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之下(很早写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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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你也是为了考验我的人品,不知我通过了吗?”

  “小红姑娘,这个是你的吗?”他把木匣放到她面前,看她‘狐疑’地打开盖子,然后被里面闪耀的珠宝金银‘吓到’。

精彩内容结束  (五)

  “你这是什么?”红拂打发一众舞娘回去,但拉住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来到角落,看看四处无人,指指‘她’过分饱满的胸部问。

  “胸部啊!”舞娘发出了男人的声音,还用手把渐渐下垂的胸部上托了一下,“用馒头、棉花和软皮做的。怎么样,还不错吧。你摸摸看!”

  红拂甩脱他手,“我不摸,真恶心!死小七!”

  小七是她在江湖上偶遇的朋友,为人精灵古怪,易容术高超绝伦,如果他扮一头猪在街上溜达,说不定会被人当成真猪杀来吃掉。因为他几次‘不小心’栽在更精灵古怪的红拂手上,两人反而惺惺相惜,发展出一段深厚的友情。

  “怎么会恶心,男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你是女人,不懂这个。我不是想让在场的男人全部被我吸引嘛,这样比较方便我安排的人行刺。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又不做了,枉费我辛苦装扮,还找来江湖朋友――”

  “嘘!”红拂阻止他高声,把他拉到更深的角落,“已经办妥了。现在那边到处是护卫,我来阻止你去送死。”

  “办好了?你找了别人?!”小七有点不高兴,觉得红拂把这么机密的事交给别人,明显拿自己当外人。

  “别发脾气,我没找别人,是我运气好,有人赶巧今天真刺杀,这还要感谢那个杨老头子年青时得罪的人实在太多。”红拂贼笑,“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真刺杀的效果果然比较好。我刚才还在想,幸好你没去成,不然他伤了你,我怎么过意得去?”

  “他武功这么高强?那不是比你好多了,你可没伤过我。”小七赞叹一声,不禁也对李靖有点好奇,“那你嫁过去不会受气吧!”

  他和白扇一样是红拂的嫡系,当然知道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不过他不似白扇那么担忧,反而在旁边添油加柴,希望火烧得更旺一点。他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何况他也希望红拂那样的女子能嫁个英雄人物,能远走高飞,不至于最后落入杨司空的泥坑之中。

  “不会,刚才打斗到凶险之处,他还处处回护于我呢!”

  “啊,懂得怜香惜玉,好男人。”小七捏了一下红拂的鼻子,“别摆出花痴一样的笑,我看了碍眼,从来没对我那么笑过,我不是男人吗?他对一个陌生女子那么好,肯定是看到你花容月貌,于是心怀不轨。哈哈,他看上你了!”

  “我倒是想。可是他根本没有看上我,所以我才烦恼嘛!”红拂叹了口气,“他是个端正严谨的人,不会做出勾引人家侍女的事,可我本来是要他勾引的啊!”

  “这是什么男人,居然看到我红拂妹妹这样的美人都不动心。交给我,我去整他,让他下次把那对招子放亮一点!”小七挽起袖子。

  红拂连忙拦住。

  “怎么?心疼?”

  “我是心疼你!”红拂吹了一口气,“我的李郎虽然看来木讷沉默,可实际上机智深沉,连司空大人都赞叹他的才能,还指着自己的位置说:‘卿终当坐此!’。你的三脚猫功夫去了也是白搭,弄不好送上小命。”

  “老杨说得那是客套话。”

  红拂摇摇头,“我跟随他多年,深知他的脾性。这个人虽然老来昏庸,但眼力很毒,最会认人,可惜他忘记了天下有风云际会这种事,看不起我的李郎的时运罢了。”

  “那么说这位仁兄果真是一位身负奇才的伟男子喽?这么看来,你上赶着倒贴也不冤枉,毕竟这世界上好东西不多,既然好命的看到了,当然要想方设法搞到手。”虽然脸上是一张美女的人皮面具,但小七还是习惯性的摸着下巴,好像他那山头胡子还在,“这种守礼的君子虽然难得,不过也不好下手。”

  “我就是因为他又有本领又正派,所以才看上他的嘛!”

  “可惜要他带走你比较困难。”

  “让他带我走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我红拂并不是怯懦的世俗女子。”小夏打断小七的苦思冥想,“我只要你帮我完成那其余的两项测试。”

  “你又准备出什么花样?”

  红拂眨了眨眼睛,好好的卖了个关子才说:“这次是两试一起来,名曰――于旷野拾巨金,遇艳妇于密室。”

  “什么?有必要这么狠吗?”小七往后退了一步,开始同情起李靖来。

  “不是啊,这两件事是最考验人品的了。虽然我认定他,但必要的考验还是应该的。”

  “我听说不是有个什么什么,遇到仇人在他危难的时候,也是考验品格的吗?”

