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山庄果然气势洪伟。富丽弹簧,重楼复阁,四廊盘曲,院落错落,园重叠,其大可知,一个陌生人走进去,必然是入迷宫,不辨东西。她们被带到大厅,门顶上有“海阔厅”三个大字,进了门,大厅很宽广,两边摆了很多椅子,一进门就看到正联是“问心无愧”,侧联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月和段岑潺坐下,就有人端茶上来。这时出来两个人,端茶的人告诉她们。
“这是”。
所谓冤家路窄,二人正是柏思念和狄页洛。
柏思念一见月就阴笑着道:“算命的,你也会到我地盘来,我当日是虎落平川被犬欺,你也没算到你命到今天吧!”她这样慢慢的走到月身边,冷不凡一巴掌打在月脸上。
段岑潺惊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今天找了帮手来”。
月忍住气,拉住段岑潺。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跟她斗气的”。
且知柏思念道:“跟我斗气,你还没资格”。
段岑潺火冒三丈。“这就是你们盟主山庄的待客之道,原来都是占势压人”。
柏思念一扬手,也想打段岑潺。被段岑潺一把拉住手,狄页洛见状就是一招“星汉浮搓”。段岑潺忙一个“鹞子翻身”就式一招“盘龙绕步”。听到打斗之声,盟主山庄的侠客们全涌出来,把月跟段岑潺围了个水泄不通。月知道遇上这个嚣张泼辣的柏家大怕是有麻烦了,总不能连累人家段岑潺。
“哈,哈”。只听柏思念突然大笑起来,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她越笑越厉害,大家都知道是被点了笑穴了。狄页洛忙一招“双风贯耳”就也点到了柏思念身上,柏思念还在笑,他又解了一次可还是解不开。
月道:“你解不开的,她不是以打人为乐吗?我只是让他多笑一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放段公子走,我随你们处质”。
段岑潺走到月身边,“你说我段岑潺也太没义气了,在朋友有难之时就逃走”。
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连累你”。
柏思念也笑得有气无力了,“页洛,你快帮我杀了那个死丫头,快呀!”
狄页洛憔急的说道:“你快解开我家的穴道,我就放了你们”。
大家只觉一股风席来,只见一个影子一闪,就是一招“在羊开泰”打在柏思念后背,听得两颗银针“嗖”的从柏思念身上飞出插在门柱上。
“好快”,月暗想“比我还要快几倍”。这时又走进来一个的,四十多五十岁。两眼炯炯有神,精神刚键,果然是高手,那的应该就是穆绿夏,男的就是盟主柏自广了。
柏思念委屈的跑到那人身边哭着说:“娘,有人欺负我”。
“嗯”穆绿夏走向月,柏自广和她看月都惊了一下。穆绿夏一把拉住她。
“绿秋,绿秋吗!”她那种又重见亲人的喜悦言于表外。
“我娘,死了”。
穆绿夏只感觉天上一块昏云,差点跌倒,柏自广一把扶住她。
“夫人,要节哀顺变”。
月看到,他也很难过,段岑潺,狄页洛,柏思念,还有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柏自广扶穆绿夏坐下,柏思念拉住她关切地问:
“娘,你怎么样,没事吧。”穆绿夏稍减悲伤,把月拉到身边。
“那你爹呢?”
“我爹,我爹、、、。月道:“我有星辰祗”。
“星辰祗,你爹是狄通易。”这更是一惊,尤其是狄页洛,他跑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
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站着。不知他为什么这么热心。
“他爹就是狄通易。那你们就是弟了。”
“怎么会这样”,柏思念不愿相信。
柏自广笑道:“通易跟了我们十九年,竟不知他跟绿秋是夫,更不知他还有个儿,真是太好了,这不是一大家子了”。
穆绿夏也不知为什么,对月的喜爱亲切竟不减思念。
穆绿夏拉过柏思念,“以后你们都是了,快叫”。柏思念瞪着月,显然刚才的火气还没消。
“这丫头,从小给惯坏了,哪像你,多懂事”。柏思念更气了。
“算了,大姨,我们有些误会没解”。而狄页洛则不同,这是他亲,他为前两次的行为有些羞愧,穆绿夏看着他。
“怎么不叫”。
他有些自责的叫着“”。
月笑起来。
“要是爹在,他一定很高兴”。
月忙问:“父亲呢?”
