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起身,便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啊!”吓得我差点又昏过去。
我不爽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衣衫的子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全身都在颤抖。没过多久,整间房一下子就被涌入的人群挤满了,大家的表情就像是活见鬼了。
“宫……宫主?”众人中一个比较不怕死的男人走上一步,咽着口水艰难的问道。
我的脑子一下就停止工作了。
宫主?
是说我吧?
脑子里顿时想起一张张面黄肌瘦、皱纹横生的老脸,不由自主的颤了一颤。
见我一脸纠结的表情,在场所有人通通都颤抖的跪下了,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饶命”。
我刚想说什么,一旁的红衣服的子便开口斥责道:“大胆,还不通通滚下去,让宫主休息!”
大家仿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退了出去。
“宫主,这些奴才不识抬举,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一回吧。”等他们走完,那位红衣子便向我求情道。
原来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全是为了不让那些人受责。
见我还没什么反应,她立马跪下:“红衣自作主张,请宫主惩罚!”
汗,看来这位宫主并不是什么善善之辈啊。
我急忙跳下,扶起她。
明显感觉到她身体抖了一下,估计以为我要对她下毒手,面惊惧,直到我冲她微微一笑,她脸上才恢复正常。
“谢宫主饶命。”
我本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见她转身走向一旁书桌,拿起纸笔递过来。
我差异,莫非,这个宫主是个……哑巴?
果然,她示意我把想说的话写在上面。
哑巴就哑巴呗,反正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查清楚我到底是在哪儿?
<发生什么事了?>
“回宫主,前天您不小心掉入河中,一直都高烧不醒,今天紫衣过来时,发现……”红衣微微看了下我的脸,确认无异后才接道,“发现宫主已经没有、没有呼吸了,所以大家都以为宫主您……”
我大概明白了,原来他们都以为我归西去了,难怪刚才那些人都像见了鬼似的。忽而想起现在的身份,又问道:<宫里怎么样?>
“因为兹事体大,所以我们还没告诉外宫的人,城主也不在城内,我们也正乱成一团呢,没想到宫主您突然醒了,真是谢天谢地。”
看的出来她不是装的,一个宫宫主突然溺水不治身亡,怎么也不会放过宫里的人,说不定还要陪葬什么的。
我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我虽然平时都大大咧咧,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冷静的,连好友都说我沉默起来简直就不是个人.我记得我好像跟朋友去游泳来着,突然一个浪打过来,我就没了知觉,难道……
红衣说过我是在河里被救起来的,那么刚好我也是溺了水,这点刚好吻合,好吧,那么我也就是很不幸的加入了穿越行列。
起身走到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子细眉如黛,肌肤盛雪,红的嘴唇,一袭黑如浓墨的长发,本是清丽的脸庞,因为眼角那颗红痣而增添了几分妩媚。
我愣愣地摸着这张脸,暗暗庆幸,起码以后生活不用犯愁了。不过“落水”这件事,我还是比较纳闷,怎么会“不小心”掉进河里的呢?莫非是有人故意的?
一连休息了好几天,庄宫里的人个个都噤若寒蝉,惊心胆颤。
我好笑的看着他们,心想:若是他们知道我只不过是个替身,那会怎么样?
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下,除了畏惧的眼光,我还感到一种不屑和鄙视的神态,理智告诉我,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定是个身份特殊之人,起码不会是大富大贵,但是因为现有的身份,让他们不得不尊敬我,畏惧我。
躺在上胡思乱想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仓促的声音。
“宫主,西宫宫主求见。”
我疑惑的抬头,只见一个穿着丽的子走了进来。
高挑的身材,白玉的皮肤,一双目炯炯有神,可惜过于高傲,目空一切。
“红主,别来无恙吗?”
听她的话,好像很失望啊。
我不会说话,也不能说话,只能冲她莞尔一笑。
“哼!”这位人好像特痛恨我,见我这幅神态,鄙夷的挑着眉,哑巴一像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吗?
“城主不在,你倒活得挺自在的吗?”人充满敌意的看着我。
刚想说话,又想到自己是哑巴,可是一定要用纸吗?难道以前这位宫主不会手语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纤细的玉指,似乎应该不只是用来弹琴书画的吧?
试着动起手来,果不其然,残存的一些基本记忆还在!
