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凯其实也没感应到异样,但人家是学历史的,牢记“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古训,认为对鬼祟之辈绝不能手软,尤其是该鬼祟可能威胁到他的小亲亲。
室里的勺帡听到门铃声,以冲锋速度胡撸了一下满身水珠,慌慌套上睡衣。这时两位工作人员已经进来打地铺,他实在不好意思出来,便拿着风筒吹头发。
司徒凯走进去拆开牙刷包装挤牙膏,低声道:“放松点,我在你身边。”
对今晚的异样勺帡当然也有感觉,借着风筒发出的噪声耳语:“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在路上看到一个活的头像,是中年人,模样有点像明吉。”
司徒凯未予置词,只言:“一步都别离开我。”
勺帡声音打颤:“它、它是冲我来的?”
司徒凯宽慰:“果然有陈家鬼,那它是敌视每一个接近陈家的陌生人。都是陈明吉瞎胡闹,非要我们来做客。你别管,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卧室中陈明吉兴奋得团团转,终于捞到和所爱睡一张,恨不能三呼万岁。忽地冲向客厅,把沙发上的两只长靠枕抓了进来,在中间摆了一道三八线——他之所以弄一张这么大的,并不是为了丰富“爱情经历”,乃因睡相太差,总是从竖着睡变成横着睡,今天他决心好好表现重新做人。
看到勺帡从室出来,他咳嗽一声庄重宣布:“帡帡,你今天会看到什么叫正人君子。这边是你睡的,这边是我睡的。咱们谁超过枕头线,另一个有权把他踢回自己的地盘!”言罢窜上*霸占了左边,示威地瞪着司徒凯。
司徒凯好脾气地一笑,往左边地铺一躺,言:“赶紧睡吧,一点多了。”
公子哥响应号召,头一沾枕头便发出轻轻的甜酣。
司徒凯扬手熄灯,注视着昏暗中那张娃娃脸,心境不知不觉恬和起来。他从不认为小混蛋了他的杉杉,就没见过有人会挖空心思让心爱的人跟别人私奔,若说小家伙爱的人是他,倒有那么点像。
十年前小家伙怎么说的?对了,“你个小受竟敢打我!等我长大了,攻死你!”小小P孩居然知道攻受,本来只想打两下吓唬吓唬,这一下直打到小毛头哀哀告饶。
想到今天小家伙在茶书吧的窘态,他差点笑出声,转而注视门上血符。对陈翔同的鬼魂他起初并未起过杀心,是这鬼祟竟敢冒出来威胁他的杉杉把他惹火。
若非怕伤到勺帡,在车上他就出手了。他可以肯定陈翔同的鬼魂也来到了海涛别墅,麻烦的是捉鬼并非他的专业,而勺帡这种敏感型的人很容易被鬼祟所伤。或者明天带杉杉一走了之?但这样做,小混蛋乱来一气的话,可能很多人要遭殃。死小子太可恼了,以为长大了就没人能打你PP了?走着瞧!
溯风也睡不着,注视着勺帡的身形心中五味杂陈,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心爱的人,又庆幸自己没有逞血气之勇贸然出手。哼,强大不代表胜利,小老鼠还能整死大象。且盯着陈明吉,这小子能激到司徒凯出手。只要他出手,迟早露出破绽,逮住机会一击得手!
静卧的勺帡感应到溯风收敛的杀意,以为风哥针对鬼祟,心中颇为不安。他觉得鬼祟也是生命,况且是自己这几个陌生人闯入才引起人家的敌意。唉,明天劝劝风哥和阿凯,赶紧离开陈氏地盘。
主意打定,连日疲劳的他沉沉睡去,连个梦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感到身上有异物,那感觉就像鬼压!他蓦地睁大眼,心口砰砰乱跳,进而发现此物是活生生的,于是轻轻推了一下,招来异物哼哼抗议。
他无声苦笑,发现不光“三八线”枕头,连公子哥自己的睡枕都已经与地毯为伍。他不大甘心肚子被当成枕头,便抬手再次轻推。
这时有只手抚上他的肩:“让他枕一下吧。”
风哥的声音!风哥就坐在边。勺帡心一暖,又慌忙感应左侧。
司徒凯好像也没睡,似乎在调息,并没有不愉快的反应。想到将军、玉儿和小馨之间的纠葛,他心中生出一丝凄苦,前生的小馨大概从来没有和玉儿在一张上睡过觉吧,将军绝不会许可。
他探手抚上陈明吉的头,好浓密的头发,又如此蓬松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发。据说人的发质像情,这活宝的发质和个大不相同嘛。
陈明吉再哼哼,身一翻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不幸的是他舒服了勺帡受罪:好死不死半边脑袋窝在三角区!
此屋恒温,勺帡只盖了一薄薄的被单,时间略长,都能感觉到他口中热气直朝敏*感点喷。这怎么受得了?他尽可能小心地将陈明吉挪开。这家伙却大哼一声抱牢他的双腿,唇正正好顶住要命处!
没法消受了!勺帡撑身而起,将他的手掰开。
“No!”也不知公子哥是醒了还是没醒,两手张开像条八爪鱼似的头下脚上缠过来。
勺帡要不从,没有司徒凯的点穴本事,只好侧身将他翻一边。
死东西不肯松手,他的身材比勺帡高大得多,抱了个死紧,尤嫌不够地将脑袋整个窝在三角区,发出叭唧的声音。
屋里猛然腾起一股无形火。勺帡心一紧,每次司徒凯*火爆发时都有这股火。他再不敢犹豫,摔开陈明吉跳下。
“帡帡!”陈明吉含混地叫了声,伸手抓他。
有道人影跳起按下他,陈明吉哼了声不再动弹。勺帡呆站一侧不知该怎么办,去洗手间仿佛是邀请,不动弹,司徒凯扑上来怎么办?
没容他犹豫下去,司徒凯返身就将他抱起,大步走向敞开的室。
勺帡全身冰冷,下意识地望向溯风。溯风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指尖把手心卡出了血,一滴一滴落于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