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等等,饭很快就好了。”白溟裂掀开蒸笼看了一下,转过头对白凌说道。
“不急,裂哥。我还不是很饿。”白凌有气无力地趴在饭桌上,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却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
脸微红,暗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小凌,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应该有的行为哦。你看,你的肚子都在和你抗议呢。”白溟裂用手指戳戳白凌的脸,“你一个月没好好进食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在竹筒凡里加了荷叶,吸去了里面的油腻,适合你现在的身体。”
“好痛,裂哥!你欺负我!”白凌嘴上说痛,人却一动不动,“要不是饿的动不了了,我一定报复回来……”白凌的声音越来越轻,看来是饿的不行了。
“啊,已经好了,快吃吧。”白溟裂把竹筒饭从蒸笼里拿出放到白凌面前。
虽然已经饿到不行,白凌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姿态很是优雅。
“怎么,不好吃吗?”白溟裂看着白凌的动作,第一次对自豪的厨艺产生了一丝怀疑。
“很好吃,就算是我自己来做这个竹筒饭恐怕也不过如此。”
“那你这么……我还以为你觉得不好吃呢。”白溟裂听到白凌的回答松了口气。
想到自己吃饭的习惯,白凌不抱怨道:“这是专门受过训练的结果,我也不想的,习惯了。”
“你会做饭?”白溟裂想起白凌之前的话。
“嗯,和暴君大人在一起时,家务和饮食是我全包,为此我还特地有向大厨学习过。”白凌慢条斯理地吃完竹筒饭,开始收拾桌子,“不过呢,我做饭用的可不是一般的火。”
“什么意思?”做饭用的不都是火吗,火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一瞬间,白凌笑得很诡异,他向白溟裂伸出手掌,一道小小的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这是?”白溟裂发现随着对白凌了解的加深,他反而越来越不懂眼前的少年,而这却进一步激起了他想要了解他的。
“这是火元素。”白凌收起了火焰,“裂哥也应该会用。”
“?!”白溟裂惊诧地看着白凌,不明白他的用意。
白凌却不管他的惊诧,自顾自说下去:“裂哥拥有很强大的巫力,不过却不懂得如何利用,真是太浪费了。虽然这个可以让你轻松保命,不过这样的代价就是会被看作异类,裂哥要学吗?”
白溟裂对白凌所说的巫术很感兴趣,这个只要不用的话,谁能发现你是个异类呢?多一种保命的手段,何乐而不为?!
白溟裂笑着点点头:“我学。”
“不怕被当作异类?”
“不用的话没人能发现吧?”
“这倒不是,如果也是修习巫术的同类,可以发现。不过我修习的巫术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用的话绝对没人能发现。”
“这不就行了?!”
白溟裂揽住白凌的肩,神间一片温柔。
游岳回到竹涟小居时,看到白溟裂温柔的神,不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溟裂,过去的白溟裂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死气沉沉、身怀戒心的样子,即使是身为师傅的他也一样,可如今却……
“师傅,您回来了。”白溟裂的呼喊声打断了游岳的思考,他发现白溟裂的表情又恢复到了过去恭敬而疏远的样子。
心微微地感到刺痛,但游岳的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动声的样子。
他望向白凌:“看来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白凌在此拜谢医仙。”白凌微笑着向游岳叩首拜谢。
不知是不是错觉,游岳觉得白凌的微笑不带任何感情,甚至还有寒心的感觉,而他的拜谢似乎也没有任何诚意,让他隐隐有一种现在的平静生活会就此打破的不详预感。可能的话,最好让这个叫白凌的少年尽快离开才是。
“师傅,小凌他现在无家可归,能否留他下来?徒儿会照顾好他,不会麻烦师傅的。”白溟裂的话语中少有地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游岳听后微楞,他没想到自个儿一向戒心深重的徒弟竟会为了一个初识的陌生人而出口请求,这下他更不可能拒绝这个要求赶那个白凌走,谁让这是溟裂六年来唯一的一次请求呢。不过他也对能让白溟裂产生如此变化的白凌产生了几分好奇。
“白凌,你就留下吧。”
淡淡的口吻却让白溟裂脸上闪过了一闪而逝的喜悦,游岳有些无奈却也有些高兴地看着白溟裂。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白凌除了泡在房间里看医书和让白溟裂教他武功外就是和白溟裂一起上山采药。
白溟裂发现,白凌对山中的草药十分熟悉,几乎是看到一种草药便能辨别出其药和用途,这让他对白凌的过去更加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白凌?