见我久久没有反应,人更是有些怒气。
于是,我看了那娇贵人一眼,眼角一咪,指画道:<活得自在不好吗?何必没事找事做呢?>
“你!”见我指桑骂槐,人杏眼圆瞪。
“你别以为有城主宠着你,就无法无天,一个小小的北宫,我箫倩根本没放在眼里!”说完便拂袖离去。
我惋惜的摇摇头,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蛋,这个箫倩根本就是没大脑,就算她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该表现的这么清楚,好歹我和庄主的关系貌似不错。
不过她的话告诉我了一个重要信息:“我”和城主有一腿!
城主长什么样?不会是满脸斑,胡子一大把,身体发福吧?
刚刚看她步履轻盈,好像是练家,她身边的几个也是精神饱满的,大概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可是我就不一样,别说刚落水,就算不落水,我也没有武功,就算有,也是最低级的,上次不小心听到紫衣她们的谈话,在笑城,没有武功的人相当于废人,那我到底是凭着什么才坐上这个宫主之位呢?难道只是因为城主的关系?
经过多方打听,我才了解到了个大概。
这个笑城也称为萧城,建城者名为萧远清,死后由他的后代统治。可是他的子孙经常争夺,弄得民不聊生,后来不知怎地,一位自称笑逸天的年轻人一举将萧家后代制服,随后便由他掌管萧城,随后将之改名为笑城,意为:天下笑,而乐之。
在笑逸天的统治下,笑城日渐繁华,民众纷纷拥戴。为了进一步管理,分设了四个宫:东宫为首,南、西宫为辅,北宫为侧,也就是说,我这个北宫只是摆设用的,所以刚才箫大人才对我毫无尊重之意。
而我跟笑逸天的绯闻,整个笑城都知道。
红妆,也就是以前的我,是笑城名姬,只卖艺不卖身,其风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笑城中有名望有地位者往往会为了我,争相比武,争斗。
直到那天,笑逸天出现在众人面前,指着我,宣布道:“她,是我的。”这件事在笑城引起了不小的动,因为舞姬虽风华,但是她们的地位是最低下的,一城城主怎能喜欢上一个舞姬呢?
但是笑逸天却不为所动,还给我安排了北宫宫主之位,而一个没地位、没武功的低下等人凭借一跃而起,成为北宫宫主,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反感,所以大家对我都只是不屑,毫无尊重可言。
看来想要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并不是件易事啊!
身体好点了后,我四处转了转。
精雕刻的走廊,气飘溢的庭院,古古的建筑,一切皆是那么,那么自然。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么一个优的宫殿,竟然只有区区二十来人,其中已经包括伙房、换洗、打扫的人了,既然城主那么喜欢红妆,为何只有派这么点人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流言可畏吗?
想想,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我的财务系统,好歹我也是一宫宫主啊,虽然是个冒牌货。
我叫住红衣,指画着让她带我去账房。
她明白的点点头。
红衣原来是红妆的侍,后来跟着红妆一起进北宫的,所以很受信任,难怪上次只有她敢这么求情,有她在我也省了很多事,毕竟她是个有力的助手。
跨进账房,就有人迎了出来。
“戚程见过宫主。”
我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账房先生,年龄不大,因为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手一抬,红衣便开口道:“先生请起。”
好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白袍大褂,衬出他的书生风气,虽然并不是格外英俊,但是也算赏心悦目。
“宫主想看看账本。”红衣替我说道。
“是。”戚程看了我一眼,墨黑的眼睛让我震惊,若有若无的包含着某种情感,可惜只是一瞬间,让我疑惑不已,随即摇头,没想到自己还有自恋倾向。
“这是往年北宫支出,这是今年的,请宫主过目。”
我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账目,心里一阵感叹,没想到竟有如此细心之人,每一笔支出都记得轻轻楚楚,每一笔收入都有注明原因,总之就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过,北宫每年都有些入不敷出,有些东西根本不必要,但是却了大手笔,还有每个下人的支出也极为不合理,几个地位稍高的月钱是其他人的4倍,照这样下去我看人人都得背叛我了。
我拿起书桌上的笔,写道:以后每个月的月钱依据劳动而定,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一些没必要的东西以后就省了;还有秋装太少了,让人买点回来,给一些人分发下去。
我抬起头,见到一行人都愣在那里。
“宫主……”红衣喃喃道,眼睛红红的。
我知道以前的“我”也许有些不太尽人情,现在我改了那么多,她只是以为我突然良心发现了。
我微微一笑,便踱步离去。
在这里,我是一个人,起码除了我自己之外,我不记得别人了,坏境不可能来适应你,那么只能你去适应它了。
首先要做的便是获得他人信任,如果一个人不能让你的下属绝对服从,那么注定会失败。
除了月钱之外,我还让红衣把鞭刑给撤了,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变态。
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见到我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大概都猜不透我到底在想什么。
这件事我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接连几天,都没什么事发生,我也过得清闲。
一日午后,我打算去庭院坐坐。
“你听说了吗?城主快回来了。”
我喂鱼的手抖了一下。
“是吗?太好了!”听得出她们好像很喜欢城主。
“那一天一定很热闹。”
“对啊,对啊”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们,是紫衣。
“紫衣姑娘。”
“还不快去干活!”紫衣斥责道。
“是。”说着赶紧都跑了。
没过多久,紫衣便走了过来。
“红主。”
我依然没停手。
“红主,天渐凉了,小心您的身子。”
我回头看着紫衣,她的脸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看不出喜怒。红衣曾说过紫衣以前是东宫的,听说是她自愿申请过来的,我一直都很困惑为什么她会放着东宫不要,来我这地方,除非有什么隐情。
我站起身,她将披风披在我身上,走到石桌旁,<紫衣,你来这几年了?>
“回红主,两年了。”
两年了,如果要发生什么事的话,早该发生了,难道是我多想了?
