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广场,就听见朋热正在木棚前对着酋长和长老慷慨陈辞,伊琳连忙拉着周吉平分开众人,挤到最前面,此时那几个女人正跪在最前面,等候酋长发落。
“NO,NO,NO。”周吉平像个哮喘病患者似的喘息着打断朋热的话,然后当着众人摆出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
看伊琳还傻楞楞地看着自己,周吉平心里暗叹,还楞着干什么,你跟你爹说不一样嘛。
做了个自己喘不上气,说不出话的手势,示意让伊琳和酋长和众人说。
伊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酋长和几位长老都面色沉重地听着,看来事情很严重?周吉平一边做戏,一边揣度着。
听完了伊琳的话,酋长和两位长老低声商议了一阵。转过脸,对那几个女人严厉地申斥了一顿,似乎是在警告她们什么。然后酋长转过头来,对着伊琳申斥了一通,听口气非常严厉这是干什么?碍着伊琳什么了?周吉平弄不明白了。
正在这时,朋热又大叫了一声,等众人转过头去,他已经再次把他老婆那个管事的女人打倒在地,又举起了矛杆。
演戏比我还象!周吉平在心里骂了一句,赶忙拦过去。一抓矛杆,才发觉对方不似在做戏,用的力量很足,自己要是不用全力还真敌不住他,用全力又怕被这家伙看出自己的真正实力。脑筋一转,继续又装作力量敌不过朋热的样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抵挡着,接着赶忙冲伊琳说:“停、停,我有话说。”可乱纷纷的,伊琳哪里听得见周吉平说什么。
“哦吼顺楞%#¥!”酋长一声威严的断喝,在场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
周吉平赶忙借机说:“这些事是我造成的,你干嘛要打她?请听我一句话,在我的家乡,男人是不能打老婆的,打老婆的男人是没本事的男人。”
伊琳把周吉平的话翻译完,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朋热也停下了打人的动作,张着大嘴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傻楞楞地看着周吉平的眼睛,好像完全不能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发生。而在场的妇女都有些激动,显然周吉平这句话,让他在妇女们眼中的形象,已经如妇联一般的存在了。
朋热好半天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不相信地呵呵笑起来,笑容真诚而直率,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吼(部民们把周吉平的“周”读成了“吼”也就成了周吉平的名字)你骗我,我知道你心好,你不愿意我惩罚她才这样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男人怎么不能打老婆。”接着,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猎队,一副“你们相信吗”的表情,猎手们也频频摇着头,放肆地笑着,露出一副看到了鬣狗和大象交配似的表情。
听伊琳翻译过朋热的话,周吉平有些无奈,幸亏我没说我们那儿女人都可以打男人了,不然他们更不相信了。学着部民的样子,周吉平右手放在胸前,带着满脸的严肃,抬头看了一下天,然后向着朋热说:“我对神发誓,我说的是实话。”
朋热嘴里嗫嚅着和他的手下的猎手们都笑不出来了,众猎手看向周吉平的眼光里居然流露出了同情的意味。
“困只百#¥%……”被遗忘在一边的酋长发话了,朋热等人意识到了失礼,赶忙对酋长行礼。经周吉平这么一搅和,朋热也没在动手打她老婆,反倒让她妻子向周吉平道谢。
“热垭!我的大妻。”朋热通过伊琳说着。
大妻?妻子还分大小?周吉平有些迷惑。
伊琳见状,指着自己胸前的项圈下面突出的一个吊坠说:“大妻,掌管粮食。”接着又指指热垭垂在那松垮垮的中间的一个吊坠示意着。
热垭坦然地展示着自己的胸,周吉平却挺别扭,不好意思盯着看,只略略扫了一眼,再看一眼旁的已婚妇女,大部分只戴了项圈而没有吊坠。
哦,周吉平明白了,看来这个项圈下面的吊坠就是示意她们的地位与别的妻子不同。按中国的习惯热垭和伊琳都算是“正妻”。
看伊琳与周吉平翻译自己的话用了很长时间,朋热也只好楞楞地站着等。现在他明白,与周吉平沟通实在是件麻烦事,所以伊琳一说完,他就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楞了一下,朋热迈开细长的大腿走到周吉平的眼前,右手拍了周吉平左臂一下说:“â%……¥¥¥……”然后,看了周吉平和他身边的伊琳一眼,挥挥手带着自己的猎队离去了。
看朋热走远,伊琳面带喜色地对周吉平说:“他说:‘你很有劲儿,等你身体好了,他要你和他一起去打猎,他说那才是男人的活儿。’还有,他用手拍了你的手臂,那表示他把你当朋友了,很好的朋友。”
听着伊琳翻译的话,周吉平回想着朋热用力拍自己肩膀的样子。他看人一向很准,从刚才朋热的态度里他感觉得出来,朋热是真心邀请自己,决不是虚伪的客套,就连当时他旁边的几个猎手也是憨憨地微笑着附合,眼光中满是鼓励。韦林加拉也在其中,对了,那天打败他以后,他也拍了自己的手臂,也就是说他也把我当成朋友了?
看伊琳今天的表现,尽管她对自己做女人才干的活也似乎有些不满,但鉴于“夫权”威严,还是没敢说别的。倒是朋热刚才对周吉平的赞赏,倒让这个小黑丫头都有点眉飞色舞了。
这个达蒙部落,真的是很有趣,也很麻烦,我到底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