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些军队的军医正在挨门挨户的分发药品。在军医的身后,面色冷竣的人民军士兵抬着药箱,紧紧在跟在后面。而最后面的那个手持长矛的土著士兵看起来最为威猛,凌厉的目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说来可笑,与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相比,蒙塔亚的居民们似乎更怕这些手持长矛的土著战士。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常可以见到那些带枪的士兵,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反倒是这些矛尖上带血的,赤着膊的土著战士,能更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善于观察细节的周吉平很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所以等人民军完全控制了特比西区后,大量的部落战士就被要求穿上传统的部落长袍,手拿沾过红漆的长矛与其他人民军士兵一起巡逻。这种特殊组合的巡逻队一出现,就收到了很好的震摄效果。
在蒙塔亚北方,很多人都相信部落战士手中沾了鬣狗血的长矛是有特殊魔力的,被这种长矛刺过的人会变成魔鬼,然后他的灵魂会附在鬣狗的身上,永远在草原上游荡。所以,人们对部落战士的畏惧心里,远比对持枪的人民军战士来得严重。相应的,一些试图趁着蒙塔亚内乱作恶的家伙也收敛了许多。
人类就是这样有趣,他们往往对神秘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和恐惧的复杂心里。比如说狼,比如说大白鲨,明明这些动物没做过多少对不起人类的事,却偏偏被人类形容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有人喷洒消毒液,有人发放专门的药品,桑加城的恐慌情绪很快便得到了控制。相应的,居民们对人民军和临时政府的好感随之上升了不少。在此之前,除了十年前大疫流行的时候,国际卫生组织曾经广泛发放过一次药品外,还没有人这样做过。哪怕这个国家每年雨季旱季之交都会发生流行性疾病,每年都会有一批身体衰弱得人熬不过这个季节。
普通居民就是这样,他们不管到底有没有什么疫病流行,也不关系当权者是不是欺骗了他们,夺走了他们的什么知情权。对他们来说,只要政府能给他们一个生存的空间,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很满足了。
这次疫病事件对首都桑加城的影响极为有限,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在其他地方,这次可疑的疫病事情的影响,可比在桑加城里的影响要大很多。
在哪里呢?在被堵在乌卡不得动弹的北方军军营里,还有就是在蒙塔亚的邻国安索尔的空军基地里。
到底有没有疫情发生,这对桑加城的百姓来讲可能并没什么,但对被围困在乌卡的几处干旱的山坳里的北方军和数次与北方军有过接触的安索尔空军基地来说,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自从疫情的谣言刚一出现,早早得到消息的安索尔总统韦林加拉便向马苏阿里发出了质询,要求马苏阿里确认他的军队里确实没有出现不正常的事情。对此,一头雾水的马苏阿里当然一口咬定从未发生过异常的事情。可当早饭过后,北方军里便有大量士兵出现了呕吐、头晕、无力和腹泻的症状,就连马苏阿里自己都不能幸免。
到了这个时候,马苏阿里才感觉到了恐慌。因为他知道,韦林加拉还没有把有关方面搞定之前,是不会把他救走的。而这个时候,马苏阿里的手头是要医没医,要药没药,突然出现的疫情,绝对会要了他的命。到时个这些北方军不用说打,病也全病倒了。完事以后,人民军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把他们这些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可是,要不要把这疫情的情况告诉韦林加拉呢?告诉,也许安索尔就此会停止一切救援物资的运输;不告诉,一旦疫情传到安索尔,隐瞒疫情的行为更会惹怒韦林加拉。事有凑巧,正在马苏阿里犹豫不决的时候,当天的第一批援助物资如期抵达了乌卡山坳里的临时停机坪。
当飞行员看到北方军出现大量的病号,而且症状几乎完全一致的时候,飞行员的脸都吓成了灰色。
十年前的那场恐怖疫病谁都知道,就连安索尔也有数千人被传染,数百人死亡。如今这恐怖的疫病又在蒙塔亚出现,而且他们还在昨天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运送过一批货物,并且与北方军有过长时间的接触……飞行员实在不敢想了,两架黑鹰直升机急匆匆扔下援助物资,便飞回了安索尔的军用机场。
这下马苏阿里也知道瞒不住了,两架飞机还没飞回安索尔,他便通过相关渠道向韦林加拉坦承了一切。可是他的坦白换来的,却是韦林加拉的一顿臭骂。马苏阿里不知道,他稍一犹豫导致的结果就是,把韦林加拉推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因为这两架直升飞机的飞行员都是M国人,而他们所执行的这次援助任务,也是没有官方记录的情况下私自进行的。当然,有关方面出于与安索尔的友好关系,会对这次援助飞行睁一个眼闭一个眼。但当现在出现了可能感染疫情的情况后,这次援助飞行再也隐瞒不住了。
首先,两架直升飞机一回安索尔,两名飞行员刚下飞机,便被隔离了。不仅是他们,凡是空中基础和他们发生过直接接触的人员,一概被隔离了。这些被隔离的人里边,还包括驻在安索尔的大量M军军事人员。不仅如此,这些M军人员也受到了严格的问询,他们被要求留在自己的住所里,写明这二十四小时内的去向,与哪些人发生过密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