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寒烟居走动的次数更加频繁了,渐渐的和柳亦深以及他的两个侍卫甲乙都混熟了。甲乙虽然是孪生兄弟,但是子却是大相径庭。甲很可爱,话很多,有点像个话唠,但是说话很有趣。我不喜欢话太多的人,但是很喜欢他,有时会故意打趣,逗弄他,跟他开一些善意的,无伤大雅的玩笑。乙相对甲而言,比较严肃,有点不苟言笑,但是心肠很好,也比较机灵,聪明。甲乙兄弟两人刚好互补,是柳亦深的左膀右臂。至于柳亦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太好,他太复杂,有些邪,常常会无缘无故的生我的气,但是平时都对我很好。
依仗着和他们三个关系好,我经常会未经许可就擅自闯进寒烟居,对此他们都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对,反而听之任之。我也就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这天,我又没有打招呼就走了进去。今天的寒烟居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往常这个时候刚走到院子里,就可以听到甲的大嗓门,但是此时,反而是静悄悄的,有些诡异哦!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在搞什么东西?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前,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板上,听到里面传来柳亦深和甲乙刻意压低声音,不知在小声的议论什么事情。我一边听,一边暗笑,没想到来到古代,我竟然学会了听墙根。
“爷,我们收集到这么多老贼贪赃枉法,卖敛财,鱼肉百姓的证据,难道还不足以将他一一定罪吗?”一听这就是甲的声音,只有甲这么容易冲动,会这样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讲话。
“是啊!老贼在朝为数十年,一直苦心经营,收买人心,如今他在朝中的关系是盘根错节。大小员或明或暗的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将他一举扳倒,谈何容易啊!”听得出来,柳亦深爷为此颇为烦恼。唉!伤脑筋啊!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为非作歹,而无能为力吗?”平时很少激动的乙也有些怒气了。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男人都被吓的一愣,僵在当场,随即各自有了不同的反应。
“啊!水姑娘,你来啦?”首先是甲热情的打招呼。
柳亦深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一直静静地望着我。乙则站在柳亦深的背后东张张,西望望,上瞧瞧,下看看,就是不敢和我对视一眼。
看着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啼笑皆非。
“乙,你别再东张西望了,酷哥就要有酷哥的样子,要一直保持着冷酷的表情,不要破坏酷哥的形象。”我先是对乙开炮,接着又指着甲“甲,你也别装出那十二分热情的样子了!你对着镜子照一照,看看你的表情也太假了,活像是肥皂剧里蹩脚的三流演员。”
“演员?”听的甲是一脸的问号“演员是个什么东西?”
“演员不是东西,是人,就像是……就像是唱戏的那些人”我急中生智想到这么一个说法。
“什么?你是说我是唱戏的?”甲一脸受到侮辱的气愤表情“我可是堂堂的王府侍卫,从四品的带刀武,你怎么可以拿我和那些唱戏的相提并论?”
一个无心的口误点爆了甲的脾气,我怎么一时忘了,古时的戏子可不比现代世界里的演员,当时他们还是三教九流里的下九流,是最底层身份的人,难怪甲会生气。
我应该怎么跟甲解释我并不是在侮辱他呢?一时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办法,我干脆选择直接忽略掉甲的怒气。反正甲的脾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的功夫就雨过天晴,没事儿了。
我径直走到柳亦深的面前,他竟然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喂,看够了没有?收起你那一副迷迷的表情,本姑娘知道我秀可餐,但是也不能你看到饱吧?再看,再看,再看我可就要收钱了!”我摊开右手手掌,掌心向上,伸到他的面前。
一句话说的甲乙都忍俊不的笑了,柳亦深的脸上显出一抹可疑的红,随后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议论怎样整垮奸相,却苦无计策?”说着,我径直坐在与柳亦深并排的椅子上。
那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想不明白我就究竟是怎么猜出来的,毕竟他们刚才没有提及奸相的身份和名字。
“你这么问,莫非你有什么妙计?”柳亦深隔着桌子,探过身子来问。
“妙计不敢当,小小的办法嘛,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一听说我有办法,甲这个急子就沉不住气了,接口问道。
“咳咳”我清清喉咙,示意他们仔细的听好了“老狼难斗,狼子易求。石天来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再加之他为数十年,深受皇上的倚重,我们一时是撼不动他的。倒是石书力贪财好,欺男霸,吃喝嫖赌,奸掳掠,是无恶不作,最重要的是他还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们要想收集他作奸犯科的证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其实以他的智商和作为,即使不要主动出击找他的麻烦,他也会自动的送上门来。
“这是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一致的点点头。
“然会再写上一副奏折,痛陈他强取豪夺,骄奢逸,飞扬跋扈的几大罪状,以皇上对他的恶感,相信我们必定可以手到擒来。”
“可是这有什么用处啊?我们要的是奸相,,可不是这个小卒子”甲不明白我这么大费周章拿下石书力有什么意思。
“甲,我们不能这么迂腐,既然我们不能直接达到目的,那我们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嘛,我们将石书力投入大牢,石天来会怎样?肯定收敛的,对不对?”