“他前几天刚出去。”月有些失望,穆绿夏又让月叫柏自广姨父。
“好,好”。
认完亲,安排好月跟段岑潺的住处,一家人吃个饭。
穆绿夏让月别走,留下来跟她们住,又问月这么多年过得可好,和谁一起过,月说是师父把她带大的。
“那是得好好感谢你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她是谁?”
“风仙子”。月高兴地说。
“风仙子”柏自广惊道,月看到大姨也有些不对,大家都放下筷子。
柏自广道:“能上天口的天”。
“怎么了,姨父。”月不知道有什么不对。
“派的掌门风仙子,没想到跟她扯上关系”。
“什么天”。柏思念迫不及待地问。
柏自广道:“天,就是三个人,风仙子、余伊、狄天”。
“其他两个呢?”因为月上过天口,只见到风仙子。
“二十年前,天也是风云一时,他们是师兄,风仙子一直都喜欢余伊,但余伊却喜欢另一个姑娘叫勾滤清。所以,风仙子就要杀勾滤清,余伊出于师门之情不愿伤风仙子,又跟她说不清,就带着勾滤清退隐江湖了。二十年前的那场浩劫后,狄天神秘失踪,从此能上天口的就只有风仙子”。
她们都听得出神了,月暗想现在是四个了,我也能上去,但是她没说出来。
穆绿夏说道:“听说风仙子养了一群小孩,没想到你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师父还有这么多事,我师父很少说话,所以都没听说过”。又问了月一些情况,也渐深,今天冷落了柏思念一天,她早就气愤的回房去了。
穆绿夏说道:“你们也奔波了一天,早点休息,其它的事明天再说”。
穆绿夏回到房,兴奋的心情却难于平静,“要是绿秋还在,看到儿都这么大了,该多好啊!”她说着又掉下泪来。
“嗯,通易也算有福”。柏自广说道:“儿都这么大了,十九年,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竟不曾听他说起,每次问他夫人,他都很难过的样子,我们也没问了”。
穆绿夏伤感且自则,“要是我们大儿还在也该有月这么大了”。
“夫人,都过去了,要怪也怪我”。
“广哥,又怎能怪你,要怪都怪独孤要,月就像我儿,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是啊,月这孩子多好啊!”
月回到房,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一切虽然她早就想过,但是又多了个弟弟,又跟柏思念有了这么大的误会。
“柏思念从小横行霸道惯了,看来她不会那么容易消气”。
空气闷热,月怎么也睡不着,穿衣起身上房顶。
“这儿凉快多了”。
段岑潺也飞身上房,坐在月旁边。
月问他,“你也睡不着”。
段岑潺道:“没想到你是来寻亲的,我还以为你是来参观呢?”
月道:“要是游玩我就去有山的地方了,我最喜欢爬山,喜欢山的坚定、伟岸、挺拔”。
段岑潺笑道:“我也喜欢爬山,你听说过看完五岳不见山,看完黄山不见岳吗?”
“没有”。
“有曰:‘峨嵋山——峨嵋山,离天只有三尺三。六和塔——六和塔,离天只有一尺八。黄鹤楼——黄鹤楼,钻进九天五尺六”。
“这么高,爬起来肯定很有趣,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月眼里充满了憧憬,想像着登山时眼底的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有机会,我带你去,”段岑潺笑起来。
“好啊!”
