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虽还是虚弱,到底是脱了死相,让清辉放心不少。
萧骥要赶去平杨山庄,临行前嘱咐再三,让清辉切切不可冒然行事,清辉怕他分心,忙着答应了。
萧骥走后,清辉着左灰按照兰舟说的方法去他娘那里报个平安,顺便买点人参、当归等贵重些的药材。
临走的时候,左灰说:“昨天我们带兰舟走的时候,他娘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绝对是恐惧和心疼。”
清辉暗自懊恼,在唐雪的年代,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生男相不说,也很丑,被许多人议论,其实,抛开样貌,她的才华,真是连男子都要逊。忘不了她眼里的落寞,笑容里的苦涩,怎么今天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以貌取人了呢。相貌天生,岂容你我。
同掌柜借了张炉子,清辉亲自下厨做了一个人参当归鸡,向兰舟道:“你娘已经知道你没事了,先在这里安心养病吧。病好了,要跟着我也可以,要回去也可以,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壮况,比个月子里的人也差不多,就当是坐月子吧,人家怎么补,我就给你怎么补。”
兰舟臊了个大红脸,玉明辉扑哧乐了出来:“真不害臊。”
清辉笑笑,心里道:“在我们那里,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唉,真是老祖宗啊。”
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慕云飞,我不能冒险让巫兀施法,大哥说,这是你的机会,那么我就全力去争取,即使身死。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我那个世界,见到我的他,睿,你还好吗?
期待能回去,但是在那之前,慕云飞,我要弄清楚我们之间的牵连,我要看见你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我更要确定,没有了我,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一秒钟都不敢忘,你说过,你的命,交给我。
门吱一声开了,玉明辉走了进来,打断了清辉的沉思。
看见清辉手中的子母剑,玉明辉一愣,这丫头又有什么想法?
“怎么你要出去吗?”
“是,出去透透气,要说有行动,晚上。”
“要我帮忙吗?”
“不了,姑姑,我要自己去。”没有解释,一个眼神,玉明辉就知道,清辉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原以为再深沉的痴情爱恋,都会随着时光流逝渐去渐远;原以为再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会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却原来表面的风平浪静,身边的人事变迁,都只是一个假相,都是为了隐藏。
隐藏蚀心入骨的思念,遗忘一切让自己崩溃的过去。
今天,在事关慕云飞生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远在千年之外的睿。原来,当思念有了一个突破口,那潮水般涌来的,已不单单是措手不及的伤痛,还有无可奈何的绝望。
当清辉登上万沙湖畔的观湖阁,偌大的平台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眼泪终于冲了出来。
2年多来,不敢想睿,曾经那样的情深似海,不敢想没了自己,他会怎样,他的日子是如何度过。而自己,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纵是憔悴了容颜,衣带渐宽,睿, 恐怕也换不来与你哪怕是一眼的深情凝望吧。
湖面平滑如镜,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大自然充满了无以言表的魅力,同时也拥有着无可逆转的魔力,人的一生,何其短暂,纵得意,也不过弹指,纵失意,也不过百年,得得失失,尽赴黄土。
而青山依旧在啊。
清辉心疼如绞。
慕云飞,如果这里没有你,那么这个世界对我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
我真的同时了两个男人吗?
清辉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坐在阁楼的栏杆上,背靠柱子,静待黄昏。
就那样昏昏沉沉的入了梦。
在一个雨,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面容憔悴,步履蹒跚,大概7、8岁的光景,可能更小,来到了一个用树枝围起来的篱笆墙的外面,似终不支,倒了下去。
似乎有狗在叫,然后出来一个年轻的文士,面容慈祥,打开栅栏门,将那个男孩抱在了怀里。映着灯光的窗前,是一个貌似仙人的孩子。
“爹爹。”
清辉在梦中哽咽出声。
一声轻轻的叹息,让清辉倏然惊醒,泪眼朦胧处,是一位长髯飘洒、道古仙风的老人,慈爱地看着她。
清辉忙起身,躬身施礼:“前辈。”
老人更是喜欢,点头道:“痴儿,老朽雪宜。”
清辉忙摘下面具,撩衣跪倒:“师父。”
雪宜散人轻轻扶起清辉,心里也是难过,造化弄人,这对孩子,经历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折磨呀。
“箐儿,你和云飞前世今生的因果,为师不便明言,看你的样子,对后世难忘情,对云飞亦难割舍,为师今来,一则看看你,二则告诉你两句话,第一,丁睿就是慕云飞的后世,第二,你和丁睿自有再见的机缘。至于这其间的纠缠,现在还不能说,但是,应该能让你镇静下来,好好思考今晚的应敌之道了吧。”
清辉在狂喜之下,身体微微颤颤,嘴唇哆嗦,几不能成言。
雪宜散人面带慈祥的笑容,智慧的双眼闪耀深邃的光芒,清辉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平静。
“师父,您觉得我能得到卫南珠吗?我的血能用吗?”
雪宜散人含笑点头。
“那师父可愿帮我?徒儿初来乍到,似乎有点手生。”
雪宜散人摇头失笑,这样的孩子,会笑,有心情开玩笑,才是自己乐见的:“好,为师帮你。”
“我真的只要滴血下去,就可以把蛇唤上来?”
“谁说的?”
“大哥,噢,鬼手萧骥。
”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准备怎样款待为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