于是接着问道:<城主要回来了?>
“是的。”
<何时?>
“应该是这两天。”
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表情,紫衣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便恢复了。
我冲她爽朗一笑,率先踱开了脚步。
她先是一愣,随即跟上。
北宫外的一处废墟中,施施然飞来一只鸽子。
一子伸手接住,从鸽子脚拿出一卷纸,纸上只有两个字:如何?
子将事先准备好的的纸条拿出来,绑好,然后放飞信鸽,四周看了看,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窗外月很。
我叹着气。
刚收到消息,城主回来前的一切准备均轮由北宫负责。
以前都是四个宫一起负责的,北宫由于人少,负责的不多,可是如今却变得任务繁重。
粮仓要整理好,列队要规划好,宴会要准备好,这些东西我基本都不懂,我知道其他三宫就是想看我出丑,最毒人心呐~~既然他们想看那就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北宫上上下下就忙的不可开交。
我让红衣带着一小部人去军事处商量关于列队的事,并且今天一定得弄出个结果来;至于宴会,紫衣已经吩咐下去准备食材了;最后,粮仓的整理让我一时理不出头绪来该怎么办,几乎宫里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除了我,一个哑巴能干什么。
走向粮仓,一袋袋大米都错杂的排列着,还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都混杂在一起。
我皱了皱眉。
想把这些弄好估计十个我都不够,但是做总比不做好吧,说干就干,我挽起袖子,准备抗米。
但是……
实在是太重了。
我寻思着应该怎么办时,看见停在一旁的木板车。
灵机一动,将它推过来,死命的将大米拖到板车上,然后再移到一旁,反反复复,竟也弄得不错,受到鼓励,干劲就更大了,也不管什么淑不淑,宫不宫主的了,衣服脏了可以洗,破了可以补,但是面子可只有一张啊,丢了就没了。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如果不自救,那么就只有被遗弃的命了。
看着自己本来细嫩的手指噌破了皮,不由得一心疼,想来这个红妆虽为舞,但是肯定没做过这种粗重的工作,为何我一来就变成这样呢?
正当我郁闷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到了米袋,整个人几乎都快飞去了。
突然一个身影飞过,将我搂住。
我拍了拍受惊的心脏,舒了几口气,刚想说谢谢,突然意识到搂在我腰边的那只手,我连忙转过头去。
戚程?
我睁得大大的眼,流露出不可置信。
他只是皱皱眉,说道:“宫主,这种活不应该由你来做,还是交给我吧。”
我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只能愣愣地点点头。
站在一旁,看着戚程矫健的身影,原来戚程并不像她表面那么书生气,武功也很好。
原来错杂的米仓,被他这么一弄顿时整齐了不少,我满意的点点头,冲他一笑,只见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笑。
注意到他额头的汗水,我拿出随手带的丝巾,走过去,递给他。
一开始他想拒绝来着,但是我杏眼一瞪,他只好收下,但是并没有擦汗,而是将其塞在衣袖中,“多谢宫主。”
说完便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粮仓内,一时不知该干什么。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若儿,又在不乖了。”
我转向声源地,只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口,飞扬的头发,笔挺的鼻梁,微扬的嘴角,一双媚眼流光四射,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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