  “那是要看一个人是否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红拂微笑,“这个就不用试了,一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仇人,二来今天我不仅亲眼见识了他的武功智计,也看到他不计较司空大人对他的打击和慢待,尽力报答他的一饭之恩,很用心的追击刺客。这就算检验过了,第一试完全通过。”

  “好啊,算你厉害,那么你有什么计划没?”小七问,没料想到他已落入恶羊的计划中。

  红拂不说话,只是甜笑着凑了过来,美则美矣,就是让小七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不要打我的鬼主意!”

  “小七,别这样嘛,大家好朋友!”红拂一把抓住要开溜的小七,“你这么多年坑蒙拐骗,积攒了不少体己吧。”

  “什么意思?”小七惊恐地问。

  “旷野上巨金的意思。”红拂又捏捏小七的脸,“这个艳妇,可不也是现成的嘛!”

  “不行!”小七断然拒绝,“那些钱是我存的棺材本,至于艳妇,那也不行。你刚说了,他武功和智计都那么高,如果万一我的美人装扮对了他的口味,我又打不过他,那――我不是糟糕了嘛。”

  “哪有二十几岁就存棺材本的?”

  “我未雨绸缪不行吗?”

  “行,当然行。可是我敢保证我的李郎决不会贪你的钱,如果真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把我自己赔给你!我红拂不值你那几斗破金子吗?”

  那还是算了吧!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子还是留给那些‘身负奇才’的男人,他小七可是无福消受。再说,拐带走杨素一直非常宠爱但又始终没惦记上的女人,他小七就没命在长安混了,还是那几斗破金子和珍珠翡翠可靠一点。

  还是帮她远走高飞吧!反正这小小的长安也是关不住她的!

  “至于艳妇――”红拂继续说:“我只不过要利用你的易容技术,然后由我本人来亲自试他。把他交给你我还不放心哪,他要色,色我好了,谁知道你有没有断袖之癖!到时候,我好好的一个郎君,会被你拐带坏了!”

  “好啊好啊,你的李郎是这世上的大宝贝行了吧!”不用他再扮女人?这太好了,不过,这个巨金怕是保不住了。

  “打听好他的行踪了吗?”红拂问。

  “连他每天什么时候溜马、什么时候上厕所都知道。当我小七是什么人,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吗?”

  “我就知道小七爷最有本领,现在我们去你那里商量一下如何?”红拂说着,不等小七反应,就脱着他离开。

  远处的人只看到一位美美的大姑娘和一个身段妖娆的西城舞娘拉拉扯扯走在一起。

  &&&&&&

  城外,李靖骑在马上,心不在焉、信马由缰地走着。

  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名子是叫红拂吧,他好像听别人这么叫过她。

  女人,他不是没有过,可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却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

  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由于一直站在杨素身后,实际上在无意中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的。当第一天他顶撞司空大人时,满坐皆惊,只有她流露出钦佩的神色;当二次召见时的饮宴开始时,大厅上的所有人都沉醉于这番纸醉金迷,只有她静静地站在一侧,端庄沉静,丝毫不为这世俗所染;当他与杨司空谈论起天下大势,没有人感到兴趣,甚至连杨素都敷衍了事的时候,只有她在认真倾听,而且看来对他的话深以为然;当刺客来袭时,她举止从容,镇定果敢,在那一群惊惶失措的庸人之中,更显得英姿飒爽,卓尔不群。

  还有在他落寞之时,她温柔聪慧的眼睛传达给他的安慰和鼓励,她迷人的嫣然微笑,仿佛明白他李靖胸中有百万雄兵却无处施展的郁结,让他觉得这世界上终是有人是了解他的,瞬间就有把这名陌生的女子引为红颜知己之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牵挂在心中扎下根来。

  李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番若有若无的思念摒弃掉。他不该这样的,那名红衣女人是杨司空家的侍女,属于内眷,他不该起了妄想之念的。

  想到这里,李靖策马扬鞭,狂奔了一阵,等心中的郁闷稍减,就跳下马来,任它吃草喝水,他自己则坐在一块山石上静静地看着。

  武将没有不爱惜自己的战马的,所以他对自己这匹良驹也是十分钟爱,每天黄昏时分他都会把马拉出城外溜马,然后在这个水草丰美的地方放任它一会儿,不愿意繁华的长安城闷坏了它。

  突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鼓,让他多年练就的神经登时警觉起来――那是打杀声和哭叫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还有女人喊救命的声音,好像有杀人越祸的事情发生。

