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的心如万马奔腾,直恨不得仰天长啸、放声痛哭才解几至疯狂的思念。清音,清音,那入梦的亲人,那无数次在唇齿间呢喃的名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你让我安静地等待,等待你安排的那一刻的到来,可是,你可知道,我几乎已经没有力气了,握不到你的手,感受不到你的体温,你让我哪来的力量支撑这明争暗斗的家,清音,你当初做的选择真的正确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共此一轮明月,你在何方?
玄墨的嘴微张,只可用异常震惊来形容,问所未闻的曲子,见所未见的词句,就从这样一个小丫头的指尖流泻,自己,武林第一才子,承认,写不出这样的词来。
水潋滟终于抬起头来,目光里是疑问、探究,和自己也说不清的迷惘。
子翼深深地注视着华箐,华箐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包含着喜悦、温柔、宠溺的目光,笼罩着自己。如果是他,该有多好。
至于那三个少主,四个才子,南宫冰玉、南宫锦、凌子骏,华箐看都没看。
华箐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子翼低声说:“箐儿,我等着。”
“等什么?”
“等你长大,不管是谁,我绝不放手。”
华箐一震,心里想,慕云飞,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你自己跑了,我呢?
好半天,玄墨回过神,深深看了华箐一眼:“敢问,此首词曲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不可说。”
“那么,各位可准备好了?”玄墨倏的垂了眼,那一闪而过的精芒却没有逃过华箐的眼睛。
“子骏,你先来。”
凌子骏看了一眼华箐,始道:“千里烟波醉,灼灼月华,孤舟独钓客,煮酒对寒鸦。”
华箐暗忖,该是玄墨事先做好了给子骏的吧。倒让自己响起了柳宗元的《江雪》。
“那么,岳公子可准备好了?”
“是。小楼又西风,秋染梧桐,执酒凭栏处,举杯敬长空。”
江南:“惭愧,我还没有想到。”说着,脸就红了,忙低了头。
华箐忽然对他有了一丝好感,能知道害臊的人,起码不会太趾高气扬。
“那么大公子,轮到你了。”
在子骏吟诵的时候,华箐已低声在子翼的耳畔说了几句话,子翼的眼亮亮的,甚至嘴角不自觉地带了微笑。
“葡萄酒光杯,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玄墨的眼忽的向华箐望来,华箐沉沉地对望回去。不管玄墨承不承认,起码,气势上,子骏已经败了。
“大公子好诗,那么这一轮,我们接着论酒怎样?二公子,开始吧。”
子骏的脸蓦地涨得通红,玄墨只给了自己一首论酒的诗,如今是忘了约定吗?
玄墨见子骏许久未说话,想起按照自己事先的安排没有二次论酒这一项,不由得暗自起急,又不能再变卦,心一横道:“二公子既然吟不出,这一轮就算败了,岳公子呢?”
岳平阳心里暗骂,嘴上道:“在下输了。”
“如此,大公子您呢?”
“玄先生,”华箐不慌不忙地开了口:“既然是您主持赛试,那两位已经退出,不管大公子再吟诵与否,都是赢了,那吟与不吟,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有我呢。”玄墨的狼眼狠狠瞪着华箐。
“那么,您觉得这一局我接了,怎样?”
“好,既然华箐赏脸,就请吧。”
华箐站起身,端过子翼面前的酒,啪往面前一放,昂昂然抬起头来,面对着凌霄道:“堡主,华箐这几个月来蒙堡主多方关照,感激万分,今天我与您的朋友若是闹得不欢,还请堡主原谅华箐少不更事之罪。”
凌霄心理翻腾着不知名的感觉,淡然道:“箐儿果有奇才,我自是高兴万分,岂有怪罪之理。”
“那华箐斗胆向堡主提个请求,若今日华箐胜了,堡主当应允华箐3个条件,算作奖赏,可好?”
“好,我答应。”凌霄嘴角含笑,点头应允。南宫冰玉心急之下想要阻止,却被凌霄淡淡的看了一眼,赶紧闭了嘴巴。
“玄先生,是您先呢,还是我先?”
“华箐请。”
华箐端起酒来,转圈一礼,小脸闪耀着圣洁的光辉,然后,灿若星辰的黑亮眼眸牢牢地盯在玄墨的脸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
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
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千古的绝唱被清雅的嗓音唱响在揽翠亭,带着万千的豪气,百倍的威风,炸响在玄墨的眼里,心里,玄墨的眼由不可信,到震惊,到气馁,到绝望,华箐吟诵到最后的时候,脸已如死灰般黯然。
华箐一饮而尽,望向玄墨:“玄先生,该您了。”
“我…。。,我输了。”
三世家的少主,四大才子,凌霄,水潋滟,每个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华箐,11岁的孩童,此刻,那浑身绽放的竟是傲视群生的猎猎光华,那份气势,那份雄浑,连凌霄都被震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