要作些诗文编成小册子,带着这样的东西拜访京中的名臣高士,一来让他们对自己的才学有个深入了解,先博个好印象;二来……就是走走人情。这是规矩,大家都这么来的。
锦书原想着要自由些,要去别苑住,怎奈关母热忱逼人,拉着手死也不放,说什么:“别苑地处是尊贵,可小家小院的亲切,服侍的人也贴心,要怕见不着,多走动就是了。”她打的就是香饵钓金鳌的主意,让世子多来关府大家多亲多近。毕竟关蒙又不听话嘴又笨,许多话教了他他也不肯说,她这个小文官的妻子又不方便老往住着贵胄的别苑跑,只有拿锦书做系人参的红线了。守云还真是听话,一日一叨扰跑得挺勤。
倒也不是只为探望关家夫妇,听关母深一句浅一句地试问他能不能给关蒙的前程出把力,他是来接锦书出去玩儿的。
从根子上讲,守云那一伙年轻的亲王世子郡主住在安城无所事事,就是翻着皇历混日子,他们身上只剩下一个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出席皇帝伯父庆诞大典。可那还有月余日子呢?让这么一票纨绔子弟老老实实地在别苑里望天数日子是妄想,人家总有形形**的消遣。
今日狩猎出游,明日青楼豪饮,后日郊外开宴,大后天在某某大臣家的马球场里打一场架,或者在蹴鞠场打一场架。反正总是先打球踢球,后来双方因为小节起了争端,牵出宿怨,最后总会变成打人踢人的闹剧。当然也有雅的,宴会上有吟诗作对以助兴的,也被他们抓住当作抢风头的时机。多数人要带着门下清客出席,等要作诗时,他们手指一点,就让手下人出来作了,手下人作好了给主人家赢了面子就得赏,要是被对手比下去折了主人家的面子,有的当场就挨打。在球场上诗会上打架打多了,后来在大街上两票人马遇上了,谁也不肯给谁让路,当街就打起来,顺手砸人店铺毁人货品的,百姓背着他们都哭道:“还不如出门就被韩小侯的马踩死呢,又麻利、又干净,省得在这里受一刀一刀的零罪啊!”
总之就是无趣,可最无趣的还是去各处亲戚、大臣、父辈的故交那里拜望,得规规矩矩地坐着,大家客客气气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小辈说一句话就要行一次礼,对长辈的夸赞要作出受宠若惊、惶恐不胜的样子来。真是处处有应酬——
所谓“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只写了酿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业的秘闻情事么?酒行、扇行和伞行,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请关注白某与朋友们创作的同系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与《苏幕遮》。
本文乃是调笑工作室荣誉出品,工作室其它作品开列如下:
绮白
《酒醉良天》:http:///bk/38215.html
阿荧
《寒烟翠》及外传《雪扇吟》:http://nvxing.17k.cm/bk/3487.html
《十二夜记》:http://nvxing.17k.cm/bk/43210.html
姬无双
《莫遣佳期》:http://nvxing.17k.cm/bk/3636.html
《苏幕遮》:http://nvxing.17k.cm/bk/4106.html
陪同世子郡主们消遣的,多是高官要臣们的适龄子女,也都是公子千金,这都是攀附的机会啊。关母这阵子隔三差五就召京城名铺的老师傅来个给关蒙裁制新衣,每每守云来府上接锦书,关母就命人捧着新衣去把关蒙提来。
这个时候关蒙多半正准备出门,或去太学院治学,或随关父拜访名士。于是关母与关父在对儿子的前途谋划上就起了分歧。关蒙抖衣退在一旁,看着关母从关府各间厅堂厢房里都陈设的胆瓶里拎出鸡毛掸子开始训斥关父。关父先是畏惧不敢言,渐渐脸上有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出言打断关母的训教。
锦书和守云自觉地先行告辞,出了关府大门,在马上略等了片刻,就看见关父以手掩臀,被关蒙搀着走出来,神色却还是昂然的。到了门前,就对早等在那里的车夫报出此行欲往的大臣府邸,说:“快些,今日出门得迟了。”其实他哪一日出门不是这样一番拖沓的?真不知道到了人家府上,关父是如何安坐席上的。
每见此景,守云就长叹一声,肃然起敬道:“壮哉,关叔乃真丈夫也。”