  李靖腾地一下站起来,跨上马就向前方的山路赶去,才一绕过那个挡住视线的小山坳,就看见一副大哭小叫,劫色复劫财物的混乱场面。

  没什么多说的,李靖当场策马冲上,解救处于危困中的人。虽说是乱世之中,劫匪横行,不过光天化日之下行抢也太胆大包天了。没让他遇到就罢了,如今他正好碰到,哪能坐视不理?不过,一上手他就发现这几个蟊贼实在有点不好对付,并不像普通的贼。幸好他武功高强,不然可能救不了人,反受其累。

  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贼撑不住了,用黑话招呼着离开。李靖本想为民除害,剪除了这些劫匪,为过往的行旅做件好事,可是那几个受救的过路客商总是乱跑乱窜,无意间了碍住他的手脚,那位差点被劫色的男子装扮的女子更是在他就要去追击的最后关头,昏了过去,而且正好砸在他身上。

  “姑娘,姑娘,你怎样了?”李靖眼巴巴地看着杀人越货的贼和饱受惊吓的良民都跑得无影无踪,一眨眼间山谷中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怀中人事不知的佳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摸了一下佳人的手腕,只觉脉象平稳,不似有什么伤病,可佳人就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让他犹豫、为难了许久才做出决定。

  天色已晚,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急驰一阵还可以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去,可如今他带着一个昏迷的女子,今晚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而他又不能抛下一个独身女子在这山谷之中,别说是遇到坏人,就是遇到野兽也是小命不保。如果任她自生自灭,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救她。

  他叹了口气,决定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本来他想明早就离开长安的,看来只好安顿好这位姑娘才好离去。他左右看看,先把先佳人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去查看地上丢弃的物品,发觉这些商旅跑的时候都没忘记带上自己的东西,坚决贯彻了舍命不舍财的基本原则,只留下一地无用的衣服,行李,再就剩下一个用花布包裹的小小木匣。

  从外形特征上来看,李靖猜想这木匣可能是这位姑娘之物。一拿之下,入手却颇为沉重,他想也许里面会有什么证明这姑娘的身份之物,所以就打开来看。一瞬间,他差点被其中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

  一箱的珍宝金银,怪不得会那么沉重了!

  一个姑娘家带这么多宝贝出远门,不太危险了吗?

  李靖有一点疑惑,皱紧了眉头。他扭头看了看,见那姑娘依旧昏沉不醒,只好把木匣收好,负在背上,然后抱着佳人上了马背,准备去找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

  (六)

  红拂安心的窝在李靖的怀里,高兴得差点笑出来,但同时又怕被武功高强的李靖觉察到她呼吸的紊乱,拼命保持气息的平稳,忍得无比辛苦。

  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

  根据小七的情报,他们在李靖经常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安排了一场抢劫的好戏,情节虽然老套,但却效果奇佳,让她成功地潜伏在了李靖身边。至于过程,是有点惊险,但凭借那几个老江湖混子的急智和她的天才演技,终于有惊无险地让小七他们可以安全脱身,只剩下他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在深山里独处。

  越国公府里的事,白扇自会帮她隐瞒,何况以前她也会这样失踪个几天,司空大人也从没有过问过,大概觉得她就是他笼中的鸟吧。所以,今天她有一整晚的时间来对付她的李郎,试探他、观察他,最好能引诱他,赖上他带她走。

  只要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不怕!

  她祈祷着李靖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好让他再抱她一会儿,偏天不遂人愿,李靖很快找到了一处山洞,先是进去巡视了一圈,然后把她抱下马来,轻轻放在已经铺好他大氅的地上,最后还让她枕上卸掉的马鞍,脱掉外衣盖在她身上。

  在这深秋的天气,感觉着从他的衣服上传来的他的体温,想到他这样的细心妥帖,让红拂对李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可是离了他的怀抱,还是让她有些不舍,不由得一计不成二计生。

  她假装很难受的翻转身体,引得李靖不得不过来探视,然后凭借感觉一下抓住他宽厚的大手,直接按到自己的脸颊上,在他的手掌心上磨蹭了几下。

  他的手大而温暖,但是粗糙,感觉上就是长年练武的样子,有力而稳定。

  感觉到李靖想把手抽回,她连忙哭叫:“爹,不要丢下我!”

