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一己之力搏杀了数百秦兵?”危坐于中军帐中的赵国大将李牧也是一脸的怀疑,“哪里会有如此的神人?”
“是的父将!”恭坐于左侧的李小果也还是一脸的神伤,那一幕,她真的不愿多想了,毕竟那麽多的生命就这样……
原来,李小果是李玫大将接到密报后派出去的小股部队的统领,目的是截击密报里所说的到赵国刺探军情的秦国小股探子分队。
那一日,根据情报,她们在狼孟(今山西阳曲)以西的林子里准备伏击秦国的探子分队。但是预计的时辰早已经过去,却没有见到秦国的一兵一卒。于是李小果派出了探子去查看。
但这个兵卒去后不久就慌慌张张地逃命似的赶了回来,口里直叫着:“魔鬼,魔鬼……”
李小果带兵跟随那名士兵到了他说的见到魔鬼的地方,却只看见一地的残肢死尸和血肉模糊。
“他还活着。”一名兵卒大叫道:“这个秦兵还活着。”
刚停止了呕吐的李小果忙跑上前查看:“快,还有救!”回头望向众人,说道:“拿水来,他还活着!”
“他……就是他……”身后的那名回报的兵卒却连连后退,口里嚷嚷着:“他就是魔鬼,他就是魔鬼,他把这些秦兵都分尸了,是他……是他!”说完,就惊吓过度摔倒在了地上。
“他?一个人?杀死了这些秦国最精锐的探子?”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遍地的肢解了的手脚,李小果不干相信:“可能还有他的帮手,只是以为他死了所以留下了他!”
“不,我看到了全部,全部的,全部的他在片刻间杀了他们的景象!”那个士兵张大了自己的瞳孔,说道:“就是他,每一次出拳,就是血流成河,他大笑的时候,这些秦国的士兵就全部地瘫倒在地,如活死人一般,任由他屠杀……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怎么可能?
尽管在李小果的心里千万个不相信,不过不争的事实就是,这个男人,这个身穿秦国军服的男人,已经昏迷。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只有等他醒来。
“带上他,我们撤退!”这是她可以下的最合理的命令。“等他醒来再问个明白。”
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首先是秦国的探子里早先有一个因为出恭而躲过了雷虎的毒手而且逃了回去;其二是雷虎在昏迷的状态下半路发狂了。
“放开我!问天……问天……丫头……你们在哪里?”大叫着的他发狂般地咆哮着,双手虽然已经出于安全考虑被反绑起来,但他却还是从担架上挣脱了下来。伴随着“放开我!”的这样一声怒吼,反绑他的绳索就已经被他挣了个七零八落。
“快,按住他!”公孙将军连忙下命令:“把他给我再捆起来!”
“是!”士兵们领命而上。
“啊!”但是,但是有谁可以制止得了他疯狂的雷虎?
一拳一掌,一踢一踹,四五个士兵就已经应声倒地,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伤重的已经筋裂骨碎,勉强保住小命一条;再扑上去的士兵里,最轻伤的也已经是皮开肉绽,痛苦不堪。但是,做到这样的杀伤,可怕是是这个人居然是没有睁开眼睛就做到的。
“保护少将军!”看到雷虎一路“排山倒海”地杀将过来,李小果的两位副将急忙赶身上前护住,命令兵士们道:“箭弩手准备,长矛手准备,杀了这厮!”
“不。”一声娇喝,李小果制止道:“敌友暂且不明,不要伤害于他!”
