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医疗队”比周吉平的追兵早出发了一会儿,但由于周吉平的贴身警卫排配置得都是行动迅捷轻快的吉普车,再加上警卫排的战士又都是在战场打出来的经验丰富的老兵。可以说只要汽车颠不散,就根本不需要考虑车上人员的承受力问题。
结果这一路追下来,警卫排车队在坑洼不平的公路上居然开出了每小时六十公里的时速,以至于车里的乘员几忽都是半蹲在座位上。没办法,车子在这颠覆的路面上开得实在太快了,人根本没法坐在座位上,只能紧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才能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即便是这样,车上的战士们还是一再催促驾驶员加速,恨不得让汽车飞起来才好。
原因无他,在路上周吉平便把这伙窃贼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战士们。当战士们知道那个被他们当成好心人的医疗队,居然是盗窃同胞器官的窃贼的时候,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完全被气疯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抓住这伙卑鄙的窃贼。
遇上这样的事情,谁也无法保持冷静和置身事外,即便是周吉平这种一直擅于控制情绪的人也是一样。更何况,周吉平也是刚刚经历了战争,失去战友这样一系列的打击,情绪正在很不稳定的时期。在这个时候,人一旦发觉自己被愚弄,再想控制住如脱缰野马般的情绪,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底,周吉平身上还是战士的成分要多于统帅的成分。如果没有黄皮虎为他掌舵,他还真无法取得如今的战果。好在数年的征战下来,周吉平对战场有种近乎本能的感觉,当追击的车队看到前方的医疗队时,他多少冷静了一些。
“分散开,不要聚集在一起,左路去两辆车抄近路包抄,注意车速不要太快。他们在我们的领土上,跑不了。”周吉平做出了一次最简单的战术布置。立刻有两辆车从车队里冲了去去,从更加坑洼的旷野上包抄了过去。其他人准备战斗,等追近的时候把速度降下来。
前方的医疗队大多是重载的货车,土质的路面根本不允许他们把车速提起来。所以时间不长,周吉平这一路追兵就追到了距离医疗队仅百米左右的距离上。
前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后面的追兵,但让周吉平感觉意外的是,这几辆车的车速一下子慢了下来,好像是在等待后面的周吉平一行似的。周吉平遥遥向前望去,前方不远,便是一处左拐的弯道,医疗队的前几辆车已经拐了过去。
“不好,有埋伏!”周吉平大声的喊了出来。与此同时,前方拐弯的地方传来密集的机枪射击声:哒哒哒……
周吉平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追得太急的两辆车已经拐上了弯道,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的子弹。
一时间,子弹掠空而过的啸音,击穿汽车钢板的声音,警卫战士被击中后的惨呼声响成了一片。遭到重点打击的两辆车来不及反应,一下冲到了路边的田野里。一辆车翻倒起火,另一辆车幸运的被一个土坡拦住,停了下来。
“停车!停车!”看到这种情况,后几辆车上的战士都焦急的大声喊叫着。谁都判断得出来,拐过那个路口,迎接他们的就将是敌人的弹雨。可这个时候车速那么快,又哪是说停就停得下来的?
“嘎吱——”刺耳的刹车声在整个车队中响了起来。周吉平的座车行驶在第四辆车的位置,前两辆车出事以后,第三辆车最早采取了紧急制动的措施。而紧跟其后的周吉平座车却由于和前车距离太近刹车不及,直直的向前车车尾撞了过去。
“打方向!”副驾驶的目恩一边喊着,一把帮反应不及的布科拉动了方向盘。吉普车的车身骤然横了过来,无奈距离前车实在太近,吉普车的车轮却因为刹车锁死,导致车体发生了侧滑,车身后半部分一下子刮撞在了前一辆车的车尾。
“哐”的一声巨响,坐在后排的周吉平直撞得是头晕眼花,几乎被从车里甩出去。可是即使和前车撞在了一起,周吉平的这辆车依然还有车速,强大的惯性把车子推下了路面,直接向路基下边的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撞了过去。而在树的后面,则是一条窄窄的水沟。
“跳车!”周吉平知道,这个时候刹车根本不起作用了,如果再不跳车,车里的几个人难免重伤。
好在这个时候车里的几个战士一直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腿上都蓄着力。一听到周吉平的喊声,服从命令的本能让他们立刻从车上跳了下去。只有周吉平不知怎么被绊了一下,身体横着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了水中。
“哐”的一声响,吉普一头撞在大树上停住了。
周吉平是被目恩等人从水里拽起来的,起来的一瞬间周吉平就从腿脚有些不利便的情况中知道,自己受伤了。可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检查身上伤势?感觉自己还能正常行动,周吉平接过目恩等人递过来的枪,几个人一起爬回了路面上。
“轰”的一声爆响,右侧的一辆车烧了起来。周吉平偏头一看,爆炸起火的正是第三辆车。而此时,它已经被第四辆车撞推到了弯道中央,正处在敌人火力覆盖之下。来不及下车的驾驶员已经歪倒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正在被火舌无情的吞没,眼见着连留下全尸都不可能了。
“抢占前面的制高点,谁还有枪榴弹,先吊过去几发。火箭筒在哪儿?”周吉平一叠声的命令着,被眼前这种压着打的局面弄得有些气急败坏。自从第一次在索约遇到瓦纳和鬣狗部落时,周吉平被完全压制着打过一次外,其余时候周吉平还没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