  她只是想握着他的手而已,但后来不知怎么回想起心事,真的伤了心,哭了起来。

  “姑娘,醒醒!”李靖同情地看着救回来的姑娘,不知道她想起什么伤心事这么难过,可是她哭着哭着钻到了他的怀里,让他觉得有点逾礼,忍不住再次想叫醒她。恍惚之中,他感觉这姑娘虽然从没见过,但她特有的气息,她柔软的身躯都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红拂幽幽‘醒来’。

  她这次不敢怠慢,生怕再装下去会让李靖发现事实真相。李靖本就是个沉稳仔细的人,不过由于拘谨守礼,才会被她一时蒙混过关。时间长了,他定会发现她身怀武功这件事,甚至让他发现她的阴谋诡计,那就不好办了。她还有正事要做,这种腻在一起的机会以后有的是。

  “啊,这是哪里,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她做出惊恐万状的模样,偷眼看着李靖。

  “姑娘别怕!我不是恶人。”李靖见这姑娘害怕得厉害,往后退了一步,“因为姑娘路遇劫匪,昏倒以山谷之中,眼见天色已晚,不得已我才把姑娘带到这里,并无不轨之心。”

  啊,施人恩惠却只字不提,好人品,加分!

  她假装惊惶的四处看了看,见这处山洞虽小,但却干净,洞口还生起了火,想到自己会和他在些渡过一晚,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低头微笑。

  李靖见这姑娘神色古怪,以为她和自己一个大男人呆在一处比较害羞,连忙说:“既然姑娘醒来,想必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那么我这就出去,姑娘好好休息。”

  “不要!”红拂冲口而好,声音之大吓了她自己一跳,更不用说李靖了。

  “那个,我是说――”她连忙垂下头,又改成蚊子一样的小声,“我是说我认出了刚才救我们的正是恩公你。我信任恩公的为人,而且――而且,小女子胆怯,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山洞之中。”

  “我就在洞口,姑娘有事叫我一声即可。”

  “请恕小女子无能,如果有什么妖魔鬼怪――”

  她决不能让他出洞去,不然她苦心设计的桥段不都没有用了嘛!所以她连这么幼稚的话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李靖沉吟半晌,见这姑娘一直低垂着头,好像很怕的样子,只好答应留在这里陪他。他并不知道红拂之所以不抬头,是怕李靖看出她转着眼睛想鬼主意。

  “多谢恩公。小女子名叫小红,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一听到她的名子中也有个红字,李靖心里‘突’地一跳,立刻有一个娇柔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他连忙甩甩头,想把这个身影从脑海中赶出去。他费尽了力气才可以不再想她,没想到又被这个小红勾起了心事。

  “我姓李,至于贱名――不提也罢。”

  “哦,那么李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受小女子一拜。”她说着盈盈站起下拜。

  李靖慌忙站起阻止,但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刚才她是在昏迷之中,不得已只好抱她走来走去,可如今她已醒来,怎么能唐突佳人。正犹豫间,却见她又向自己倒了过来,只好伸手接住,让她不至摔倒在地。

  “小红姑娘小心。”他扶好她,一瞬间又有了那天共同对敌时怀抱红拂的错觉。

  他侧过头,这才注意到小红的长相,没想到竟然是绝色之姿,肌肤细嫩,嘘气如兰,娇羞可人,让他又联想到红拂。

  红拂也很美丽,不过更让他心折的是她与众不同的气质。

  一边的红拂却并不知道李靖的心里正在想她。她只知道,自己本来已经很漂亮,再加上小七的巧手描画,目前是个绝代佳人,可李靖扶住自己时却没有占一丝便宜,温文守礼,是难得的君子,应该继续加分。

  可另一方面,她又有点担忧,觉得他面对如此绝色他都不理不睬,恐怕要让他爱上自己,带自己走的事不那么容易成就。

  “小红一时头晕,失礼了。”她说着坐了回去,低头继续转着不良的念头。

  李靖以为她在为刚才的事害羞,也觉尴尬,干脆打听起那盒珍宝的事。

  “小红姑娘,这个是你的吗?”他把木匣放到她面前,看她‘狐疑’地打开盖子,然后被里面闪耀的珠宝金银‘吓到’。

  “这不是我的,小红出身贫寒,哪有这么多宝贝。”她‘认真’想了一想,“可能是商队中一个贾姓商人之物。”

  “敢问小红姑娘,为什么只身前来长安?”

  “李公子有所不知,我本家居雍州――”红拂说着,特意带上了雍州口音,这是她昨晚苦练所得,不算纯熟,为了和李靖套上老乡的交情,也只能冒险一试。

  “原来你是雍州人!”李靖果然上当,脸露微笑,想到在他乡竟然遇到家乡人,不自觉的就亲近了一些,“我们是同乡啊。”

  “是吗?小红三生有幸。今天就认你当大哥啦!”红拂‘惊喜’地说。怕李靖问起详细的家乡之事,露出马脚,又赶忙把话题扯开。

  “在这里遇到大哥真是有缘。我本来是来长安投奔姨娘的,可是因为孤身上路太过危险,这才和一队商队同行,没想到还是遇到了劫匪,幸亏大哥出手相救。”

  “无妨。可是这箱珠宝是怎么回事?”

