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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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攘攘的机场,面带着急切之情走过或者一脸闲适之态逛着机场免税店的人群里,慢慢地走过去一个拉着小皮箱的瘦高个儿少年。他头上带着的压的棒球帽非但没给人以突兀之感,反而透露出他是一位独自旅游的单身游磕信息。

    这里不是意大利的RomeCiampinoAirport,而是新加坡的ChangiInternationalAirport。

    今天是6月2号,儿童节后的一天,天气很好,外加夏日灿烂。

    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柏少御心情颇好地透过车窗看高速路上的风景,恶意地猜想着那个恶趣味的男人会不会在梵蒂冈的火车站等自己等上两天。

    转道来新加坡原本未在他的旅程计划内,他原本是和D商量好了要去欧洲的几个国家随意玩儿上一玩儿。

    笑得一脸玩味的D对于策划背着众人的眼光外出游玩有着颇大的兴致,他甚至用一种甜腻的腔调对柏少御说,“……亲爱的,这样子听起来,好像我们在一起私奔诶~逃离你的暴君哥哥,奔向……”

    柏少御毫不怜惜玉地拿起一旁的橙子塞到了满脸涂满了梦幻彩的D口中,嫌弃地说,“亲爱的,你先去做变手术比较好。”

    D丝毫没有被口中塞着的橙子影响到他所谓的“外在魅力”。这个男人在一家西餐厅里公然用舌尖-情地舔过橙子外皮,笑得暧昧不已,“听起儡刺激的……不过,亲爱的,你为什么坚持认为自己是异恋?其实同之爱因为充满了忌和悖德而会使快感加倍的,所噎…”

    柏少御斜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乜视着他,“哦~是不是兄弟恋更加忌和悖德,所噎…所以什么?”

    “……绝对没有的事儿,小少爷,请您放下手中的捕……”D收敛了脸上暧昧不清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正经无比。

    一开始的想法的确是单纯地想去看看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残缺不全的圣彼得大教堂,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突发奇想的逃离决定?柏少御拉过衣袋里的MP3耳机塞进耳朵,被调得越来越大的重金属摇滚乐轻而易举地遮住了出租车内放出来的老式粤语歌。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那次被惊醒的袭中。熟悉的体温,熟悉的人,熟悉的亲吻,熟悉到快要习以为常的该死的习惯……说不定是所谓的“悖德的快感”和始终不甘心所有一切都被人掌控都被人冷静地压迫到无以为继……说不定……

    没有说不定,出来都已经出来了。

    柏少御眯起眼睛,抽出前排车座上放置的一份新加坡地图,细长的手指划过了新加坡的轮廓后又绕到了印度尼西亚——不知道澳大利亚现在的风景是不是像前年一样的宜人……

    扔开了手里的地图,柏少御舒舒服服地后枕在比起自己坐惯了的座驾还是差了点儿档次距离的出租车靠背上,心情无比舒畅。

    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又怎么样?随心走就是了,走到哪儿算哪儿,一个人,离开自己曾经熟悉的环境……说不定晃到南的巴西去看看……这种居无定所的感觉,是一种新奇的刺激感。

    很好。

    不管是新元也好,人民币也好,元也罢……这个世界上,手里有了钱,总会哪里都去的,而且去的很舒适很随心。

    经由房屋中介机构,柏少御满意地找到了一所主人暂时出国需要出租半年的小别墅——别墅里有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这个是吸引到他注意力并最终决定租下这所房子的地方。

    放下行装,柏少御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整个人扑腾到了那个大尺寸的室外游泳池里。

    池水是碧蓝的干净纯粹,在室外热烈的阳光照射下水温微微发热到恰到好处的熨帖感,水流经过身上每一寸毛孔时的爽利感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记忆随着飘荡的池水一起飘散到了以前……

    柏少御很喜欢水,很喜欢泡在水里的感觉。这种感觉最初来自于一次泡温泉……11岁那年,是……水蒸气很模糊……池水很温暖……哥哥的胸前很……

    脚下慢划的动作一个错位,整个人身子一歪向池子衷去……柏少御慌乱地稳住身子,没料到忙乱中导致了右脚脚踝重重地抽筋了一下,歪下去的动作变得更加扭曲和不自然……

    连呛了好几口水后,柏少御才攀住池沿半无力半脱力地以一种绝对不优雅的姿势爬上了池边的沙滩椅上……

    ……“这没懂得照顾好自己,除了待在我身边,你还有哪里可去?”

    突兀的话语突然响起在脑海里,柏少御看着那一大池子碧莹莹的水再也兴不起畅游的心思。

    转身朝室内走去,脚踝处的抽痛还没有得到缓解。

    ——“还有哪里可去?”

    ——哪里都去得,除了在你身边。

    新加坡的华人居多,生活习惯上也很好适应。柏少御在第二天中午时甚至找到了一家相当出名的中国菜馆,点了一道味道地道的福建名菜——佛跳墙。

    简单地吃了两口,又随手买了一份《联合早报》,他一边缓步往自己租下的小别墅走,一边认真地思索着下一站该去往哪儿的问题。眼角瞄过一家装潢不错的酒吧店面,他甚至还想到了晚上过来这里晃悠一下,看看这边儿的酒吧是不是因为带上了热带的气温而变得更加具有异国情调。

    耳边传过间正统的汉语,偶尔加了一两句软软的闽南话,柏少御抬眼看了眼蓝天映衬下的白云,不觉得这样子过一种漂泊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走到刚刚入住一天的“家”,柏少御发现门口对面的那侧小路上停了几辆颇为高档的汽车。

