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更诉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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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骥定定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那清亮的眼神,那隐藏不住的喜悦和幸福,自己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

  “箐儿她,凶多吉少。”

  慕云飞的笑容未改,仍看着萧骥问道:“那么,大哥,她现在在哪里?”

  “你……,”萧骥怔了怔,这个贤弟睡傻了吧。

  “你没事吗?”

  “大哥,我们夫逆了轮回,强聚到一起,怎么可能少得了挫折?可恨不能以身替代。尽人事,听天命吧,既然再度重逢,就不会再分开。她活,我活,她死,我死。现在,大哥带我到有她的地方去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劳大哥详细告诉我。”

  萧骥看着那张含笑的脸,竟再说不出话来。

  玉明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已经让小二把车备好了,萧少主,左灰,扶着慕公子上车吧。”

  宽敞的车厢口处坐着玉明辉,萧骥扶着慕云飞坐在靠里的位置,萧骥将慕云飞中毒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慕云飞微闭双眼,静静地听着。说到华箐发誓让凌霄死在他的面前,嘴角起了温柔而深情的笑意。

  及说到华箐所背负的包袱,慕云飞摇了摇头,心疼低喃道:“傻丫头。”

  及说道今天晚上的夺珠,华箐一人独挡巫兀,掩护众人送珠救人的事,慕云飞神变了变,待要细看,已经恢复了平静。

  久未说话的玉明辉忽然道:“就在慕公子出事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箐儿跪在我面前,要我带她出去,说那天是慕公子一周年祭日,可怜连个扫墓的地方都没有,要给他立个衣冠冢。我带她去了紫霞山,她不假我手,自己用剑挖出墓穴,可怜她功力尚浅,挖完了,已经吐了好几口血。可是她,哪里来的慕公子的衣冠呢。于是,脱了自己的外衣,将一串黑的手链褪下来,自己留了一颗,珍重地放进怀里,将余下的用外衣包好,放了进去。我当时实在很想问问,这到底是慕公子的衣冠冢,还是她自己的?天气不好,箐儿填坟的时候,下雨了。她就在雨水里填,用手填,满手鲜血。填完了,还立了木碑,用剑一点一点刻就。正面是:

  慕云飞之墓

  玉华箐立

  背面是:

  执子之手

  与子同眠

  你的子陪伴你

  小小的身子,似终于不胜负荷,跪在墓前,抱住墓碑,将头深深埋了进去,久久不动。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悲伤,我却知道,她虽然没掉一滴泪,但这无声之哭更伤身体。那单薄的身影诉说着太多的眷恋,太多的思念、爱恋和痛苦。

  回到堡里,已经丑时过了,着了凉,加上悲伤过度,大病了一场,7天才醒过来,手里紧紧攥着那颗珠子,仿佛那已是她生命的全部。一直到出堡,除了我,她不和任何人说话,箐儿把自己关在了只属于你们两个的世界。

  我虽名义上是她的姑姑,但我知道,我不是,对于她的一切,我所能做的,该作的,就是保护。慕公子,真庆幸你还活着。”

  慕云飞低了头,心像被鞭子抽打一样,疼得缩成一团,胃在痉挛,让他忍不住整个人蜷起来趴到膝盖上去,泪如雨下,撒落无声。 

  箐,我的。

  我终于还是让你卷入了这场无聊透顶、让我厌烦不已的斗争中。

  我终于还是让你―――受了伤。

  他的软弱只在华箐的面前展露,所以,在这一刻,他只有像华箐那样,将自己的泪深深掩藏。

  如果能用跑的,萧骥也不希望还坐在马车上,可是,反过来讲,慕云飞是箐儿用命保护的人,又是自己的义弟,在自己的心里,谁轻谁重都分不清了吗?

  谁轻?谁重?

  谁轻?谁重?

  谁轻?谁重?

  啪,萧骥一拳打在了车厢壁上,真的不知道,谁轻?谁重?

  左灰发了疯地打着马,马车的两侧,挂着两盏气死风灯,马儿带着这仅有的光明,向黑暗中疾驰而去。

  到了。

  马车停下的同时,慕云飞抬起头来,眼睛异常清亮。

  车外,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车上是飞儿吗?”充满着惊喜和期待。

  慕云飞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咽下哽咽:“师父,是我。”

  由左灰和萧骥搀扶下了车,看见师父和师娘正含笑望着自己,连忙拜了下去。

  在这亦父亦师的老人面前(慕云飞前世的岳父母),慕云飞所有的担心和焦急才流露了出来。

  “师父,师娘,箐她……”

  “不知道,为师只找到这个。”

  一个银的面具递到了慕云飞的手上, 泛着水渍的不知名的材质,水渍沾在皮肤上,犹如万年不化的寒冰,竟让慕云飞瑟瑟发起抖来。

  紧紧握住面具,这一刻,清冷的眸子中终于映射出浓烈的感情,悲伤而绝望。

  再抬头,眼中不再有任何的情绪,一片死寂。

  “慕云飞,别哭。”

  箐,我听到了你对我说过的话,我没有再掉眼泪,我答应你,照顾好自己,不再瘦得干巴狼似的,我会用尽各种渠道寻找你,生要见人,死-------也要见人,等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将不再分开。

  “师娘,听大哥说,为了救我,您剖开了卫南珠,您是神珠的守卫者,这样,对您,不会有伤害吗?”

  元闽见慕云飞明明已是苍白颤抖,摇摇坠,还强打精神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大是不忍:“飞儿莫要担心,此珠虽毁,但腹蝻应可以复合,不过要须3年的时间才可完成。我和你师父正要去寻你们,此事还要有劳萧贤侄。”

  萧骥就似突然惊醒过来,低头施礼,竟也失魂落魄到如此。道:“请师娘吩咐。”

  元闽看着萧骥的样子,暗自一叹,又一个为情所困的孩子。

  “贤侄可有什么药物可招腹蝻上来?”

  萧骥深吸口气,稳定了心神,从革囊中拿出茉莉蕊和迷情散,放入元闽拿出的小玉瓶里,再加入一些万沙湖的湖水,萧骥拿在手中,发现这个似玉的瓶子竟是软的,也不知什么材质,出奇地重。当下也不便细问,忙着把瓶子递给了元闽,元闽拿出一个软软的塞子,将瓶口塞紧,转递给散人,散人弯弓搭箭,又一次射向了湖心的方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