  “财不露白,本来我是不应该知道的,可是这个贾老爷――对我――有些喜爱,说是想要纳我为妾,曾经跟我透露过一点,所以我可以断定,这是他的东西。”

  “那么说来,这说不定是他全部货资,要怎么交还与他呢?你有没有听过他要在长安城的哪里落脚?”

  虽然预料到李靖不会贪图钱财,但在这么多的财宝面前丝毫不心动,还是让红拂对他更加折服,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抱他一抱。特别是打听到李靖因为从家中出来闯荡,风尘许久,目前穷困落拓的情况之下。可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为了试他,不得不做个坏女人。

  “这个――我并不知道,而且――他一定以为财宝为贼人劫去,想必并不会寻找。除了我,又没有人看到,不如――大哥留下吧,反正你也救了这许多人的性命。”说完,偷看李靖的神色。

  但见李靖面露不悦,并不说话。

  红拂只好继续说:“我知道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不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可我听说他以前是郡官,想必这财宝也是他搜刮而来,应属不义之财,何不留为已用?”

  李靖又是半晌无语,但看脸色不象是犹豫,而是越来越黑,“姑娘先歇息吧,明早一早我把姑娘送到长安城,然后自会想办法去寻找失主。如果查清确属不义之财,李某自有计较。嘿,财宝虽好,可我李靖是不放在眼里的。”说到最后一句放话时候站起身来,抬步要走。

  红拂见他虽然对自己的提议极度鄙视,却仍然保持着君子之风,念在自己是女子,没说一句重话,又正直又忠厚,心中更倾慕。可是虽然明知这只是测试,但看他又开始冷淡疏远的态度,心里没来由的一酸,眼圈儿红了,上前拉住他衣襟。

  “大哥别和小妹生气,原谅小妹一时贪心,平白地污了大哥的人品。可是,小妹自幼随父飘零,知道没有这身外之物的苦楚。若不是因为穷困,小妹的爹也不至于因无钱医病而早亡,留下小妹孤身一人。”说到后来,想到自己的身世,落下泪来。

  李靖呆了一呆,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起了怜惜之意,觉得自己刚才话重了些,叹了一口气道:“小红,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说上一句。你要明白,人不可贪,一贪必乱,好好的女孩家,不要被这些黄白之物乱了品性。至于你的将来,我自会安排你妥当才离开长安。”

  “多谢大哥。”红拂轻施一礼,心想这第二试是完全通过了,要尽快进行第三试才行,否则话题一冷,就显得不自然了。

  别看她平时说得凶,可是事到临头却胆怯起来,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咬咬牙,她轻偎上李靖,“大哥,你救了小妹的命,又对我这般好,真不知如何报答。”

  “举手之劳,我们又是同乡,不必客气。”

  她明显感到李靖的身子一僵,微微推开她,她只得厚着脸皮又靠上去。

  “如果我的薄柳之姿还入得了大哥的眼,小妹想以身相报。”

  何止薄柳之姿!是多亏了小七的妙手,把她装扮出绝世风姿,相信大多数男人都不会拒绝她,只不知她的李郎会怎样?她即希望他着迷于自己,又怕他同那些世俗男子相同,一颗心矛盾纠结,忐忑不安。

  然而耳朵里只听到李靖冷冰冰一句话,“李某不敢污了姑娘清白。”这是他一晚上第三次改变了称呼,可见心里对她的厌恶。

  “不敢瞒大哥,小妹此去长安是要投奔翠烟楼。”红拂提起长安城最大一间妓院的名子,“在家乡时也是做的迎来送往的营生。大哥如果不嫌弃小妹低贱,也不必怕小妹歪缠,成全了小妹一片报答之心吧!”

  以自己这等姿色,还可以吃干抹净后抬腿便走,有这等露姻缘的好事,如果李郎还会坚拒,她红拂就认定一生誓死追随于他。

  李靖没让她失望,坚决地推开她,“如果姑娘为生活所迫,李某愿尽力筹资替你赎身,还你自由清白,至于报答就不必了。”

  “多谢大哥好意,小妹无才无德,做此营生还可以结识王孙公子,巴望着可以追随而去做了姬妾,过些个豪奢生活。今晚只想自荐枕席,解大哥旅途寂寞而已。”

  “那么李某无话可说。”李靖说着,推开再度靠前的小红,捡起地上的马鞍,毅然走出山洞。

  红拂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拾起他中下遗落的大氅披在自己身上,脸露微笑地自言自语道:“就是他了,我要和他一起走。”

  她知道李靖并没走远,而是守着山洞口,所以也不急于出去,坐地那里甜蜜地回味着一切。

  (七)

  第二天一早红拂出洞口时,已经不见了李靖的踪影。她娇慵地伸了个懒腰,想起昨夜有他守在洞口,竟然睡了自她爹过世后第一个安稳觉,不禁心里喜悦无限,蹦蹦跳跳地回了长安城,直奔小七的家。

  “小七,我回来了!”她一进院门就喊。

  “哦,回来了?”小七走出房间,“看来艳妇没有事。”

  “是啊,他是天底下第一的守礼君子。”

  “这么说测试通过了,了不起的柳下惠哦!可我的巨金哩?”