    他一边想着“大概是度假的邻居回来了吧”之类的下意识猜测,一边踏上三阶台阶,伸手去开门。

    手还没有碰上实质的硬感,大门就被人拉开了。

    柏少御看着打开门冲自己一脸谄媚笑着的小曾,还于小曾背后半靠在墙上的媚笑着冲自己扬手打招呼的D,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门重重关上,夹断了小曾那声狗腿意味儿十足的“少爷,你回来了……”

    然后看了看手中那份华文报纸上的日期时间——6月E,离家4天,可喜可贺。

    接着秘把门推开,直接把再次打算拉开门的小曾推了个一个踉跄,随后深呼吸,微笑,“各位,中午好。”

    D伸手毫不客气地把小曾扒拉到一边,以一种绝对的飞扑之势压向了柏少御,“小少爷,人家可是在梵蒂冈的火车站前拉着皮箱等了你一晚上的……”

    柏少御把手里卷成卷儿的报纸塞到D的怀里,然后干脆地往旁边躲了半步,看着他一个收势不住后半只脚踏出门外,“拿什么证明你去过梵蒂冈?车票呢?我哥哥有没有给你报销外加奖励?”

    D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没有奖励。”

    柏少御右手抬高了一寸后又放下,他推开再次凑过来的小曾,向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靠在门板上的男人笑得凉薄起来,“小少爷,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能大耳光抽我的,只有的主人。”

    柏少御的步子僵停了一下,接着继续向前迈动。

    他站在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面前,沉默了两秒钟后,说出了一个字,“哥。”

    柏烽炀听到这声称语后,才缓慢地睁开眼睛。他坐直了身子,以一种淡然到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我昨天处理公司的一件突发事件,所以让你多玩儿了一天……感觉如何?”

    “你不来的话,感觉会更好。”柏少御走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下,垂下的双眸里炕出任何情绪。

    柏烽炀看着他仰脖喝水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的幅度微小而又煽情,眼睛里的彩就浓了三分。

    正在周围的气氛开始凝固起来的间歇,就在柏烽炀从沙发上站起身的瞬间,D从门口走了过来,用一种欢愉到夸张的语气对柏烽炀说,“我最亲爱的大人,我发现这里的游泳池大得真是漂亮……很适合带宠物来休假。既然小少爷他已经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不知道我能不能带……”

    “可以,闭嘴。”柏烽炀简单地命令着,看了一眼巧笑盈盈的D,慢慢坐回到沙发上,不再说一句话。

    刚刚出去打电话指挥的小曾推门走了进来,“游艇已经在海湾准备好了,现在救着……”庭院里传来了一阵螺旋桨的声音,“到了,柏董!”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脸绝对称不上“面善”二字,他轻声对努力做出一脸坦然状的下属说,“D,你这么喜欢新加坡的话,就先留在这儿好了。等我在里帮你修出来一个游泳池后,你再考虑一下还要不要我这个老板,如何?”

    “NONONO!!!”原本好整以暇地用手支住下澳男人带了强装出来的惶恐,立刻从闲暇的坐姿转为了单腿下跪在柏烽炀面前,无比恳切地说,“我最亲爱的大人,您所在的方寸就是我向往的地方,您……”

    “包括枫扬董事长办公室?”柏烽炀根本不吃这一套,不冷不硬地回了D一个大钉子。

    柏少御闻寻噗”地乐出了声儿,他走到半跪着的D旁边,伸手拍了拍强撑住优雅的男人,“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梵蒂冈,过一把渎神的瘾也好过自己来这里找没趣儿。要我说……”

    话还没说话,他拍在D肩膀上的手腕被人大力拉起,随后拖住手肘整个地把他带进了温热的怀抱,然后被拖到怀里的人还没有感受到体温的晕染就被始作俑者用力甩上了肩膀,干净利落地向门外走去。

    维持住半跪姿势的D就势坐在地板上,后背靠上了沙发,目送着挣扎与被挣扎、反抗与被压制,唇边的笑容自嘲到扭曲,“……哈~这该死的多管闲事儿……两边儿都没落到好处……这该死的……”

    背转过身子,打算跟着主子离开的小曾一边掏烟盒一边咬着烟嘴幸灾乐地说,“您好好休假……要我说,做狗久有做狗的……”

    “唰”的一声,鞭子声加着风响甩上了小曾的肩胛骨,依然坐在地上的男人垂着眼睛慢慢拉回一条细长的蛇鞭,“即便是狗,我也是一条哈士奇,你不过是一只田园犬。”

    “……”咬牙了半天,小曾才“嘶”的抽出了一口冷气,“你……”

    鞭子是上好的牛皮裹紧了坚饶钢芯,长度仅仅一米多一点儿。被抽到肩上的那一鞭,力道很重,角度也很刁钻——沿着肩胛骨的下缘狠狠地打下的红痕,挑的是神经最密集集中的穴道之处。

    相当俊的手法。

    D将收回的鞭子重新绕回到腰间,纯黑的长摆衬衫丝毫炕出细长的鞭子隐在其间的痕迹,“你应该庆幸的是,我随身带着的不是那条3.5长的马鞭。”

    坐在地上的男人以一种轻盈的姿势站起身来,推开通向那座游泳池的门,迈着猫一样的步伐笔直走去,然后直直地用力扑进那一池碧蓝深邃——高溅的水配合着巨大的声响,把男人坠沉入水中的身子衬得带上了一丝惊天动地。

    小曾呲牙咧嘴地伸手去够背后的伤痕,偏偏够来够去地摸不到正地儿,只得恨恨地一咬牙,“妈的,你还哈士奇……就是一条装腔作势的贵宾犬……”

    骂了还不敢大声地骂,只能一边咬牙切齿地在腹中诅咒那个男人最好溺死在那一池“泡澡水”中,一边半斜着身子去赶那架连螺旋桨声儿都带了不耐和焦急的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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