段岑潺问她,“你喜欢什么季节”。
“夏天”。
“为什么”。
“因为夏天永远都是阳高照,那么明媚,也不失天的生机;不逊于秋天的果实”。月沉浸的说道:“露从今白,月是故乡明”。她突然想崤乐,想师父,想那些师们。虽然平时关系不怎么样,但分开这么久,还是想她们了。
“峡深明月,江静碧云天。”段岑潺说着看着晴朗的天空。
“里星光明,明朝依旧晴”。月看着天上的星星随便说道。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人”。
“是月近人”月纠正道。
“我可以改词的嘛”,段岑潺笑着看她。
“入翠烟啼,昼寻树飞”。既然段岑潺说的是晚的诗,那她也说个晚的。
“唯月楼月,远近必随人。”段岑潺得意的说道。
月听着又不对了,“明明是唯月鼓楼月嘛!她突然明白过来,对道“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短松岗”。
“不会,不会,你是仙,不会死的”。段岑潺连连解释。
月看他着急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要是我是仙,柏思念算什么。”月觉得柏思念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
段岑潺认真的说道:“人是因为可爱而丽,而不是因为丽而可爱”。
月甜蜜的笑起来,“这么好的晚,应该有酒,对饮成三人,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月说着也下了房,她对这儿还不怎么熟,东找西窜的,突然看见一个人在月下发愣,她走过去,才看清是狄页洛。
“喂,你在这儿干什么?”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拍他的肩,他竟吓了一跳。
“,你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习惯这样了,每当沉思时,我会望着天,每当望着天时,我会沉思”。
“哈,还真有点像我,你给我说说父亲好吗?”月用好奇且疼爱的眼神看着他。
“好啊!父亲不太高,有点胖,不爱笑,也不喜欢说话”。
“他向你说起过我吗?”月听着跟她想向的父亲有些不同。
“没有。”月有些失望。
“,父亲嘴上虽没说,但他心里一定是想念你的,他把传家宝星辰祗都给你带着,可见他希望你平平安安”。
月笑了,点点头,“走,不要一个人发呆。我们一起去喝酒。
段岑潺等了半天不见月的人影,怕她是不熟地形没找到酒,也下房来寻她。柏思念见爹娘对月是一见如故,冷落了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难受,想找狄页洛也不见人影。
“哼,有了就不要我了,如果长期让她在这儿,他们还知道我是谁吗?”她计上心来,“一定要让狄月走。”她跟家丁如此这般一说,就回房去。
看见段岑潺在月房前看来看去。好像看什么有趣的东西,段岑潺走后,她也过去看,什么都没有,月也不在,她看到月的包裹放在桌上。
“星辰祗没见她带着,莫非她放在里面”。
她推门进去,有一股烟从窗缝飘进来,她头一昏,已被人从后面点了穴道。想叫叫不出,被人用麻袋一套,扛着就往外走。
段岑潺对盟主山庄也不熟,也乱窜,突然看见一群家丁。正想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月,那些人就先开口了。
“段公子,狄姑娘有急事先走了,她说让你到派找她”。
段岑潺一想,这么晚了都要马上走,应该很急,月那么快,我现在不走等一下就追不上她了,他说声“谢了”也就走了。
月拿了酒同狄页洛一起来找段岑潺,家丁们一见她脸都变了。
“狄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我去找酒”。月以为他们说她应该在房里。
“出事了,出事了。”家丁们急得团团转。
柏自广和穆绿夏听到声音,赶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这时家丁觉得事情也瞒不住,说道:“觉得你们对别人比对她好,所以心里难受,想让狄姑娘离开这儿知道你们是不同意的。所以今天晚上她让我们在狄姑娘房里埋伏,等她进来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扔进林子里,然后再骗段公子下山,明天就跟你们说,狄姑娘她们有事急着回去”。
穆绿夏脸一下沉下来:“那月不是好好在这儿吗?”
“可我们、、、我们把扔树林里去了”。
家丁们说着就全跪下了。
“扔树林不是会死吗?真荒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也做得出,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她这么黑心”。柏自广气得直吹胡子。
“儿怎么这么不懂事,月刚来又是她小姨的孩子”。穆绿夏也不好说什么。“扔那片林子你们总知道吧!那还不快去找。”
月也跟着去找,心里的酸处、寄人篱下的无奈一下涌上来,难到这世界就这么容不下我。师父容不下我,现在有个亲人了也只有苦,看来我真的该走了,可是连爹一面也没见上。她有些不甘心,“那就忍忍吧!”