  “巨金?哦,他大概拿走了,我睡醒后就不见了。”

  小七愣了一下,而后放声大哭。

  “你别哭嘛!听我说完!”红拂又好气又好笑,“我照咱们编好的说词告诉他说是贾老爷的东西,他说会来城里找失主,说不定现在正在找呢。”

  小七闻言转头就跑。

  “你去哪里?”

  “我去易容成贾胖子!”

  “好吧,记得住城门西的客店,他要是一路寻来的话,恐怕那边的客店还没找过!”红拂在他身后喊。但话音未落,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不必麻烦了,巨金在此。”

  随后一条人影飘然而至。

  “大哥?”

  “你的李郎?”

  红拂和小七几乎同时一愣,讶然出声。

  “你的巨金!”李靖冷冷开口,把木匣扔给小七。

  小七差点跪地磕头,急忙打开木匣,看到一分不少的他的宝贝,恨不得每一件都亲一下。而红拂和李靖却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红拂是惊的,李靖是气愤。

  “那个――去屋里谈吧!”小七建议。

  “好啊。”红拂答应了一声,率先进去,李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一进房间,红拂就摘掉面具,露出原本秀雅温柔的脸孔。李靖虽然事先有所怀疑,但还是吃了一惊。见到自己暗自思念的人就在面前,心里又疑惑于她对自己的举动,一时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你是个沉稳老练之人,可能瞒不了你的。可你怎么发觉的?”红拂忍不住问。

  他怎么发觉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冷静下来后就觉出了事情的反常。那些被抢劫的商贾,那些凶恶的劫匪,来去都太过突然,而且阻挡他的追剿时又那么巧合,‘小红’昏倒的时机和方位也十分巧妙,回想起来竟然发觉她扑过来时的身形和脚步是个武功很高的人才能有的灵巧又恰到好处;旷野上的巨金,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虽然当时令他觉得人品受了侮辱一样的,但细一琢磨去透着不合理,好像天上掉了一个巨大好处,硬要往他身上送一样;

  其中最大的破绽来自于‘小红’,她总给他那么熟悉的感觉,她的香气、她的柔软身段、她聪慧温柔的眼睛,她武功的身法,无不提醒着他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虽然她们的面貌是如此不同。

  于是他假装离去,然后悄悄地跟在身后,直到她跑到这里来才知道,昨夜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这让他相当恼火,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要如此。

  “为什么这么做?你们要从李某身上得到什么?”他压抑着怒气,平静地问。

  “不为什么,只不过试试你的人品如何。”红拂直言不讳地说:“我想要嫁给你,和你一起离开,所以要知道你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好。”

  李靖呆住了,万没料到有如此的回答。他闯荡江湖多年,从没有这样震惊过,完全无言以对。

  “或许你觉得我身为一个女子不够矜持,可是我觉得倾慕一个人无比光明正大,并没有什么隐瞒。”红拂继续说:“你――有心上人吗?”

  李靖还在震惊中,只能老实的摇头。

  红拂松了一口气,就后一点担心也消退了,不由得嫣然一笑,模样娇柔无限,看得李靖心里一跳。

  两人就这么相对着,过了半晌李靖才说:“李某何德何能――”

  “李郎不必自谦。”红拂看出他的心思,打断他的话,轻声道:“小妹跟随杨司空多年,不敢说慧眼独具,但看到的人物不计其数,从来不曾见过象李郎这样英伟绝伦的人。你的见识、你的报复、你想要建立一番伟业的雄心、你暂时的壮志难酬,我都看在眼里。小妹虽然身为女子,但也懂得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大好男儿。所以心存倾慕,想将终身托付于你,这一辈子生死与共,助你完全心愿。不知李郎意下如何?”

