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不,不要,报复……是我坏,坏了,游戏规矩……”黄皮虎每次最多只能说两三个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只剩下眼缝里仍旧散射出一缕精光。
“知道,知道。”周吉平肯定的连连点头道,他感觉得出黄皮虎现在的痛苦,他实在不忍再让他受罪了。此时的生命,对黄皮虎而言已经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还有,还有对你的……嘱咐……”黄皮虎的眼睛几乎完全闭上了:“虚与,委蛇……火中……取栗。”黄皮虎又努力的吞咽了几下,全身似乎都绷紧了道:“急流……”话还没说完,黄皮虎绷紧的身体忽然一下子软了下来。周吉平再看的时候,黄皮虎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
“哎呀!”周吉平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在自己以为战争结束,和平到来了的时候,黄皮虎居然就这样被打死在自己的面前,这怎么能让他接受?
获亚刚才确实睡着了,以至于目标在山下出现他都没有发现。
在这种地方潜伏下来,然后静静的等待狙击目标的出现,对他来讲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虽然皮埃尔承担了更多的观察工作,但顶着烈日连续几天缩在仅一人大小的地穴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更何况,山下的这条道路是通往安索尔的必经之路,每天都会有一些运送给养,或者伤员的车往来穿梭。端着观察仪持续几个小时的观察,实在是件痛苦的事儿。结果,就在皮埃尔把观察任务交给他之后,疲劳以极的获亚竟然和皮埃尔一起睡着了。至于目标什么时候出现的,那几个身穿吉利服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他完全不知道。
而当获亚看到四个身穿吉利服的枪手向他这个方向跑过来的时候,刚刚睡醒的获亚又做了一件愚蠢事情——他本能的扣下了扳击。他这一枪,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千不该万不该,获亚不该在值勤的时候睡觉;可更不该的是,他不该招惹这些比他强悍的家伙,这纯粹是把他和皮埃尔都摆在了危险的位置。
本来,按照皮埃尔把狙击位置选在了山丘的侧面,这样不管是狙杀的结果如何,获亚和皮埃尔都可以很快的转过山丘背面然后逃之夭夭。虽然现在情况有点变化,但获亚只要放过这四个吉利服,一样能迅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现在,因为这一枪的关系,一切全改变了。
在不到八十米的距离被狙击步枪击中,为首的一个穿吉利服的枪手立刻就报销了。剩下的三个枪手见势不妙,立刻滚倒在山坡上,对着获亚藏身的地方就开了火。三个枪手的枪法都不错,枪枪都迎面打在获亚的掩体上。虽然枪手们的火力并不够强,但狙击步枪所射出弹丸的强大穿透力,还是把获亚逼得不敢抬头,只能一动不动的趴在掩体里,生怕自己一抬头就会被对方报销掉。
皮埃尔紧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静静的等待着。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但眼下他必须蛰伏。他知道,他的一支狙击步枪,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眼前这两支半自动狙击步枪和一支狙击步枪所形成的散射火力。如果把握不好开枪时机,自己的下场只会比获亚还惨。好歹获亚还有自己来救,而一旦自己遇险,获亚可没办法救自己。
时间对大家是公平的。如果那四个枪手开完枪就走,那野战连的战士们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可偏偏获亚“及时”的暴露目标帮了野战连的忙,让他们有机会在山丘上的枪战开始的时候,便不计伤亡的施展两翼包抄策略,准备沿着山丘底部把整个山丘包围起来。
对于山下野战连的包抄动作,山上穿吉利服狙击手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们也有些无可奈何,谁让他们面前跳出来这么个碍事的奇怪家伙呢?尽管这个家伙的狙击位置选得很好,但这个看起来应该很强的高手却又做了邮让这几个狙击手不明所以的事情——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比自己来得早,还是晚?他的目标肯定不是自己这些人,但又是谁呢?如果大家各不相干,干嘛又朝他们这些人开火枪呢?可是,眼下必竟是真刀真枪的战场,吉利服们纵然有万般疑惑,也只能用武力说话了。
时间来不及了!吉利服们终于坚持不住了,山下野战连的包抄动作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再不转移他们就要被包围了。看看对面的枪手半天都没有还击,几个吉利服心里有了些侥幸的想法——也许对方已经死了?一个狙击手飞快的跃出掩体,向山下的方向兜了个圈子,朝获亚的位置摸了过去。
皮埃尔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战术动作太熟悉了,简直就是自己的影子。他一下子判断了出来,这些人不仅是自己的同行,还和自己系出同源。可惜,现在不是叙说友情的时候,对方和自己手里拿着的都不是烧火棍,他只能选择战斗。
皮埃尔悄悄的把手枪拿到眼前,放在狙击步枪旁边。他只有用这种火力组合方式,才能一次尽可能多的消灭对手。而只有对手被消灭了,他才能逃之夭夭,至于这次对周吉平的狙击行动,那肯定是以失败告终了。
第二个枪手出现了,他往山丘上兜了个圈子,准备和自己的同伴夹击获亚。可这个家伙不知道,他背后的方向正埋伏着一个死神。至于那个一直没露头的枪手,皮埃尔知道那肯定是这几个枪手的头儿,正准备进行最后的一击呢。皮埃尔只能赌上一次了,赌自己能在最后一个枪手击中前,解决掉前两个枪手。他再次抄起了狙击步枪,小心的瞄准着。
第一个出现的枪手再次现身了,他明显是想用自己的暴露吸引获亚的注意,好为同伴创造杀死获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