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艾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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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爱情面前,人永远都是自私的。为了拯救自己的爱情,她们往往不惜一切代价。

  郊游回来,唐筱烨依旧会傻傻地笑,小屋里依旧会传来她和黄颖的斗嘴声。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没有和田子川的相遇,没有和宋莫的醉酒,没有两个人心里的尴尬……生活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得甚至让人感到害怕。或许是为了避讳我吧,田子川来找唐筱烨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上来,每次都是在楼下等筱烨下去。有时候真的是很恨自己,因为我,我的朋友恋爱得很累;因为我,我爱的人总是有太多的顾及;因为我,自己的处境很猥琐;因为我,自己生活得很沉重。

  周六的下午,家里只剩我一个,黄颖一大早就溜出去了,上午唐筱烨被田子川叫走了,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吧。我像个幽灵一样在屋里晃来晃去。午后的阳光已经略显无力,透过淡紫的窗纱柔柔地抚着蜡黄的地板。我喜欢一个人傻傻地呆着,只有在孤寂的时候,那些深入骨髓的爱恨情仇才可以释怀。记得从一本杂志上看过这样一种说法——双子座的生是敏感而又矛盾的。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是敏感而又矛盾的。CD机里伤感的乐曲轻抚着我的心,小屋里透着一丝诡异的幽静,窗外依旧是车水马龙,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一刻,我像是被全世界遗忘了。

  下午三点钟,手里举着“巨大”的冰激凌从冷饮店出来。天气还是有点儿闷热,亦如我透不过气的心情。恍恍惚惚地游荡,冰激凌流下的奶液沾了一手,于是随手就把它扔在路旁的垃圾桶里了,我想自己是无药可救了吧,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形形的人匆匆的在身旁划过,茫茫人海中,谁不是谁的过客?那个午后我就是这样漫无目的地一直走着,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当路过第一百家服装店的时候,我终于崩溃了。我是深信命运的,总是觉得这世上的一切事情冥冥中都早已安排。如果没有那个午后,如果我不是在第一百家服装店停下来,如果没有那次郊游,如果没有宋莫,如果没有如果,后来的一些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至少不会这么悲惨吧。

  我停下来休息的长椅对面正是“爱未殇”,那个有故事的老板娘的小店儿。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去那里,为什么要叩开小店儿的门,也许正是所谓惺惺相惜吧,总觉得那个神秘的小屋里藏着自己的故事。人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

  我轻轻推开店门,透过紫的珠帘看到老板娘在里屋画样。她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作为一个商人,她从不会大张旗鼓地推销自己店里的衣服,正如她说的那样这些衣服是要配得上它们的人来穿的。

  “请问,有人在吗?”

  她放下手中的画笔,缓缓从屋里出来,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柔弱的表层下藏着的是一颗刚毅的心,她是这样的人,是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哦,萧,你自己吗?”对我的突然来访,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反而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平和,似乎我的到来是她早就意料到的事情。她竟然还记得我,她还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或许吧,在我身上她也可以找到曾经的自己,以至于我们都情不自地偏爱着彼此。

  “老板娘,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配得上我衣服的,当然不会忘掉。我手头上的这幅图就是照你的气质设计的。”她把设计图递给我,是一套晚礼服,紫的,又仿佛衬出些许靛蓝,忧郁中透着洒脱。完全是我心境的诠释。

  “喜欢吗,等我做出来,就送你做礼物。”

  “不行,老板娘,这怎么好,我,怎么可以白拿呢。”

  “唉”她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微微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我叫艾琪,恩,大你几岁,你就叫我琪吧。送衣服,有什么不自在?”

  “艾~琪~,琪,恩,我喜欢,比叫老板娘亲切多啦。我的名字是萧滢洛,你可以叫我洛洛,滢滢,滢洛,哎呀,随便你喜欢怎么叫啦,总之别再叫什么了,别扭死了。”

  “嗯,我喜欢‘萧萧’,以后就叫你萧萧喽。”

  我哽了一下,三个字为什么偏偏选择“萧”,“萧萧”只有田子川才这样叫的。

  后来我明白了,注定要与你的命运有交集的人,总是会提前预知的。就像和艾琪结交,似乎就像是被提前编排过的剧情。这以后无聊的日子,我都是在那个紫的小屋里度过的,因为那段日子,那段往事,那抹痛楚急需诉说,而除了艾琪我找不到第二个合格的倾听者,黄颖在我看来总还是个不太懂得人情事故的孩子。在艾琪第十二次倾听的那天,她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即使有悲惨结局也让人甘心演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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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三年前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就在她离开家的前一,她深爱了十年的男友车去世了。

  孩和男孩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相爱,为了能和男孩在一起,孩毅然放弃了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而是选择了和男孩一起到一所职业高中报道。为了孩幼稚得近乎疯狂的决定,孩的妈妈以断绝母关系来要挟,既便如此孩最终还是和男孩坐在了同一个教室里学习。三年的高中生活,他们形影不离。孩已经认定了这个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三年后的高考,孩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或许吧,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完的,男孩落榜了。本来孩是想和三年前一样选择男孩的,可男孩却竭力地要她去上大学,他不可以再连累她了。在孩上学走的前一,他们在一起哭了一,这一谁都没说什么。孩心里是埋怨男孩的.孩怪男孩不留下自己,男孩恨自己没能实现三年前的诺言。

  三年前,因为放弃重点中学的事,孩被赶出家门的那一,他们约定三年后要一起考上一所重点大学,三年后孩做到了,而男孩却失信了。他们只是默默地流泪,似乎把这一生的泪都流干了。他们还只是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未来对他们来说真的太遥远,从明天开始也许他们就真的就要天各一方了。

  第二天,凄冷的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站台上,只有孩孤零零的一个人,男孩没来,是孩不让他来的。孩已经预感到他们的故事不会有完的结局。

  后来的事实验证了孩的预感。在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偶然间听到了男孩订婚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击垮了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孩,更让她崩溃的是,自己男友即将结婚的对象竟是自己儿时最最要好的玩伴。孩真的是疯了,她对男孩的爱使她完全丧失了理智,她去了男孩的家里,很平静地坐到男孩身边,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男孩还是会很温柔地把她搂在怀里,像宠着自己长不大孩子一样轻轻地拍孩的后背。就这样,孩在男孩家里哭了一天,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就悄悄的离开了。

  孩没有再奢求得到什么,只是想一个人离开这里,因为她永远都不想成为男孩的累赘。她知道是自己四年前的选择背叛了她,也葬送了他们十年的感情。

  孩到北京的第二天,孩的妈妈打电话来说那个男孩出车死了,就在她离开的那晚。

  没有人知道那一到底发生了什么。男孩为什么会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发疯一样地开车出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要驶向哪里。后来人们在他的尸体旁找到了一枚紫绳编的吊坠……

  那吊坠原本是一对,是五年前的情人节孩送给男孩的。只有孩知道,男孩是要去火车站,因为他知道她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他还爱着她,她也还爱着他。只是男孩永远不会再在孩哭泣的时候轻轻地像宠爱孩子一样拍孩的后背。或许是以前流了太多的泪,男孩的离世,孩一滴泪也没掉。

  后来,孩就把名字改成了“艾琪”,“艾”取“爱”的谐音,“琪”是男孩名字中的一个字……

  ………

  我哭了。艾琪,依然是笑,她学着故事中男孩的样子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我的后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