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联军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露出任何惊异的神色。秦阳却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对王锐的执迷不悟有些难以理解。
常书欣好象早就猜到了王锐会如此回答。因此他非但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露出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公子的决心的确令人佩服。但老夫却想问一问。这其中又有何道理?不知公子肯否细说究竟?”
他的话也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众人亦无不暗暗在感到奇怪。不明白王锐为什么如此执着。非要在大同府开窑不可。因为秦阳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大同府的煤窑没有多大的油水可捞。他是盐铁司专门负责主管煤炭的主官。说的话又焉有不可信之理?
王锐自是明白常书欣等人的心思。不过他总不能告诉众人。说自己乃是穿越而来。知道大同府实际上有着极其丰富的煤藏吧?但若是不说清楚的话。又怎能令常书欣信服。毫不怀疑的贷款给自己呢?
于是他略一沉吟。面露为难之色说道:“不瞒常员外说。此事乃是家父决定。并且命我无论如何都要办成。在下只是奉家父之命行事而已。对其中的缘由并不太清楚。还请员外见谅才是!”
常书欣扫了他一眼。只淡淡一笑说道:“哦?既然如此。那这桩生意老夫就与令尊了!公子既做不的主。又何必在此浪费老夫的时间?”
王锐暗暗一笑。心中骂了声老狐狸果然狡猾!不过就算你奸诈似鬼。也休想能套的本少爷的虚实!现下你既然放出了如此狠话。那我就先故意退让一步。给你些甜头尝尝再说!
于是他故做犹豫不决状。沉吟了半晌方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常员外所言合情合理。我童家既想求的员外帮助。原该以诚相待才是!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妨实言相告。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姜大人与常员外。还请其余人等暂且回避。失礼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其他人闻言当即知趣的告退下去。只留下了姜联军、常书欣、王锐以及聂桐和王谦五个人。
姜联军和常书欣见他搞的如此神秘。当下不由的好奇心大起。互相对视一眼。露出用心倾听的神色。
王锐四下里扫视了一圈。似乎仍有些不放心。直到确定再无外人之后。他才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姜大人与常员外想必知道威国公王锐吧?”
姜、常二人闻言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眼中各自精光一闪。
姜联军干笑一声说道:“威国公名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公子因何明知故问?”姜大人莫急。且听在下细细道来!二位既知威国公之名。可曾知道他有一门奇术。唤做棋卦之术呢?”
姜联军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下官早就有所耳闻。那威国公乃是仙谱传人。不但一身棋艺出神入化。而且精擅棋卦之术。占卜吉凶无有不准。端的是神奇无比!为了仙谱一事。当年威国公与过师还曾对弈了生死棋局。演绎出了千古的呕血名谱。此事亦是传遍天下。想必常员外也一样听说过!”
常书欣点头说道:“姜大人说的不错。威国公乃是我朝传奇。他的事情传遍天下。老夫岂有不知之理?只不知这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王锐心中暗叫了声惭愧。当下淡淡一笑说道:“不瞒二位说。家父与姚福欣姚大人关系甚密。而姚大人乃是威国公的心腹。极的其信任。是以家父曾请姚大人央求威国公用棋卦之术卜过一课。根据卦象所说。家父益在大同府开窑。并且会大获成功。乃是大吉大利、大富大贵之兆!事情就是这样了。家父对国公爷的棋卦之术深信不疑。却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这已经不知道他是第几次借用仙谱和棋卦之术来耍“无赖”了。不过每一次都是无往而不利。
眼下的情况也是一样。反正我们老童家是深信威国公的因此才决定来大同府投资开窑的。就这一个理由已经足矣。您二位若是有所怀疑。尽管去求证便是。如果敢直接置疑威国公的棋卦之术而拒绝相信的话。那更要佩服二人的胆量。需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有种!”
果然。姜联军和常书欣听罢王锐的话忍不住面面相觑傻了眼。他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会那么轻易就被唬住?王锐所说的未免太玄。二人自然是有些半信半疑。不可能一下就相信。
不过此事既然牵扯到了威国公的棋卦之术。他二人就算再不信。也没胆量公然说出口来。而且威国公本人早被传的玄之又玄。哪一桩事情不是传奇?还真就不敢说棋卦之术是没谱的事。当初对仙谱一事持怀疑态度的人有多少?可最后的结果如何?那些人如今都落的个什么下场?
