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吉平一行乘机到达法国首都机场时,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周吉平居然在负责接待的的法国外交人员后面,看到了佐里克、丁吉拉和本萨等人。再往他们身后,几个布须曼人的长老也赫然在场。
他们怎么来了?还来得这么齐?哦,对了!利拉现在应该在法国,莫不是这些人是来找利拉的?
由于有法国负责接待的外交人员在场,周吉平无暇与佐里克等人交流,只能远远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直到与法方接待人员履行完了外交手续,周吉平这才能够与佐里克等人近距离交流。
“你们怎么来了?”周吉平淡然微笑着客套着,礼貌之余却让佐里克有种疏离感。
蒙塔亚政府重建以后,布须曼人的恩格罗也得到了自治的政治地位。虽然恩格罗和伊玛拉草原被统称为南部区,但实际上这两个地方并不是只有一套管理体系。伊玛拉草原这边,是由吉瓦约长老替周吉平代管,由穆索玛等长老参与管理的。而恩格罗那边,则依然是由丁吉拉主政,佐里克管军(只是警察和民兵),原先的一些长老参与整个恩格罗的管理。至于周吉平,由只是挂了个布须曼人大酋长的名而已,很少出现在恩格罗,俨然已经把整个恩格罗完全交给了佐里克和丁吉拉等人。
对周吉平来说,他认为恩格罗人应该自己实行进行自治。虽然自己在战争的最紧要关头接受了利拉的禅位,但他却从来没把利拉的话当回事。在他看来,恩格罗的事情还是应该由布须曼人自己来管。虽然利拉已经放弃了掌管恩格罗的权力,但他依然没有借机把这个权柄握在手里的想法。
在他心目中,佐里克、丁吉拉等人比他更适合当恩格罗的大酋长,至于谁最后掌权,那也是这些恩格罗的土著自已决定的事情。更何况周吉平的心里还有一个无法言说的原因,那就是恩格罗原先是靠种植毒品过活的。一想到这,周吉平的心里就别别扭扭的,他可不愿被人指为一个贩毒集团的头子。
“我们……”佐里克尴尬的沉吟了一下,显然是硬着头皮上来与周吉平搭话的。而就在他与周吉平说话的时候,周吉平发现后面的几个部落长老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这边。看来佐里克是被这些人推选出来的。周吉平暗想道。
犹豫了一下,佐里克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不久前,恩格罗开了一个自治大会,有些部落长老认为当初利拉留信出走的事情不妥。他们认为除非利拉死了,否则只有亲眼看到利拉放弃大酋长之位,他们才……”说到这里,佐里克还是说不下去了。
明白了。佐里克和丁吉拉的管理组合不知怎么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一些人开始争权夺位了。偏偏佐里克和丁吉拉虽然没能压制住这股势力,但这股势力却也动不了佐里克两人。不得已,双方这才准备找中间人解决了。可他们能找谁呢,自然就是周吉平和利拉两人了。所谓的自治大会,所谓利拉禅位程序不妥,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说真的,周吉平很不满意眼前的这几个人,包括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佐里克。细说起来,整个蒙塔亚环境最好的就是恩格罗,雨季不涝,旱季不旱,四季常青,农林牧副渔商应有尽有。只要布须曼人自己不胡折腾,他们的日子应该是整个蒙塔亚最好的。可偏偏,这布须曼人从伯玛乔,到利拉,再到现在的佐里克等人,硬是没有一个立得起来的领袖。好不容易有一个木巴长老,却又是个为了私生子择不清的人。
“怎么样?见到利拉了吗?”周吉平看似随意似的问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去趟恩格罗这滩浑水。否则自己和恩格罗人的关系,就会像是木巴长老和利拉的关系一样,恩格罗永远也没法实现真正的利强和自立。而已经这边已经有了急流永退的想法,到时自己一退下去,恩格罗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消息,可是……”佐里克犹豫了一下道:“利拉那边传过话来,他不会见我们的,除非您在场。”
周吉平扫视了佐里克众人一圈,见众人都企盼的望着自己,心里更加的不忿。他心中暗想,也好!当着利拉的面把事情全都说开,不管利拉怎么说,反正自己是不当这个布须曼人的大酋长的。免得这些家伙争起权力来,还要暗地里算计自己,自己现在已经够忙的了,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面浪费精力。
