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也不能主次不分,眉毛胡子一把抓。爱书者首发”孙纲说道,“国之大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南海先生此种变法,如同下虎狼之剂给病势垂危之人,非但救不得人,反而会害了病人性命。”
“敬茗所言甚是,”罗丰禄也说道,他笑着看了看孙纲,“我就愿意听敬茗说话,一句话就能恰到好处,说到关键之处。”
“那依敬茗小友看,这法应该如何变得?”张荫桓向孙纲问道,
“从当前之急务开始,由点及面,从京师至全国,一点一点的来,非十数年之功,不可得也。 ”孙纲说道,
“日本明治维新凡历近三十年之功,方有小成,仍不免于败亡,中国较之日本,其大不知几许,变法各种情形之复杂又不知几许,岂有一蹴而就之理?”伍廷芳也说道,
“话虽有理,然时不待我,若列强瓜分就在眼前,这条道又如何来得及?”张荫桓叹息了一声,说道,“倘若数年之内无甚转机,日本被瓜分豆剖之命运,必当临于我国,到那时又当如何?”
“若要小心从事,处置得当,当不至此,”孙纲说道,“只要不轻启衅端。 熬过这最为艰苦地一段时间,以后皆为光明通达之坦途。”
“但愿能如你所言。”张荫桓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听了张荫桓的话,罗丰禄和伍廷芳也都不说话了,而是望着大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孙纲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虽然他们“四大鬼使”此行达到了肢解日本的目的,但日本被“不是瓜分,胜似瓜分”的残酷现实也让他们心下悚然。
日本败亡后。中国就成了亚洲地唯一“富源”,现在,整个世界几乎已经快被欧洲列强瓜分完毕。 连新兴的美国都已经迫不及待的加入到了这个行列当中,中国如果不快点站起来地话,是很难躲过这场劫难的。
未来的某个时候,中国地北洋海陆军,又将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孙纲的心头又变得沉重起来。--
其实,彻底战胜并分解日本的喜悦,并没有减轻他身上的压力。
而康有为和中国的一干维新志士们执着于自己的错误,无形当中让他感觉到了更大的压力。
“四大鬼使”此行大获成功。斐声遍传海内。 在和会期间,国内外地报纸都纷纷报导会议进程,中国外交官们地“和平宣言”向全世界显示了中国爱好和平的泱泱大国的形象和气度,让中国民众的民族自信心空前高涨,而中国又从日本占有了两处重要岛屿的消息传回国内,也在民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也是,这么多年了,光看着大清向外割地赔银子了。这回。大清也能从外边往回割地了,不容易啊!
很多媒体评价他们“四大鬼使”此次的出使行动“不辱使命”。称得上“光耀当世,流芳千裁”,中国外交官“鬼使”的名声就此翻了过来,让孙纲等人激动之余也感到一丝惭愧。
毕竟,青岛还在德国人手中,要想完全收回,还需要假以时日。
人怕出名猪怕壮,已经习惯了“居安思危”地孙纲不知怎么,总有种危险临近地预感。
象是偏偏要应验“乐极生悲”的那句“古训”,他们一行人刚刚回到了威海,朝廷地电旨就到了,“著户部左侍郎张荫桓,太仆寺卿罗丰禄伍廷芳到威海后即刻进京述职,北洋船政大臣孙纲速回任所,督造新舰,不得延误。”
不要他进京述职,而是让他赶紧回去,是什么意思?
孙纲向叶祖圭等人打听了一下,叶祖圭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说电旨是头两天到的,他们也很是莫明其妙。
“也可能和朝廷准备大举裁汰旧军有关。”叶祖圭告诉他,刘铭传率军回国后朝廷不但没有给予封赏,反而命令刘铭传、刘坤一、吴大成等人详查各军士卒逃亡之事上报,“有怯战投敌者当严惩不贷”,让刘铭传郁闷了好多天,现在朝廷还催着他回复呢。
叶祖圭还说,北洋军情处“驻京办”从暗中渠道得知,朝廷好象认为北洋海军力量较其他三支舰队强太多了,听说有分船给其他三支舰队的“企图”。
听他这么一说,孙纲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朝廷这回让南洋出兵去日本接收岛屿,原来是这么回事。
上次甲午战争一结束,朝廷就迫不及待的把北洋的主力舰艇分往其他三支舰队,这回又开始玩同样的把戏了!
