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手雷爆炸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更大的爆炸声,成了这个世界钻进营长耳膜的最后一丝声响。
山包上腾起一片尘雾,一些断肢残臂和被炸碎的武器零件从尘雾中迸飞出来,扬扬洒洒的满落到山坡上。站在半山腰警戒的北方军士兵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都被震得耳鼓生疼,可却连一个卧倒的都没有。过了几秒钟才有人反应过来,就那么抬头看着被硝烟和尘埃完全罩住了的山头,不知如何是好。
短暂的寂静虽然只持续了十几秒,但已经压迫得在场的人快疯掉了。没有人知道山头上刚刚发生了什么,因为那块平坦的山头自爆炸后就再没一个人走下来,那个负责搜索的排和开路营的营长以及营长的几个随从,一个也没出来。
当然,这要除去准备把第一枚发现的手雷拿去引爆的老兵,和奉命去向指挥部报告的通信兵,他们是上过这个山顶而幸存下来的两个人。
消息很快传到了蒙巴顿的指挥部。这消息不啻在指挥部中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先锋营的一个营长,蒙巴顿手下出色的一员悍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了?到现在,甚至连敌人用什么武器用什么方式进行的袭击都不知道!
黄皮虎倒是得到了反馈回来的消息:一名部落战士被打死。而这名部落战士的战友,一名达蒙的勇士顺着隐蔽的工事返回了山头。他趁着山头上的敌人只注意拆弹的当儿,从已经封死的地道出口留下的观察孔里,扔出一枚手雷,引爆了那枚留下山头的迫击炮弹。
不幸的是,这名部落战士撤退不及,被炸塌的通道掩埋了起来。等后面的人把他挖出来时,他已经窒息而死了。好在藏在山腹中的工事建造得还算坚固,没有受到这次爆炸的影响,也没有其他人员伤亡的报告。
突出其来的爆炸让整个北方军停止了行军。这个失去了指挥官,军心大乱的营被安排等在了原地,另两个精锐的营正赶来接应他们。
大部队距离开路营的距离在五公里以上,大队人马的突然调动也当然不会那么快。就这样,这个人心惶惶的营就在原地等待着。所有人的枪都是子弹上膛,所有的人都是紧张到了极点。不仅如此,所有的低级军官们也都忙了起来,他们要尽量稳住这支部队的情绪。不然的话说不定土著伏兵还没出现,自己人就会因为紧张而发生内讧火并的。
极大的心里压力让这个营的防线周围形成了一片极为寂静的区域。尽管如此,这种“异常”的安静却更让这些慌乱的军人们紧张莫名。就在这个好死不死的时候,达加斯的一个手下亮出了他们刚刚制作好的白旗。
不知是谁最先发现的,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反正当大多数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人,所有的枪械,都朝那面白旗闪过的方向倾泻起子弹来了。火力之猛烈,居然在头几秒内就把那面三百米外的白旗打成了碎片。这一来,更没人知道那片布满弹着点的地方为什么吸引那么多火力了。更多的子弹、杀伤榴弹更是一股脑地朝那里覆盖了过去。
趴在土丘后的达加斯后悔不迭。最初,是他拒绝了手下“远远打起白旗,先联络,后靠近”的主意的。可后来他想,距离得太远,说不定会发生误会,再挨一顿炮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说不定万一被土著们发现了,自己这些人又正好还没脱离部落炮兵的火力范围可就糟了。
就这样,达加斯等人又向开路营的方向接近了一些,直到那坐土著炮兵开炮的山头上发生了奇怪的爆炸,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不管是达加斯,还是皮埃尔,他们都从开路营防线奇怪的前后变化里,体会出了这支部队遇到了大麻烦。本能的警觉让他们再也不敢往前走了,他们实在担心靠得太近会遭到开路营的胡乱攻击。迫于无奈,达加斯才在这个不尴不尬的距离上,发出了“友好”的信号。
可惜,友好的信号被视为了挑衅,所有的枪支都在向他们倾泻着怒火。而在这个倒霉的距离上,喊话,对方听不见;开枪,只会招来对方更恐怖的火力围攻。现在达加斯等人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不动,等这个营的军官中有人能尽快清醒过来,或是等他们的子弹耗尽。
突然爆出的枪声让整个北方军都乱了套,他们纷纷与指挥中心紧张的联络着,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时候,蒙巴顿也是一头无奈的雾水,只能发出“各部坚守待命”的命令,然后又催促另两个赶过去的营,让他们迅速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另两个营赶到的时候,这个营已经进行了足有五分钟的“压制”射击。尽管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目标是一枪未还的,可在少数“坚定”的射手带领下,他们还是盲目的开着枪。仿佛只要对方不还击,自己这边就安全了似的。直到后面两个营的到来,这个营的士兵们才渐渐停止了后续的攻击。
“你们为什么开枪?那边有什么?”一个少校营长问开路营的一个上尉道。
“那边刚才有动静,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士兵们……士兵们是为了大部队侧翼的安全主动射击的。”上尉也没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总不能说是他们这些人都被吓破了胆吧?
“那边真的有人吗?”少校虽然来得晚,但这也不妨碍他听得出目标区域一枪未发的事实。
“有人,有人吧!”连上尉也不敢肯定这件事了,只好吱唔着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