“好吧,你们联系他吧。时间你们来安排,随后通知我一下就好。”周吉平对佐里克等人道。
与在M国的募捐开局不顺的情况相比,曾是蒙塔亚宗主国的法国在这方面倒没有设置任何障碍。不仅如此,可能因为与蒙塔亚有这么个属国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法国还有很多从蒙塔亚回来的殖民后裔,反正法国人对蒙塔亚访问团的募捐活动和行程提供了很大的支持,这让访问团没废多大力量就募集到了一笔可观的善款。虽然总量上不能与在M国所募集到的款物总数相比,但总体上还是让人满意的。
到达法国的第三天,周吉平得到了佐里克传过来的消息:已经联系上了利拉,双方约定当晚十一点在香榭里舍大街的一家酒吧见面。虽然周吉平有点奇怪为什么利拉选在那样的地方见面,而且见面时间还那么晚,但他倒没往其他地方想,按时如约来到了香榭里舍大街的那家酒吧。
当周吉平到达的时候,佐里克等人已经到了。除了佐里克、丁吉拉等几个和周吉平较熟悉的人凑了上来,其他几个部落长老只是不远不近的和周吉平打了个招呼,态度明显有些疏离感。周吉平对这几位部落长老也不太熟,只是一面之识而已。加上现在这几个人在恩格罗搞见搞雨,所以周吉平也有点反感这几人,两下明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为了方便起见,佐里克等人都换上了西装,只是除了佐里克等几个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外,其他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利拉到了吗?”周吉平问佐里克道。
“来了。据他的侍从说,他已经到了。”佐里克答道。说着话,周吉平和佐里克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酒吧。
这里虽然是一家酒吧,但却是家专供服装设计师聚会的主题酒吧。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混迹于巴黎时尚圈的人,包括设计师、化妆师和模特儿等类型的人经常在这里聚会。每天晚上,酒吧的T形台上还会举行非正式的模特走秀,一些服装设计师会把自己的一些不能公开发布的服装创意作品在这里公开展示。因此,虽然这里只是一间酒吧,但酒吧的格调和品位却很有特色。
周吉平等人分成两桌坐下,让侍者随便上了几杯酒,然后就坐等利拉到来。
众人刚坐下时间不长,一个身材高大瘦削的男人便出现了。在座的人都认识这个人,他是利位的贴身侍从。
这个侍从和周吉平等人随便点了点头,然后就从容的坐了下来。看来在欧洲呆得久了,这个侍从也习惯了入乡随俗,已经没有了当初在恩格罗见到周吉平等人时的恭敬态度了。
“利拉……大酋长来了么?”佐里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利拉的名字后面加上了大酋长的称谓。
侍从沉默的看了看周吉平等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居然没直接回答佐里克的问话。这行为如果是在等级森严的恩格罗,恐怕佐里克当场就要发飚了。可这毕竟是在法车,佐里克倒也不在意这些事情。
“他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佐里克问道。
“哦……”侍从明显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他,他一会就来。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恐怕呆会你们会认不出他。嗯……具体的事情,还是由他来说吧。”在侍从的叙述中,利拉一直被称为“他”,虽然利拉已经让出了大酋长的位置,而且这也是在欧洲,但这话从侍从的嘴里不带一点障碍的说出来,还是让另一桌的几位长老觉得有些刺耳。
“其他人呢?该不会只有你一个照顾大酋长吧?其他人哪儿?”另一桌上离得较近的一个长老问道,语气中明显带着兴师问罪的意味。当初跟随利拉离开恩格罗的一共有四个侍从,现在众人却只见到这么一个。
“嘶——其他人!”侍从发出了一声鄙夷的笑声,似乎长老的话很可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