段岑潺急急的赶去派,上次和月来是白天,只走过一次,现在晚上也只能凭当日的一点记忆。走着就进了一片林子,突听到草丛里有嗖嗖的声音。他一惊,拔出剑来,走近看是个麻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用剑吹开口。竟露出个人头来,忙将人扶起,借着月光一看。
“柏思念”,他帮她解开穴道,“柏,你这是、、、。”
“啪”柏思念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段岑潺很气愤,“救人反惹上身,刁蛮嚣张得无可救药”。他站起身就走。
“你说什么我刁蛮,我刁蛮又怎么了,你管不着”。
“正因为我管不着,所以现在我不管了。”段岑潺说着头也不回。
“你别走,我怕”。柏思念追上来,一副可怜的样子还真有点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感觉。
她不说不要紧,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些阴深恐布,黑漆漆的树林里,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听起来怪吓人的。
“别怕,有我呢?”
段岑潺拉着她,突然两个人回过神来,忙放开手。
“我才不怕呢!”我爹他们一会儿会找到我的。柏思念顾作镇定,段岑潺也懒得理她,自顾找路。
“喂,这是你家地盘,你总该知道路吧!”
“本出门,都有人开路,用得着记路吗?”
“天这么黑,只有天亮再找路了。”段岑潺停下来。
“你的意思是本要在这儿过了,这是人呆的地方吗?”柏思念极不高兴,可又自己不敢走。
“没事啦,我们作诗,赏月,再说说你小时侯的事,很快就天亮了”。
“作什么诗?我最讨厌读书了”。
“好一对男才貌啊”才听一个人的声音,已到了跟前,长像一般,衣服一半红一半紫。
“你什么人啊!”柏思念盛气凌人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但我看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我见犹怜啦!”
“那又怎样”,柏思念看着她,她对自己的貌一向就很自信。冷冷问:“你不会专为说这几句话来的吧!”那意味就是不用你赞我已是倾国倾城的了。
“你想怎样”。段岑潺知道来者不善。
“不想怎样,只是看这位姑娘太漂亮了,看看”。
段岑潺拉着柏思念,“我们快走,她是毒王西叶红紫。”
西叶红紫怎肯让他们走,也是一招‘投石阻路’。段岑潺一招‘有理不俱’。二人都退了一下,段岑潺拉了柏思念就走。西叶红紫冷笑了一下,也不追。
走了一段,柏思念怒道:“我们有两个人,干嘛要怕她。”
“她武功是不怎么样,可用毒是天下第一,你就是有一百个也死了。她号称‘闻噬人’,当年的淳云坊,三十九人,在她的一席气中,一个不留。由脸部开始腐烂,最后到全身,只剩下一堆白骨”。
柏思念手伸到脸部,脚不自主的向后移,心里感到阵阵恶心。
“那现在怎么办。”
段岑潺一看,他们这是往密林深处走,更是不辨东西南北了。“先休息,等天亮再说”。
她一个千金大,走了这么久,自然累了,不一会儿就靠着树睡着了,段岑潺脱衣服给她盖上,心想要是月在她就不会觉得作诗闷了。
树林里的早晨是特别早的,鸟儿们一早就叫个不停了。柏思念极不高兴的说道:“叫什么叫,这么早,喂,你有没有睡?”她把衣服递给段岑潺,看他靠着一棵树站着。
“没睡,我的大,你睡觉总该有人看哨吧?”
“那也是。”柏思念得意的冷笑着。
他们一直往前走,却也不知到了那儿。段岑潺打了几只鸟,生火来烤,突见有人影。
“你在这儿不要动,我去去就来”。段岑潺追了一下,怕柏思念有事又折回来,他一走,柏思念也看到有人,起身看了一圈。又是什么也没有,她又回来坐下。
段岑潺道:“你没事吧!”柏思念见他焦急的样子反倒不说话了,柔和的看着他。
“到底怎么样啊”。
“你为什么急啊!”
段岑潺被她一问反蒙了,她却突然变了脸,“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没事那就快吃了,找路回家吧!”段岑潺懒得和她拌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