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忽……参与伏击的二十名野战连战士,扬手就把快要攥得冒出水来的手雷扔了出去。头一枚手雷刚出手,后面又接着两轮……一共六十枚手雷,就在五秒钟不到的时间内朝着敌军砸了下去。那一瞬,手雷像下雨一样。只是这雨不会起到滋润大地的效果,它们只会撕裂人体的肌肤,用人体的组织和细胞浇灌这片干渴的大地。虽然个别警戒在队列侧翼的敌军发现了小树的异常摇动,并且发出了预警,但这已经太迟了。
轰轰轰的爆炸声接连的响起,预制破片漫空横飞。尽管在手雷落到队列中的时候有人发出了预警,但随之而来的爆炸声让敌军不知预警所为何事。连续炸响成一片的爆炸声,更是把毫无防备的敌军炸了个人仰马翻。
投手雷是讲究落点的,尤其是对付这样相对密集些的大部队而言更是如此。负责发起突袭的二十名战士头脑冷静,没有乱扔一气情况发生,他们都是按照预先设定的区域,各自照顾自己那几十平米的地盘。
在此战之前的准备过程中,左曼就事先演练过扔手雷的战术。如何分配区域,如何消灭死角,谁负责远处的敌人,这些战术以前的训练中都有过涉及,如今再结合地形进行过充分的演练,简简单单的一个手雷战术的效果就被放大到了极至。
短短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一个基本齐装满员的连队就被炸残了,当场被炸死者超过二十人,重伤者也为数不少,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而稍没声的扔出手雷的战士们,则很好的隐藏了形迹,根本没被敌军发现扔手雷的人潜伏的位置会离他们如此之近。
瞬间的手雷攻击,让敌军倾刻大乱。如果是在平时,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肯定能听出这些爆炸的东西是何物。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这些人身处爆炸的中心,除了满耳不间断的爆炸声,便是同伴被炸翻,自己被预制破片击得鲜血直流。侥幸没受伤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爆炸所掀起的炙热气流打得生疼,谁还有心思体味在身边爆炸的是什么东西?不管是手雷、地雷,还是迫击炮,对他们而言都意味着**。①
更让他们揪心的是,敌人在哪儿?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起攻击的?不清楚。为什么搜索队怎么没能及时发现伏兵?搜索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爆炸声方歇,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残兵终于胆寒了。这些没缺胳膊少腿儿的敌军丢下被炸死炸伤的人不管,哗然一下便向后退去。至于那些伤重无法行动的,他们也只能暗暗的趴伏在地,对自己身上的伤痛能忍则忍,不能忍的便肆无忌惮的发出濒死前的呻吟声。
面对哗然退下来的残兵,后面敌军军官吓了一跳。看看连续吆喝了好几声还没有效果,带队的军官连续朝天放了好几*才堪堪稳住了局面。看着后面指向自己胸膛的一丛*管,败下来的残兵们这才恢复了些理智。在马苏阿里的嫡系部队中,败退是可以的。但象这样放羊似的败退,几乎要**后方部队,逼得后队的军官连连放*的情况可就是不允许的了。这些溃兵们知道,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果然,一名后队军官的手*已经指在了第一个败退下来的士兵额上。那个士兵没有受伤,但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如死人一般了。
在战场上,*毙一个人很正常,也很容易。毕竟军心不稳,一支队伍随时有可能崩溃的时候,无论用什么方式方法稳定住军心,都是可以接受的,过后也没人会替这个士兵抱不平。
但这次,这名少校没有**。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他也看到了,落点之密,爆炸效果之强出乎他的想象。他凭经验知道那是手雷在爆炸,但他又没法相信那么多的手雷能在时间上炸得那么密集,能把大半个前队都炸翻。手雷能炸出那样的效果?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更重要的是,跑回来的这些四十来个人,几乎个个带伤,个个满脸的惊慌失措。扣动扳机*毙个人是容易的,但如果因为行军法而影响了士气,那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里,少校把*收起,一脚把当先的逃兵踹倒在地。看到不用杀死自己人,后队持*指向溃兵的士兵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便是收拢和救治伤兵,辩明眼睛战局,想出下一步对策的时候了。就在少校打算询问溃兵们一些方才的情况时,不远处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接着有人指着天空中喊道:看,那是什么?
聚集在一起的敌兵们纷纷抬头看去,一红色的信号弹正划着弧线,向过于密集的敌兵头顶落下来。
敌军们微一错愕,还没等他们明白守军这是要干什么,几点火星已经从天空中向他们头上罩了下来。
砰砰砰……几点火星还未落地,便在空中炸成了一团烈焰。
“燃烧弹!”少校大喊了一声,可不等他有下一步反应,却已经被一枚土制燃烧弹淋了满头满脸的油和火,瞬间功夫,他的头上、身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尤如一支会行走的大蜡烛。
和少校一样不走运的人不少,这些敌军自恃自己一直呆在二线,周围又多是能保护自己的有利地形,守军要命也不会直接攻击到自己的。可谁想,如今这从天空中泼下的火雨和火油,便让他们吃了大苦头。
土制燃烧弹里装的是汽油,这东西爆燃的速度异乎寻常的快。眨眼之间,十几个被油火淋到的敌军身上已经燃起了大火,个别运气好没被直接烧到的,也被周围突然冲天而起的火头烤得呛得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