  李靖震惊之后开始力图平静地思索这个问题,但只觉得心神荡漾,没想过自己在落拓飘零中能遇到这样的红颜知己。从司空府两次相见后,他本来就对红拂心存好感,几日来心中不停地回想起她的身影,听她那么直率地一说,心里又惊又喜。

  “难道公子嫌弃我的出身?”红拂见李靖始终不开口,白了脸色,“我出身确属贫寒,但我只是司空大人的侍女,并非他的侍妾。”

  “我并无此意。”李靖闻言慌忙解释,见红拂俏生生站在那儿,秀发蓬松,明眸皓齿,心中温情顿起,柔声道:“想李某乃无功无业的漂泊之人,承蒙红拂姑娘看得起,自是惊喜异常。可是目前我孓然一身,行踪不定,不能给你一个安定的家,深觉愧对你的一片真情,怕委曲了你。”

  看着李靖真诚的脸孔,知道他说的句句肺腑,红拂心中甜蜜。她知道李靖是个英雄人物,为人不会婆婆妈妈,所以在他发现自己的计策后,干脆坦呈自己的打算,期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现在听他语气,对自己也颇有意,不过一片心思只为自己着想,更增添了要追随他的决心。

  “我红拂如果是贪图富贵之人,大可以依附杨司空,也不会期盼多年,直等个英雄带我走了。既然我看中了你,厚着脸皮要你娶我,就已深思熟虑,今后天涯海角,我愿患难相随,一片诚心,苍天可证!”她真挚地发愿,然后突然纵体入怀,以行动支持语言。

  他的胸膛多么温暖安全啊!

  她迷醉地想,感觉李靖迟疑地伸手也抱住自己,更紧地依偎着他,恨不得立刻跟他走。

  “你不恨我捉弄你吗?”她贴着他的胸口,低声问,“就连上次司空府的刺杀我都安排了,为了测试你的智计和武功来着,可是来的人是另外一批,变成了真刺杀,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胆大包天的丫头!”

  “就是说不怪我喽?”

  “算了。你也是为了考验我的人品,不知我通过了吗?”

  “当然啊,不然我怎么会死抱着不放手啊!”

  李靖轻笑,心中充满了柔情,“那么今日我便去越国公府提亲。”

  “不行!”此言一出,红拂闻言差点跳起来,“他决不会把我嫁给你的,反而不会放过我!”

  “为什么?”李靖讶异非常。

  红拂红了脸,支吾道:“你不知道,杨老头想要我做他的侍妾许久,我一直不肯答应,现如今我爱上了你,要与你离去,以他的霸道性格怎么能答应,说不这立刻――”

  “原来如此。”李靖点点头,其实那日他也见到杨素看红拂时的神色不似主仆,“那么我们在想个其它法子,你还可有亲人?”

  “早就没啦。不然我也不会自卖入杨府。”红拂见李靖问起,重又窝回他怀里,把自己的身世讲了一遍。

  “那么我买回你的卖身契如何?”李靖听了红拂的身世后,怀抱着她,更加怜爱,“我虽然目前囊中羞涩,可不出三月,我必来娶你,可好?”

  “三个月?这也太久了!”慢说司空大人不知道对她何时伸出淫爪,就是也自己也抵不住如此相思,何况夜长梦多,不把李郎即刻变成她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

  “那么我快马加鞭,两个月必回,行吗?”

  “不能明天就带我走吗?”红拂扯着李靖的衣襟,说不清的情意,“我们干脆私奔吧!”

  “不。”李靖正色道:“我李靖堂堂正正,不做这种苟且之事,这会污了你的名节,我要给你真正的李夫人之名。”

  “我不在乎的,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不,我坚持要明媒正娶。”李靖很坚决,没有一丝妥协之意,“我是真心对你,一定要让你风光嫁我。司空大人那里,如果他真的对你不怀好意,我们想再法子。”

  “好吧好吧。”红拂见他神色,知道暂时说不动他,只好先答应,心里却在转别的主意,“我们就按你的法子来,但是你先不要惊动那个杨老头,明天我们城西见,我有点东西给你。”

  “好。”

  “你答应?”

  “我李靖说到做到。”

  &&&&&&

  李靖走后,小七立即进来。

  “真是难舍难分啊,这么半天才走。”他调侃。

  “要你管!”

  “这下你高兴了,你的如意郎君终于到手了,这就要抛下我和弟兄们,还有白扇远走高飞了!”

  “还差一点点,就这一点点。”红拂有点懊恼,“他硬要明媒正娶,光明正大,不肯与我私逃。”

  “这样好啊,证明他真心对你。”

  “可是这样我们有可能会被拆散的,你想杨素会放过我们吗?”

  “这倒是。”小七摸摸自己的山头胡子,“他不了解你的处境之危。可是也不能怪他,虽然祖上只是州郡级的官,本人也蛮有英雄气概的,但毕竟是世家子弟出身,不善于变通,不大可能逾礼。”

  “所以我还要加把劲,把这一步之遥变成分毫不差。”

  小七没敢搭腔,不知道这个大姑娘又有什么鬼主意,心里真的很同情李靖,但又羡慕他可以得到这样真性真情的侠义女子。

  “给我弄点迷香和春药来,效力要最强的。”

  迷香?春药?

