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埃里克直接让通信官与联络官取得了联络。让他向蒙巴顿部转告了北方军的动态,并且告诉对方自己这边只能尽力支撑,能支持多久却是未知。忙完这些,埃里克开始组织人手进行反击。
由于部队散得比较开,埃里克附近能在短时间内集结到一起的,也就只有一个排左右的人。再远的人即使可以听到电台里的命令,也来不及向埃里克的方向靠拢。否则在这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还没等这些人靠近,北方军的压制火力就可以把他们杀死。
就这么点人,还要拖住北方军的一条腿,怎么看怎么像挨了揍的无赖才会用的无赖战术。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埃里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在电台的联络下,在被北方军切开的防线缺口的另一端也组织起了一些人手,这些人彼此响应,准备用自己的行动迟滞北方军的脚步。而这次行动的代价,将是这些大多数反击者的生命。
北方军的锋矢冲击阵形,最锐利的就是那个由履带式和轮式装甲车组成的箭头,可一旦把这个锋矢的刃部让过去以后,后面步战车和卡车车队的组成的步兵队列就好打得多了。为了扩大被撕开的防线缺口,一部分北方军只能采取徒步的方式,占领人民军刚刚丢弃的阵地,然后阻击反攻的人民军,试图为后面的同伴赢得通过缺口的时间。
埃里克现在能集结起的这些人,就是要把北方军争夺缺口的部队牢牢的吸住,让北方军不能痛痛快快的通过这个防线的豁口。与此同时,其余的人民军将在北方军进攻集团的火力范围之外运动,向缺口两翼呈前后发展,把原先的单线阻击阵地,变为两线夹击的无底口袋阵。而这个口袋阵的出口方向,正是蒙巴顿部正在构建设的第二道防线。
原先的状态是人民军守,北方军攻。可现在局面完全颠倒了过来,人民军攻,北方军守。不仅是两军的状态易位,此时攻守两方的心态也已经跟着易位了,人民军拚着性命也要降低北方军的通过速度,而受命堵在缺口两侧的北方军却是早有去意,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命扔在这里。
跟着马苏阿里逃跑的北方军士兵们知道:在这个国家,马苏阿里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他们作为马苏阿里的亲信部队,做过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他们可不相信那种缴枪不杀的事情。他们更相信,一旦自己放下了武器,那些自己伤害过的人会像鬣狗见到尸体一样的冲过来,然后把自己撕成碎片。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国家发生过多次了,他们也做过多次。所以,他们只有跑到邦哥巴杜的地盘,甚至跟着马苏阿里到达邻国安索尔才能逃得一命。至于更远的将来会怎么样,多年的战争经历早就让他们学会了不去祈盼,因为那样只会徒增烦恼。
埃里克的阵形调整需要时间,所以短时间之内,只有埃里克和防线缺口另一侧的一个中尉组织起了少部分人,展开了对北方军的突袭。人民军一方执意要让北方军付出代价,反观北方军的士兵却是不求有功,但求保命。在这样的心态下,留下来守住防线缺口的北方军兵力并不够多,作战意志也不够坚强。此消彼长之下,人民军的反击兵力虽然少,却胜在求胜意志坚定,居然让他们很快赢得了一定程度的优势。
对埃里克来讲,这更是关乎他个人荣誉的一战。如果此战让北方军轻轻松松的突破,然后再顺势破掉蒙巴顿部还没来得及完善的防线,最后让马苏阿里北遁成功,那他就彻底的身败名裂了。当他在感情受挫的情况杀死艾玛,并且决定永远留在蒙塔亚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后半生完全交待在这片土地上了。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在这片土地上,还活得和在欧洲一样潦倒压抑。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想法,埃里克所带领的这一路人马反攻非常犀利。趁着北方军的突击兵力比较分散的机会,反击部队沿着事先挖好的交通壕和散兵坑,一点一点的挤压了过去。子弹,可劲儿的打。反正他们只的迟滞北方军的脚步,等其他人民军到位以后,他们就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了。火箭弹,尽力的打。反正北方军的装甲车已经过去,剩下的都是步战车和卡车,挨上一家伙就得完蛋。
现在双方都在兰德高地上,而在这片龟背一样的高地上,双方都没有什么地势可言。对反击的人民军稍稍有利的是,他们比北方军早到了几个小时,对这里的地理环境稍稍熟悉一些,一些地堡和工事都是他们刚刚修建的。
就是借着这一丝丝的优势,反击的人民军就像根细细的绞索,紧紧的勒在了北方军的咽喉上。虽然这股反击力量太过薄弱,弱到了被勒住的北方军只要稍用力反击,就会轻松挣断它的程度。但是由于这道绞索勒紧得太快,快到了北方军连发力抵抗都来不及,便已经狠狠的勒到了北方军的肉里。
反击的埃里克等人知道,他们只需要坚持不长的一段时间。等北方军聚集力量来挣断他们这根绞索的时候,其他人民军部队就可以迅速形成第二道绞索。等北方军再挣脱第二道绞索,他们就会狠狠的撞在蒙巴顿所构筑的墙上。这种就是周吉平曾经给人民军战士讲过的:连环计!
北方军感觉到了窒息的滋味。马苏阿里和大部队还没有到来,刚刚被破去防线的人民军已经讨厌的缠了上来,而且渐渐有扼住缺口,截断北方军前后联系的势头。如果刚被突破的缺口复又合拢,马苏阿里等人绝对没机会冲出复合的防线,因为用来突破的装甲车全都被调到了最前面,后续部队的攻坚能力已经大大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