他很想知道。
在武功方面,白凌凭借过去做杀手的经验在白溟裂的耐心教导下很快便将招式融会贯通,甚至光比招式白溟裂根本赢不了他,可惜内功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大成的。
为了速成内功,尽快下山找人,白凌依仗着有巫力护身,不怕走火入魔,决定铤而走险,强行打通全身经脉。
这日,白凌趁着医仙游岳下山办事几日不归的机会,告诉白溟裂他要找个地方静修巫术,三日后回来,便跑去了前一阵子偶然发现的寒潭。
寒潭碧波荡漾,日光明媚却驱不走其四周的寒意。
咬咬牙,白凌除去周身衣物,拿起银针走入寒潭,寒潭的寒气让白凌直打颤。强忍住就此离开的念头,白凌迅速抽出一根根银针刺入全身各个穴位。默运“寒玄录”上的心法,寒气顺着银针侵入白凌体内,将寒气逐渐收拢化为内力以此快速打通全身经脉……
这个方法的确是内功速成的快捷方式,但是危险度高而且需忍受极大的痛苦,很少有人成功过。
不知过了多久,寒潭上方聚起了薄雾,寒意却淡了不少,薄雾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置身其中。渐渐的,薄雾散去,潭中的人影也缓缓站起。
白凌刚收功,便察觉潭边有人,而且是陌生人的气息。愣了愣,抬头望去,只见一红衣人立于潭边,直直地望着他。
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有些大意了,以为深山中无人不需要太大的防备,早知如此起码应该在四周布上毒的。
心念转了转,白凌平静地爬上岸,旁若无人地穿上衣服,收拾干净,准备走人。
“等等,你就这么无视我走人?不怕我杀了你吗?”人冷冷地威胁道。
“你不会杀我的。要动手的话刚才有的是机会,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只是不知前辈找我有何事?”白凌扬起了一抹极为纯良的笑容,不过如果冷素珑在此的话,一定会敲着他的头叫他收起算计的念头。
“你很聪明,不过胆大过头了,你的做法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提高内力,但一不小心体内的寒真气便会转化成寒毒。”
“多谢前辈夸赞。”白凌扬起了被他三弟白遥称之为阴险狠毒、充满算计、准备坑人的天真可爱笑容,“所谓高风险高回报,而且我相信我的人品。”
“……你这小鬼相当对我的胃口,要不要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我是毒圣红妍。”红妍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口中的话语却越发的爽朗。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和医仙是什么关系?”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红妍因为白凌的突然发问而措手不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不相信堂堂毒圣大人会看的中我。和我有关的现在除了裂哥就是医仙游岳,而我不认为你和裂哥有什么关系,除非你是那个游厉的情人……”
“鬼才和那个游厉有关系!”红妍急急打断白凌的话,脸一片煞白,提到“游厉”二字是更是咬牙切齿。
白凌听到这句话,笑意更浓了,也许可以从这个人身上探知到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是嘴上更是步步紧逼:“那我换个问题好了,游厉和游岳应该是兄弟吧,你又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裂哥也许没有察觉到亦或是可以回避为什么医仙会和祭血教主一个姓的问题,他可是一眼就察觉到其中的某些关键。正想着如何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真是个可怕的小鬼!”红妍一阵苦笑,本以为对方年纪不大应该很好利用,让他帮她做一些她无法亲自出面也下不了手的事,可如今却似乎是她被那个小鬼牵着鼻子走。
想了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下定决心:“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不过条件是你必须拜我为师。”
白凌迅速开始权衡利弊,发现有个毒圣当师傅似乎也不错,不仅可以让自己的毒术有个名正言顺的来历,也可以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只是如果让他过去那帮一心想收他为徒的老师们知道了,不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恐怕会气的想要杀人吧。
白凌微笑着点点头:“拜你为师没问题,但你不能让我做危害裂哥的事,包括让他伤心。”
“可以,你现在就行拜师礼吧。”
“徒儿白凌拜见师傅。”白凌三跪九叩行了拜师礼,“现在师傅可以为徒儿解惑了吧?!”
红妍无奈地看了白凌一眼,开始慢慢讲述一段封尘往事。
那一年,二十四岁的红妍遇上了她一生的命中煞星——医仙游岳。
二十四岁,正是年轻好胜时。
红妍和游岳,一个是毒圣一个是医仙,自然要分个高下。在比试的过程中,两人逐渐被对方吸引,结为了夫。
婚后开始的几年是红妍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和游岳一起游遍名山大川,最终定居与这北方深山,开始了平淡而甜蜜的生活。
七年之痒。
红妍三十四岁,也就是与游岳成婚七年时,游岳的兄长游厉来访。在这之前,红妍更本不知到游岳还有一个哥哥。而正是这次的来访改变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造就了两人今后无数的痛苦。
那日,红妍外出采药离开三日,留下他们两兄弟好好叙旧。她因提前采齐了所需的草药提前一日回到了竹涟小居。
这,就是梦魔的开始。
前院里安静,好似空无一人。红妍正要去后院找人,却在经过主卧时听到了让她后悔一辈子的“真相”。
“啊……不……好深……”这是……岳的声音?!
“哈啊……快……快住……”
“宝贝,是要我快一点么?”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戏虐的意味。
这是……游厉!他们在干什么?!
“哥哥……我……啊啊……住……住手……嗯……慢一点……”充满妩媚的求饶声似乎激起了男人更甚的火。
“慢一点?我看你是在说反话要我快一点才是……哈,岳,你真棒,咬得我紧紧的。”男人的声秽语让红妍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
肌肤的碰撞声、两人的喘吟声愈演愈烈……
红妍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那里,手被自己抓出血,直到屋内的声音停止都没有回过神来。
房门被推开,游厉和游岳从屋中走出。游岳看到失神站在门口的红妍,顿时脸一阵发白。
沉默,在三人间蔓延。
“妍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最先开口的是游岳,他的声音充满了苦涩与不安。
“……你们在房里做什么?”红妍回过神,一句话脱口而出。
游岳的脸更加苍白,身体摇摇坠。游厉则是温柔地扶住他,手更是环在他的腰上,满脸的微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我和岳在房间里做什么,弟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
“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是啊!”红妍的情绪开始失控,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了,“岳,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你是被强迫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人,别自欺欺人了。”游厉满脸的嘲讽,“你刚才有听到吧,那么媚的声音我强迫的出来吗?!”
“……岳,你说……只要是你的话我都会相信!”红妍一脸期盼的看向游岳,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不起。”长久的沉默后却是让红妍伤心绝的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红妍彻底绝望了,她无言地望了两人一眼,运起轻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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