  “你要干什么?”小七的舌头差点吐出来,“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今晚我要迷奸他,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我看他带不带我私逃!对了,再来一本春宫图。这之前,你先带我去他住的客店踩点。”

  小七骇得张大了嘴,心想这位红拂妹妹也太过胆大妄为。这算是千古风流佳话呢,还是奸夫淫妇的趣闻?

  (八)

  当天晚上的李靖也是不能平静,他独坐客栈,面对孤灯,想起白天的情形,面露微笑。

  他遇到了一位怎样火热的奇女子啊!

  虽说对于他严谨的作风而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些,可是他偏偏就有那种倾心相恋的感觉,让他明白他非常确定自己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子。

  只等几个月后,她的一生就会属于他了!

  夜深了,万籁俱静,李靖也不点灯,直接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突然耳旁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他立即警觉,侧耳细听,感觉是个武功很好的人摸到了自己的窗边。这让他有一阵疑惑,不明白什么不长眼的贼,来偷这个快要倒塌的客栈。

  他悄悄翻身下床,从窗缝中看到一个黑衣小人儿,在他的窗边点迷香,虽说蒙着脸,却一眼认出就是让自己不能安眠的人。

  他有点好奇,不知她又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行为,干脆闭住气,又回到床边装睡。果然过了不到一柱香时间,窗子打开了,红拂轻轻跳了进来,摸索着向他的床边靠近。

  虽然没有点灯,可是那高出红拂许多的功力还是让他可以看清楚黑暗中她行为。只见她穿着他的那件大氅,走一步要绊一下,笨拙又可爱的站到他床边来。

  “李郎!”她俯下身轻轻叫他,呼出的气吹得他的脸痒痒得很舒服,知道她在测试他有没有中招,所以装作人事不知。

  果然,她又叫了几声后,露出得意的笑容,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

  李靖微眯着眼看她的行为,一时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见她脱得只剩下中衣时,又从那个她放到桌子上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本书和火煤,轻轻吹了一下。

  李靖急忙闭上眼睛,感觉光线闪了几秒,响了几下翻书的声音,然后一切又归于黑暗与安静。

  “李郎啊李郎,是你逼我这么做,你可不要怪我!”只听红拂轻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身边一冷,一个小巧的身子钻进了他的怀里。

  “你要干什么?”趁她的小手还没有摸得他欲火中烧前,李靖突然问,吓得红拂轻叫了一声。

  “你又这样子,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装不知道,然后突然出声吓人。”红拂埋怨。

  “可是――你这是?”

  “我要和你一起煮饭,然后明天和你一起走。”

  “我说了这不行的,你只要安心等我就好,我保证速去速回。”李靖翻身下床,点亮油灯,蓦然发现桌上摊的那本书,竟然是春宫图,这才明白红拂是想现学现卖,简直是胡闹。

  “可是身逢乱世,不和你在一起,我无法把握自己会不和你失散,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红拂哽咽出声,

  李靖见她真情流露,不禁也是万分不舍,柔声安慰良久。

  “那好吧,我听你的。”红拂终于答应,“如果你觉得实在不合理法,我也只好由得你。不过你要过来吻我一下,我就罢手。”

  李靖犹豫了一下。

  这样的娇柔美人与自己真心相爱,现在又摆出如此的诱人模样,让他怎能不动心。他本不想答应,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可是她这样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又于心不忍,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俯身吻她。只觉得她香唇柔软,馥郁芬芳,然后口中一热,一个东西顺着他的咽喉滚落了下去。

  “这又是什么?”李靖无奈地问,对红拂的花样百出无可奈何。

  “春药啊!”红拂大方作答,“强效春药。还有解这个迷香的解药。”

  “你――”李靖目瞪口呆。

  “明天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走。我已经和朋友告过别,收拾了我所有的细软,已经不能回头。”

  “可是――”李靖还要挣扎,不过却发现这药的药效果然猛烈,如今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某一个地方集中,“你不要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吗?”

  “我不是爱你的家世,也不是爱你给的其它东西,我爱的是你的人。我不要父母之命,也不要媒妁之言,三书六礼,我只要相知相慕,只要自作主张,和你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李靖也没有了任何犹豫。

  “好,我李靖对月盟誓,今夜你就是我李靖的妻子,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芙蓉帐暖,上天成就了一对在患难中相遇、相知并立誓相守的夫妻。

  &&&&&&

  三天后,杨素才发现红拂留书出走。他派出大队人马去追,可是早已经没有任何消息。

  而此时,一对行商夫妻,正在灵石的一间小客店里,女的站在窗边梳理长发,男人站在后窗下的院子里刷马。二人时常隔窗对望一眼,然后会心的相视而笑。让人感觉到幸福与快乐吹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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