锦书还是最喜欢去宴会,因为趁着宴会的主人们斗气抢风头的时候,她便可端了盘子躲在守云背后大快朵颐。守云笑她:“你看宴会上带的都是书童小厮,没有带丫鬟来的。”锦书甚觉有理,干脆就向关家要了一套男装,扮了书童出去,别人可就挑不出错来了。
她虽作男装,可女子穿男装也是时下常见的,并不是要隐藏性别遮人眼目,谁都知道她其实是守云带来的一个小姑娘。加上高献之在饮宴之际常把她飞掷烧饼击落波斯女卫官银刀的事迹拿来称扬,她在这群纨绔子弟间居然渐渐有了点小名气。
那时这群人里常有打赌比试,比作诗的优劣、比狩猎中猎物的多少、比马球赛里进球的次数等等,赌品也五花八门,有的赌新靴子,有的赌宝剑,有得赌头上金冠,有的赌家中最美丽的舞姬。那些人里就有成天打锦书主意的,拉着守云要比这个比那个,认识锦书多久他们就垂涎了多久。
高献之便会一瞪虎眼大声道:“去去去,又不是件东西,也不是云世子一人的。”
锦书不好得罪那些人,低着头躲在守云后面想:她的卖身契就在守云手里,要是他真赌,她就是件可以押上的东西了。以后再看见被这些人押在赌抬上的侍女舞姬,一个一个地陷在华服珠宝围成的枷里,她就骇笑,才第一次在守云身边感到了危险,从心口往外冒凉气。
守云好像发觉了她的畏缩和沉默,趁无人注意时,扯扯她她的耳轮,俯下身悄悄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放到那里的。”他本还想说,我若真做了,关蒙一定会来找我搏命。可他不知怎的就把这句话卡了下去,没来由地不想把这个朋友在她面前提起来。
锦书在宴会冶游里,除了吃,就是在人群里找韩小侯的身影了。凡要吟诗作画厄宴会,他不来,在秦楼楚馆里花枝招展的女子他也不耐烦,只有狩猎、马球、蹴鞠三项是请得来他的。可在这几项活动里,锦书只能站在场边看着,挨不到近前,看不真切。她总想着要把韩青识看清楚了,找出他和无心实实在在的不同来,才肯罢休。
几次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后,黄天怜恤她的苦心,给了她一个机会。那一场马球赛的前日,原定参赛来的秦王世子前一日骑马摔伤了手腕,用彩缎将手缠成蚕茧似地来了,声言只能作壁上观,不能下场比赛。
有人暗暗猜测他其实是在前几场马球赛里让人打怕了,直说出来丢脸,才故作托词。这样一来这场球就缺了一人,锦书见是空子,立即放下盘子跳出来说她可补缺。
打她主意的那几位都顺着她,还命人取来自己多带的球杆来任她挑选。守云却阻道:“你才学会骑马,怎么能上场打球?”
高献之笑说“无碍”,反正只是补一个人的缺,也不指望她真的做马球场上的女英雄,只要拉好了缰绳在马鞍上坐稳,偶尔挥几下球杆做做样子就行。就凭她那一日掷烧饼的身手,断不会出事故的。
守云见锦书坚决,不忍拂她的兴致,只得让她牵着处熟了的黄骠马上场。
到了场上两队人马面对面一字排开,锦书的对面正是韩青识。她细细地给他相了相面,剑眉星目,威风凛凛,除了眉心藏着的一股子戾气是无心没有的,别处与无心再没有两样的了。
忽听得一声锣响,两队人各撒开了马缰。韩青识一踢马镫向还在发愣的锦书冲了过来。他用这一手可撞翻过不少球场上的倒霉鬼了,西域宝马的马蹄子都比汉马的蹄子大出三圈,身高腿长,一步赶上汉马好几步,它要撞汉马,汉马闪都闪不开。
锦书连勒缰调转马头的机会都没有,电光火石间韩青识一人一马就从从她的身旁擦了过去,原来他是逐球而去,并非给她什么下马威。可这也够她呛的,如果刚才的韩青识是一支箭,那么现在她的脸颊应该已被箭簇带出的劲风割出一道血口了。
她也就刚学会骑马,过去连球杖也没摸过,因此一手提缰一手举球杖的动作怎么样都别扭,有时还忘了手中的是球杖,拿它当马鞭使。拳头大的一个小球有十余人在抢,所到之处马踏尘飞,不多时,每个人脸上都是汗水和了灰,黑一道白一道。锦书只知道催马往烟尘腾起的地方凑,看见球飞过来也不管方向对不对,挥杖就抽,有一次倒差些就把球击进球门了——可惜那是自家的球门,还有一次把球抽在了对方一名队员的鼻梁上,幸亏她是新手,手下没把握好力道,所以只把人家鼻子砸出了血,没把人家鼻梁砸断——
所谓“三百六十行”,白某的《酒醉良天》只写了酿酒一行,想知道更多古代行业的秘闻情事么?酒行、扇行和伞行,到底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呢?请关注白某与朋友们创作的同系列文,《酒醉良天》、《雪扇吟》与《苏幕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