这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发狂了的魔头,竟然闻声停了下来,喃喃道:“丫头,原来你在这里!”脚步是踉踉跄跄地,像个婴儿,但是闭着眼睛的他确实一脸孩子般的笑容,没有了强横的杀招,也没有了狂暴的霸气。
一步,一步,又一步,终于说了声:“我找到你了,不要丢下我……”然后再度昏迷过去。而此时,他的手笔直地伸着,就那么 轻轻地放在了李小果的脚面上。
“将军!秦国的军队!”也就这个时候,放哨的兵士报告了糟糕的军情:由于这次混乱的耽搁以及雷虎发狂时打斗发出的声响,秦国的近四百人的部队追上了他们这支不足百人的分队。
边战边撤,最后还是没有了退路,活下来的赵国兵士们,被秦国军队困在了那个山洞了。
而后……就是那场无论敌我都不堪回首的杀戮。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豪杰啊?”李牧深吸一口气,暗暗庆幸:好在他看上去是友非敌,要不然自己的女儿和这一班子的士兵,都早已经尘埃落定。
“大将军。”坐在一旁,身上因为箭伤而还缠绕着布缕的古史开抱拳禀报道:“此人非等寻常,不如将军下命令将他拿下收为我用,那么我军日后将战无不胜了。”
“不可,不可!”李牧忙摆手回答:“屈之则无才可用!古将军暂且好好养伤,日后再讨论这事不迟!”
“哎!”古史开一声叹息:“如若日后他离开,归了秦国,那么我们……”脸上的恐惧已经表露无遗。他不由地又想到那场杀戮,那些惨叫和哀嚎,那些鲜血和残肢……“啊……”
“古将军,你怎么了?”众人忙问道。
“没……没事,箭伤在痛而已!”他痛苦地捂着伤口,又说道:“对了大将军,我们这次收获l饿不少秦国军队的部署和调动方面的情报,而且……而且可能是那小子把那伙秦国兵卒吓傻了,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我们收获颇多。”
“好,大功一件!哈哈哈。”李牧大笑道:“余下的事情稍后再说,先把这次秦国军队的部署的调动的情况说一下!”
原来,秦王政一心想吞并天下,而赵国早已经进入了他的视野。但是桓率秦军在肥之战中被赵军全歼,损失不小。
而现在(秦王政十五年),秦王嬴政再次派军兵分两路攻赵,一路由邺(今河北临漳西南)北上,准备渡漳水向邯郸(今属河北)进迫;一路由太原取狼孟(今山西阳曲)后东进番吾,拊邯郸之背……
“好,太好了!”听着听着,李牧大笑着拍击氨较好。“他秦国士兵如此进攻,则我军必胜!哈哈哈哈!”一个如何破秦国大军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司马尚将军何在?”胸有成竹后,李牧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末将在!”
“秦国军队两路而来,我军也应该以两路破之。”他命令道:“邯郸之南有漳水及赵长城可作为依托,料想秦军难以迅速突破。我命令你率部于邯郸城南据守长城一线。只可守,不可出击!”
“是,末将遵命!”
“公孙将军、古将军!”
“末将在!”
“你等调齐兵马,随本将北上。”环视众将一眼,李牧笑道:“我们北上迎击来犯秦军,待到北方敌兵一退,我们等速速回援司马将军,一鼓作气击退所有秦军!”
“是!末将遵命!”
至此,赵国灭亡之前对秦国的最后的胜利,已经基本奠定。
不过,也还欠缺点什么,那就是……
“报……”却一士兵慌忙来报:“禀报大将军,随少将军一同归来的那位勇士……”
“他怎么了?”是李小果,焦急地抢在她父将前面问道:“快说!他怎么了?”
“走了!”偷偷试探着看了少将军一眼,那兵卒小声回答道:“我们,我们不敢拦住他!”
“什么?”急忙冲出帐外,寻找,哪里还有雷虎的影子。莫名地,李小果感到空落。他,为什么就走了?而此时已是夜深,如何追赶?追上,又能怎么样?
雨不大,刚刚好打湿了她的秀发,也大乱了她的心:这个我着自己的手不放的男人,这个摸过自己的脚的男人,这个杀人如魔鬼的男人,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他,就这样走了吗?从此消失吗?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正是:
烟斜疏雨乱
惹落红片片
三更雾寒
轻雨湿薄衫
望穿眼
如钩月
风急黄沙狂
摧胡杨棵棵
他乡难遇
狼嚎荡四野
仿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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