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刀无暇心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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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楼内,有琴泓正在奏琴,风细细正在起舞。青鸾放心不下百合,去了后园。月淡极,古琴之声传来,悠悠谦和,平淡雅致。青鸾昂首望着幽蓝的空,风吹动她红衣裙,烈烈向后扬起。洁白的小脸有着淡淡的忧伤,有人经过。那人手拿一只小包袱,背脊挺得极直,面容丽而冷峻。青鸾叹口气:“为何要走呢?”

  热热闹闹的开在那人身边,影映在她脸上,映的她两颊被掌掴的痕迹通红骇人。她瞪住青鸾,眼中有凌厉的恨意,半响道:“留下来,让你们侮辱嘲笑吗?”

  “你有勇气在众人面前挑逗刀无暇,却没有勇气面对些闲言碎语?”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百合冷笑:“我为什么要对你说?” 

  青鸾凝视她,平静道:“因为我刚才帮了你,让你没有摔倒在凤凰脚下。”百合又冷笑:“你以为我会感谢你?”

  “你会。”青鸾微笑,“如果被凤凰那种人侮辱,很丢人。”百合眼中闪过抹奇异的光芒,嘴角扯出讥笑:“不错,我再下贱也比母狗凤凰强一百倍。”树下,百合摸着火辣辣的掌痕,恨声道:“在百楼,只凭我的姿想要出众,难如登天。我不甘心等到人老珠黄再没生意了,还攒不下可供一辈子用的金银。这是次机会,我必须把握住,只要能攀上刀无暇,定能掏出个金山银矿来。他有权有势,往后也再没人敢欺负我。我当然要拼一把!呸,他们都觉得刀无暇定是喜欢假惺惺的大家闺秀,便一个劲儿扮清高。可笑,真喜欢正经人家的闺还来青楼做什么?凭他还不一抓一大把!凡来青楼的都是贱胚,都喜欢看人脱、看人浪荡!我偏偏和她们不一样——索就脱给他看!”

  “可是,你失败了。”青鸾提醒她。百合一怔,闭上眼睛,然后冷道:“所以——我走。”

  “去哪里?”

  “换个名字,从新开始。”百合眼神暗淡,“今一过,百楼百合的名字就会沦为笑柄,变得臭不可闻。我——不得不走。”

  “还做这行?”

  “我有别的本事吗?”

  “你可以做些别的,比如……”

  “算了,百合打断她,“一朝青楼人,终身青楼鬼,我再也做不了其他的行当。再说,你若真有路子,怎么会进了百楼?”青鸾望着树下双颊殷红,眼神阴厉的百合,心中一阵凄然,自己虽是被人拐卖到青楼,可是若是没有遇到杨隐胜,自己会怎样,是否也会流落青楼?

  “那——祝你好运!”

  百合冷笑:“好运是靠自己争取的。”

  “你说的对,”青鸾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只白小瓷瓶,递到她手中,“这是治疗瘀伤的灵药,抹在脸上,一个时辰后印痕便会消失。这样,无论你到哪里争取好运的机会都会大些。”前阵子我练舞总是瘀伤,这瓶药是小玉特地去扬州最好的药铺——宝济堂所买。

  百合凝视她片刻,将瓷瓶收入怀中,转身离开。从此百楼再无名叫百合的子。

  “——”小玉这时跑过来,“原来你在这里,要到你表演了,快跟我去大厅吧!”说着拉着我往大厅走去。

  古琴声止,百楼内掌声、喝彩声如雷。青鸾知道,风细细在有琴泓的帮助下,终于抢得个满堂彩,风头之劲,让其他姑娘为之侧目。风细细娇声细喘,白纱遮掩的脸颊娇嫩粉红,妩媚的目飞快地遍巡全场,见终宾客皆如痴如醉地关注着她不由喜不自,却立刻坐的更端庄些,摆出天山之雪凛然不可侵犯之势。如歌轻声道:“~恭喜你,今晚的魁非你莫属。”风细细嗔她一眼,心中满是欣喜。