“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非也,非也!”我竖起右手的食指,在他们眼前左右摇晃了几下。
“我来问你,乙,如果我们将一只青蛙投进滚烫的开水里,它会怎样?”
“它肯定就跳出来啊!”乙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青蛙的身上了,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的提问。
“那我再来问你,如果我们没有将它放进开水里,而是放到温水里呢?”
“它会在水里游泳啊!”这次是甲抢先回答的。
“对,它肯定会东游游,西游游,快乐的游来游去。如果此时,我们在下面给水慢慢的加热,它又会怎么样呢?它会毫无所觉,待到它察觉水烫的时候,就已经为时过晚了,它只有死路一条,葬身水底。”
我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才接着说。
“我们就是要这样。将石书力投进大狱,让奸相这只老蛤蟆在温水里自由的发挥,施展他的手段,看他怎么动用他的关系,营救石书力。我们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自旁观,分清敌友,然后再像慢慢的煮沸开水一样,联合朝中的正义之士,对敌人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把奸相的党羽一根一根的剪除,待到老贼明白之时,他已经是孤掌难鸣,如一只被拔光牙齿的老虎一样,无力挣扎,只能等死。”国仇,要一点一点的报,家恨,要他一点一点的还,这样才痛快嘛。
“只是有一点比较棘手”
“什么?”
“就是这弹劾石书力的的人选比较难找,须得慢慢的细心留意才好。”
“爷不行吗?”
“不好,树大招风,你们爷的目标太明显,容易引起奸相的警觉。我们要找的这个人最好是行使监察之职的御史或者是言,而且要有正义感,为人刚直不阿。”
“这么说来,我的身份反而成了累赘?”
“别那么自卑!你的身份并非是一无是处的,恰恰相反,它的妙用是无可替代的”
“怎么讲?”
“当今的皇太后不是你的姑母吗?你时常进宫请请安,问问好也属情理之中的事情,不会惊动奸相。你可以在与太后话家常的时候装作无意的透露一些石书力和奸相的不法之举。如此一来,宫,太监们必定会议论纷纷的,迟早有一天会一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说的人多了,传的久了,也会让人信以为真,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呢!时日一久,皇上和大臣们必定会对他们心生恶感,待到此时再依前计行之,必定可以马到成功!”
“水姑娘,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哪里哪里”我并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有些受之有愧,这个办法并不是我的专利,我只是把明朝御史邹应龙在弹劾严嵩的时候,所用的“取高山,先射东楼”之计,略加改动,依葫芦画瓢的比出来而已。
柳亦深望着眼前的子:波光流转,目顾盼之间,灿如,若桃李。大部分时间的她都是神采飞扬,笑容就像是点亮整个空的烟,明亮欢快,绚烂夺目,但是安静下来的她,那一低头的温柔,又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那一种风情,那一种妩媚,不同于庸脂俗粉的争宠好胜。她的丽虽飞扬但不跋扈,虽谦逊但不卑微。
不可讳言,他对她最初的喜欢,是缘于第一眼外貌上的惊,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接触时间,他发现她很多不为人知的丽。
为他治伤的她,睿智冷静,他爱;智斗石书力的她,精灵古怪,他爱;掌掴老鸨的她,以牙还牙的小心眼,他也爱;此刻为他出谋划策的她,聪慧伶俐,他还是爱。他爱她的优点,包容她的缺点,他从未料到,自己会这么短的时间一个人。
柳亦深望着眼前的她,幽深如潭的双眸中盛满无尽的魅惑,跳动的眼睫毛犹如一张密密织就的情网,想要将她网罗其中。他渴望她能给他一点回应,哪怕是只有一点点,但是她却毫无所觉的躲开了,他只好失望的收回眼中热切的渴望。
甲乙看着眼前这对你追我躲的人儿,暗暗替爷着急。没想到这么一个聪明颖慧的子竟然对感情之事迟钝到这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主子眼中那的情意,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看了,都不为之脸红心跳。可是人家呢?居然还可以神情自若的与爷对视,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身为当事人的羞涩与扭捏不安,不露半丝被触动的迹象。
唉!看来爷的情路会走的异常的艰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让爷谁都不爱,却偏偏这么迟钝的她呢?想想京城里有多少名门闺秀,公主千金为爷争风吃醋,黯然神伤,爷都淡然视之,一笑而过,却偏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唉!再为爷的情路坎坷捏一把冷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