李鸿章说的那个“强军在手,终为朝廷所忌”,真是一点不错,强国必须强军,而强军朝廷又不放心!
这个鸟朝廷,真应该让他们都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那干脆就先做点准备得了。
在威海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张荫桓他们从威海转船到天津,坐火车进北京述职,孙纲则带着两艘日本巡洋舰“河泉”号和“龙田”号去旅顺,准备进行一下改装。
朝廷一旦要分船给其他舰队,这两艘现成的正好可以顶上。
到了旅顺基地,爱妻马和江穆齐陈志坚詹淑啸等人都来迎接,回到了家,大家欢聚一堂,马设家宴给他接风洗尘,好不热闹,吃过了饭,大家聚在一起说话,孙纲向他们问起了苏鑫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几个人的脸色立时都变得有些古怪。
“其实倒也没什么,就是”詹淑啸看了看孙纲,想替苏鑫解释一下,想了想,还是求助般地望向了马,
“跑了一个人而已。 ”马笑了笑,说道,“老陈和小詹已经安排下去了,肯定没事。”
孙纲想了想,立刻明白了过来,心下不由得一惊,“是那个日本女忍者跑了,是不是?”孙纲问道,“是他给放跑的?”
“不是,”詹淑啸赶紧答道,“苏大人也是一不小心
“你别说了行不行?越描越黑!”马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不是要你们杀了她吗?”孙纲的脸色沉了下来,几个人都不太敢吭声了。
“本来是云棠去的,苏大人说由他来动手,并说是大人您的意思,云棠就让他进去了,”陈志坚说道,“可能是苏大人不小心中了此女媚术,竟然无意中拔掉了此女身上的定穴金针,结果让她制住了苏大人,从容走掉了。”
“他中了狗屁媚术!我TM还不知道他!”孙纲怒极反笑,骂道,“这小子就是故意的!精虫上脑的家伙!就不会用别的地方思考吗?!”
他能想象出来,一定是苏鑫实在舍不得这个长得象“广茉凉子”的美女忍者,想在她死前占把“便宜”,结果反而让人家给利用了。
“孝乌以为,大人福星高照,这件事倒不一定说是坏事。”一直没说话的江穆齐忽然说道,
“说来听听?”孙纲不由得一愣,问道,
“现在日本可以说已经改朝换代,这些亡命之徒已经没有了效忠的对象,苏大人整的这个事怎么看怎么象是大人您有意放她一条生路,”江穆齐说道,“您当初又不肯对她施以惨刑,她此番才得以逃得性命,定当感恩,如有可能,她和她的组织可以收为我们所用。”
“这种可能性很小,你还是不了解这些日本人,孝乌。”孙纲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小心被他们反噬。”
“孝乌想,事已至此,大人就不必再为此担心了,这件事就交给孝乌和詹大人处理好了。”江穆齐满有把握地说道,
“你可要小心行事啊,别也着了她们的道儿。”孙纲叮嘱了他一句,等于是默认了他的行动。
孙纲随即向马问道,“苏鑫现在在哪里?”
“名义上说是小詹关起来的,实际是他觉得没脸见你,自己要求禁闭的,”马说道,“现在还关着呢。”
“云棠他们已经追下去了。”詹淑啸赶紧补充道,
“再关他一阵子,让他好好反省一下,省得见到美女就挪不动步。完事了让他上潜艇上训练去,别一天无事生非的。”孙纲说道,
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言不惭地说着,孙纲让她瞅得脸上也有些发烧。
是啊,还好意思说人家,自己又何尝不是见到美女就挪不动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