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飞低声道:“玄青、玄月何在?”
两名黑衣死士赫然出现:“属下在。”
“收拾东西,速带两位姑娘到本王的别院,不可声张。”
“是。”
一个尖细的声音已经在院中响起:“太子驾到。”
慕云飞把华箐的所有东西带好,转身离开了秀馆。
当太子王子雍带人闯到屋里的时候,只寻见桌子上的一张字柬:“秀女清辉,貌夺天人,为巫兀所掠,请太子速救。”
夜幕暗沉如水,慕云飞将华箐的衣、物着亲卫送入府中自己的居所,脚步不停,向巫府急奔而去。
我绝对不能再让她离开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巫兀搂着华箐,刚进了府门,管家即报:“老爷,擎天堡主凌霄已等候多时,言说有紧急事情求见。”
巫兀眉头一皱,心中大不情愿。
“管家,你看看,可还认识你家小姐?”
管家定睛细看,竟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脸色惨白,衣衫单薄,身子微微颤抖着。
“是,老爷,是我家小姐。”
“将小姐扶到她原来的房间,找个伶俐的丫头贴身伺候着,小姐累了。”
“是,老爷。”
巫兀轻轻抚了抚华箐的脸,眼中的温柔让华箐的心阵阵发着冷,却只能拼命稳住自己,告诉自己不能露出马脚,让娘涉险。
于是,巫兀看见,华箐的眼里微微闪着迷茫,细细地看着他,似在仔细回忆。
巫兀很满意自己看到的,含笑道:“孩子,爹爹去去就来,你先休息。”
华箐并不答话,点了点头,早有丫头上来扶住身子。
待巫兀转身离去,华箐才吁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功力全失,老狐狸和娘亲分开的时间又长,否则这老不死的又怎么可能没有怀疑?
随着老管家进了娘原来的房子,竟是洁净异常,看来巫兀对这个女儿是投注了百分的真心啊。
老管家这才上前见礼,眼中泪光闪动。
“老人家,我失了以前的记忆,想不起来您了,您见谅。”
“小姐,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过了一会儿,有丫头送了暖手的小暖炉,又端来火盆。
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风披在了华箐的肩头,华箐抬头一看,一个清清秀秀的小丫头,竟然面带微笑看着她,没有半分羞怯。
华箐的心霎时平静了许多。
不由得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彩荷。”
“彩荷,给我拿杯温水吧。”
待彩荷回身拿水的空,华箐将贴身带着的三颗三生石药丸放进了嘴里。
谁知道一会儿会有什么变故,但是不管怎样,这药,绝对不能落在巫兀的手中。
其实华箐并不知道此药在服用的时候,该有什么禁忌。
比如说,该用什么水服用,分几次服呀什么的。
时间紧迫,已容不得细想。
只要服了药,就有了希望。
当然是忆起来的希望,而不是逃出去的希望。
一杯水送了下去。
“彩荷,你到巫府多长时间了?”
“回小姐,半年了。”
“我幼年时出了点意外,记忆全失,明天你陪我在府里逛逛,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呢。”
“是,小姐。”
“那么现在,彩荷,你下去休息吧。”
“管家说小姐刚刚回来,让奴婢在旁照应着,免得小姐一时环境生疏,休息不好。”
华箐暗叹,看得真紧。
突然,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直轰得眼前金星乱冒,华箐大叫了一声,倒在了床上。
屋外不远,一对值勤的官兵走过,都被这个叫声吓了一跳,但是管家吩咐过,那个屋里无论有什么动静,皆不可理会。
于是,又带着满腹的狐疑,向前走去。
队尾的一个兵士,听见这声惨叫,紧紧握住了拳头,紧到有血自手心滴滴淌落。犹自不知道疼一样,跟在队伍最后,只是到了拐角处,才悄然失了踪迹。
华箐也不知道自己疼了多久,几乎用锤头敲头、用锯子锯头、用斧头砍头等酷刑都经历了一遍,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眼前光芒闪动,睁开眼来,竟来到了一个陌生,又透着莫名熟悉的地方。
那是一个小村落,半山腰处错落有致的人家,掩映在桃花争妍,山泉轻淌之中。
是陶渊明的桃花源吧。
正自欣赏,自村西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清亮的笑声,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气响了起来:“云哥,你说真的?”
“当然了,箐,我怎么可能骗你。我们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爹爹去,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那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华箐几乎掉下泪来。
华箐急急地奔着这个声音而去。
看见了,那是一个淡蓝衣裙的少女,不,少妇,素颜如雪般纯净,月般光滑,笑眼弯弯,拉着那个身穿衙门捕头衣服的男人的手。
那个男子,年轻的脸上漾着笑,目中温柔似水,望着面前的女子,静静地传达自己的痴恋。
那是个陌生男人的脸,比慕云飞的眉轻,比慕云飞的鼻子挺,比慕云飞的嘴巴大些,大概是常常笑的缘故。比慕云飞的身材稍高,比慕云飞的皮肤稍黑。
可是,那双眼睛,赫然就是慕云飞的。
华箐已经落下泪来,她明白了,这是自己的前世。
这个女子,就是元雪箐。
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老人低低的喊声:“箐儿,云飞,你们进来。”
是了,原来慕云飞是他前世的名字,这个傻瓜,是怕我忘了你吗?今生还是用它?
可是,傻的是我啊,即使你用了原来的名字,我还是忘了你不是吗?
慕云飞,你究竟带着怎样的绝望和希望,守在我的身旁,守着沧海桑田后,面目全非的玉华箐?
你的泪里,又包含了多少话语难描的辛酸和委屈?
看着你们如此和谐的画面,我觉得我是何等的多余啊。
我竟是嫉妒了元雪箐吗?
屋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不,华箐突然发现,这个老人并不是很老,他的脸上几乎没什么皱纹,可是他的须发,却又花白如雪。
老人瘦得皮包了骨头,只有一双眼睛,仍是有神的。
望着床前的两个人,老人伸出了枯骨似的手,二人急忙握住,老人似乎在微笑了。
“云飞,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爹很高兴。可是,我的大限已经到了。”
“爹爹,您别这么说,我马上去找我爹和我娘。”
“箐儿,没用了。你知道爹爹我多高兴吗?我本是你的舅舅,你和云飞对我以爹爹相称,让我尽享儿女环绕的天伦之乐,为父的满足了。如今,你和云飞结为夫妇,爹爹也了了心愿,云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定能善待你终身。你爹娘在你将满17岁时,必会来接你,可惜,爹爹已经等不到了。云飞,箐儿善良纯净,你定要护她周全。”
望着慕云飞的眼睛,老人的眼神坚定而温暖,有什么信息在两个男人之间传达,手紧紧一握,再松开的时候,老人含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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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这段时间忙的要死,身心俱疲,怠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