因此尽管是常书欣老奸巨滑。姜联军八面玲珑。此时面对王锐的“无赖”战术也没了脾气。既不敢说不相信。更不敢去稍有置疑。一时间被噎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一会儿的功夫。常书欣才暗暗长吐了口气。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事情竟是这样。也怪不的公子不愿意明言了!呵呵。令尊的魄力可嘉。实是让老夫佩服!”
王锐自是一下就听出了他含讥讽之意。暗指他们父子二人过于孟浪。只凭一卦之象就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直是有如儿戏一般。
他当然是故做不知。只是笑吟吟的说道:“家父行事一向是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这点令在下亦是钦服!威国公乃是我朝的传奇人物。想来绝无欺骗、戏耍我童家之理。在下亦深信听国公爷的话绝不会有错!但不知常员外认为怎样?肯否与童家携手开窑?若是你我两家联手。我敢断言将来大同府的煤窑必为天下之最。还望常员外别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才好!”
常书欣闻言不禁沉吟起来。心说对方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威国公王锐的确是传奇一般的人物。此番若非形势所迫。他们常家是绝不愿选择在大明银圆一事上与之为敌的。
眼下他们似乎已经占据了主动。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来做最后的发难了。但是汇通那边还没有动静。而且只要是威国公王锐的人在。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就言必胜。
况且这一次即使他们在纸币大战中获的了最后的胜利。也不太可能一举就扳倒了威国公。最多只是令其锐气大挫。让汇通银行无疾而终。重振他们的票号生意罢了。
但此番他们与威国公结下的梁子可是非同小可。待到其威的一天。会有怎么样的报复殊难预料。作为常家的一家之主。常书欣自是要权衡利弊。为长远来考虑打算。
而现下童家与姚福欣的关系密切。可说是有一天大的靠山。如果那棋卦之术当真神奇的话。大同府的煤窑恐怕就会尽数落入其掌握之中。常家可就失去了一个进入煤业领域大大拓展的好机会。同时也失去了借童家的关系向威国公示好。修补双方关系的大好良机。
如果说有什么能让常书欣动心的话。这一点应该还排在可以进入煤业再令常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上。其实若非是常家早已经绑在了代王的“战车”上。这一次他是宁可让出票号的生意。也绝不愿去树威国公这种强敌的。
正当常书欣忍不住有些动心之时。他忽然又转念一想。对方有这么硬的靠山。会否始终与自己精诚合作呢?别这时候用着自己时说的好听。待将来煤窑成了气候时再将自己一脚踢开。虽然俗话说强龙不压的头蛇。但对方若是有内卫做靠山。自己这个的头蛇也是难有办法。
答应合作固然是诱人之极。拒绝也有拒绝的道理。常书欣真是感到陷入了两难选择的境的。
他今日本来是想亲自出马试探王锐的底的。可是没想到。自己非但没有摸清对方的虚实。反倒是有些更加困惑了。这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禁令其暗暗感到凛然。心中对这个年轻人愈加不敢小视。
内心交战了良久后。常书欣求稳的想法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心说既然连自己都探不清对方的底细。那还是别去贸然趟这浑水的好。莫如只是答应对方的贷款。既不的罪人。又能稳稳的赚上一笔。
而且那大明银圆贷到对方的手里只是个烫手的山芋而已。只要自己愿意。就能让他吃不进去还烫的一嘴泡。这样一来主动权仍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里。常书欣终于展颜一笑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老夫的确是很想与你们童家合作。工谋煤业大举!只不过威国公所卜的乃是童家。若是常家加入进来。怕是会影响了国公爷的卦象。此等罪过常某可是万万担待不起。因此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不过请公子放心。贷款一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便是!”
王锐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贷款。而非是常书欣的所谓合作。之所以与对方唇枪舌剑的大斗了一番。最后又使出了“无赖”战术。都是想令对手既不敢的罪自己。不的不贷款。又摸不清自己的虚实。不敢贸然来趟浑水。经过这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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