  我抓紧彩带,此时表演的心情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可能是受了百合的影响,为什么人在这个时代一定要依附男人,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舞曲响起,我挥舞着彩带,跳丝带舞。三丈多长的长绸,套入颈部,两手抓住两边的木棍,当然木棍淘隐藏在绸布下。双手轻抖,丝带舞起,回旋、跳跃、旋转、奔跑……绸带像是有生命一样,随我起舞。灵动的身影在舞台像飞天,如梦如幻,好像随时羽化飞仙的仙子。幻想着我就是飞天,真希望可以飞离此地。可是在乐声落下的那一刻,冷笑,知道自己终是逃不了像货物待价而沽的命运。

  掌声、喝彩声响起,青鸾镇静如常,竟然躲不了,就面对。这时,场中忽然站起一人,她内着葱绿团紧身绸裙,外罩桃红透明轻纱,杏目挑眉,五丽绝伦,神态张扬骄纵,正是百楼上月排名第四的凤凰姑娘。凤凰高声笑道:“怎么们今晚这么没出息,竟是唱歌跳舞作画的,一点新鲜的东西都没有,别让客人们都睡着了!让我给大家带来一段惊险刺激的提提兴致,如何啊?”

  “好!”掌声四起,百楼的姑娘们都侧目瞪她。凤凰要表演的是百步飞刀。为了更加刺激好看,她让丫头儿在远处站好,头顶苹果,来充当靶子。可是儿以前哪里干过这种事情,吓得面如土,双腿颤抖,头上的苹果也随之晃来晃去,让凤凰无法瞄准。凤凰恼了,劈手一记耳光:“没用的家伙,不许抖,再抖我射穿你的脑袋!”儿的泪珠扑簌簌地下来,闭上眼睛,不敢说话。那边刀凌却忍不住了,骂道:“喂,你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为什么要打她?”

  凤凰双手叉腰,嘲笑道:“怎么,兴你大抽人耳光,我就不可以?再说,这是我自己的丫头,我爱打爱骂关你屁事!”刀凌气的险些昏厥,怒喝道:“方才我是收拾贱人,你却是要一个可怜的小丫头陪你玩命,怎能一样?”

  “可怜?”凤凰伸手拧住儿的脸蛋儿,拧得煞白,“儿,你说,你怎么可怜了?我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穿了?只是让你顶个苹果,哭得像泪人,好像有人虐待你,存心让我丢脸对不对?”

  儿咬牙忍住泪,哽咽道:“奴婢不敢。”凤凰白了刀凌一眼道:“听见没有,这是我们主仆间的事儿,与外人无关!”

  “你——”刀凌哪里受过这等气,立时就要出手教训她,却被人拉住。用力去甩,甩不开,这才发觉阻止她的是大哥刀无暇。刀无暇含笑道:“姑娘,即使她是你的丫头,随意打骂怕也不妥。”凤凰竟好像对他完全不感兴趣,冷哼道:“只要她是我的丫头,就用不着你管!”刀无暇望了望远处静坐的玉子寒,见他神清温和,目中似有赞许之,心中不由一喜,摇扇轻笑道:“如果我买下她呢?”

  那,百楼众各展绝技、争奇斗想要吸引的天下无刀城大公子刀无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终却选择了一个楚楚可怜毫不起眼的小丫头——儿。当他将儿搂在怀中,当众宣布他的所有权时,众姑娘脑袋皆一嗡,看到了“失败”两字。

  百楼除了“麻雀变凤凰”一之间身价倍增的儿,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风细细了。风细细也算因得福,没能抓住刀无暇,却被烈火山庄的玉子寒看上了。自初一那之后,玉公子便常来她的凤阁,她在百楼的排行榜的名次也随之一路飙升。转眼做到了第一的位置。想来,也只有烈火山庄才能让天下无刀城尽敛光芒,才能让她成为百楼当下最红的姑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