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正在升华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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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星母亲叫杨冰冰,也是个苦命人,在生完第二个儿子时,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其后大儿子张明星又得了小儿麻痹症,因没钱治疗,有条腿就成了残疾,这些年她拖着两个儿子,加上捡来的童养媳玉相依为命。还好丈夫留下了这套房子,不至于大伙流浪街头。张家的房子是祖上留下的一栋农民房,三层楼高,由张家几兄弟平分,杨冰冰在丈夫去世后分得顶层的两房一厅,当玉长大后,她的学业日渐繁重,张明星见她跟母亲睡在一起不方便,就在顶层搭了个阁楼,让她在空闲时不但可以在楼顶画画,还可以静心的温习功课。对于张明星做的这个小隔间,玉非常喜欢,这成了她的温暖小窝,虽然不大,但起码跟张家人分开了,只要关上门,她可以尽情地在自己的空间里幻想、痛哭、欢笑……!!

  吃完饭,玉拾起沙发上的书包,干脆地掏出今天的收入给张明星。

  “我留了六块,是明天的……!!”

  “我知道了。”没等玉说完,张明星就接过了话,又从接过去的七十四块钱中退了四块给玉,叫她拿着明天买水喝。

  钱玉收下钱,点头微笑了一下就提起画夹回阁楼了。回到房里,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本想上睡觉,正当准备把画夹摞一摞位置时,发现画夹湿了一小截,忙将里面的画拿出来,却发现没一张画是她熟悉的。她的是一幅昙水彩画,和一幅站在雨中淋雨的自我写实画。而这却有四幅画,第一幅为一个年轻男孩站在一座高山悬崖上,仿佛想跳下去的样子。第二幅为一栋海边的别墅,周围都开满了白玫瑰和百合。第三幅是素描,画的是一个男孩走在一条破旧的巷子里,画里都没有正面只有背影,也没有第二个人配衬,由此可见这个人内心是很孤单的,而且这个人应该没有朋友,甚至可能没有父母,她是这样认为的。最后一幅同样是素描,只是大至上画了个形,虽没有细致的完成,但仍使她神经一阵惊奇的高涨,因为这个画中人正是自己中午时在学校后面的荔枝公园池塘边上看书,“这会是谁画的呀?”她怪奇地跳起来,但很快又平息了,瞬间,她想起了早上在公交车上时,宋俊城手里拿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画夹。“是他的吗?”她仔细想着拿画夹时的情景,怎么也想不出漏洞来。“如果是他的,他画我干嘛呢?”大堆的问题使她没能入睡,翻来覆去地欣赏着,一遍又一遍地琢磨着,越细看,越觉得这画的风格和电影院的海报不相上下,越琢磨,越觉得这个画画的人跟自己很相象。于是,她极度期盼着快点天明,好去学校问问他。

  宋俊城这边也一样,当他打完零工回到自己租住的一房一厅的小屋里,心情大好,因为他中午的画未完全完成,想趁着这个清静的时间将它画完,可当他打开画夹时就觉得不对劲,从内容来看,他早上买了很多画纸放在里面的,而这个画夹,两面都只有一点点纸,他翻了翻,见有一面放有两幅画,便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画中;一个长发孩穿着一条白的裙子,赤着脚孤零零地站在海滩边上,而天空下着倾盆大雨,她仿佛很享受,任由见吹雨打,除此之外,这个景也很熟悉,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小时候常和弟弟去钓鱼的那个悠静岛。这幅画让他深有感触,因为他也喜欢淋雨,因为他也同样孤单,因为他也同样可怜。

  拿开第一幅,四个大字“昙一现”呈现在眼前,下面是两株栩栩如生的昙,昙旁边,镜水月地画着钱玉的大头像,旁白写道:“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人活着只是一种心情,穷也好,富也好,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是昙一现过眼云烟,每个人的归宿都是同途,再辉煌的人物也会灰飞烟灭!”

  许久,宋俊城都未能回过神来,他想着钱玉,想着她既在这个年龄段写出这种看破红尘的语录,想着她内心的争扎和痛苦,不由心里一阵剧痛的波动;那是怜悯,也是一个人找到了知己的喜悦。他慢慢地放下画,在书包里掏出一包烟,坐在厅里的长橙上抽起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情绪悲伤到了极点。此时,他恨不得钱玉就站在自己身旁,告诉她要坚强,告诉她;他会为她撑起一切……

  烟抽完后,他拖起沉重的身子走向窗前,望着长空叹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二天,宋俊城大早便来到学校,四周都还是清清静静的,仿佛他是最早的一个,他在保安那打听到钱玉还没到,便去汽车站台那等她,等了五分钟左右,就见钱玉撑着忧郁的脸庞,拎着画夹从车上下来了,在那身粉系校服的衬托下,她惯的将一头长发理向左边,垂坠左肩下来的小腹上,在那薄薄的一层留海下,古典清秀的面容总让宋俊城想起国画中的古典,使他由衷的爱慕着,正当时,一阵微风吹过,将她的长发轻轻拂起,在稀少的人群中,她活力动人,光四射,是街道上唯一的风景线。宋俊城在一旁欣赏着这一切,直到她的背影快走远才叫道:“昙一现。”

  钱玉象触电般立即回过头来,只见宋俊城拎着画夹拽拽地从一棵树后走出来。

  “你看了我的画?”

  “难道你没看我的画?”

  宋俊城笑容满面地答道。

  钱玉没应声,只觉得心中总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为了掩饰这种情绪,她把画夹交换后就默默地走了,但没走多远又回头望着他,羞涩地问道:“金安工业区乐安影院的海报是你画的吗?”

  “啊?”

  “嗯……是呀!”宋俊城本以为她会问他的画,怎么也没想到她既问他打零工画的海报,所以一时没回过神来。

  钱玉得到肯定答案后既意外又惊喜,一时沉浸在混乱的情绪中,见宋俊城一脸怪讶才回过神补充道:“我昨天路过那儿,觉得那海报的风格象……象你,所以问一下。”

  “噢?我的风格?”

  “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风格的呢!……能说来听听吗?”

  宋俊城也有些羞涩,说这话他并不是想知道自己的风格,而是想听听钱玉对他的看法。

  “在你这位大师面前评价你的画,可别嘲笑我班门弄斧哟?”

  “怎么会呢?多吸纳别人的意见,对一个画手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呀!”

  钱玉想了想,认认真真地撅起小嘴畅谈起来:“你画得很好、很生动,由此可见,你的底子很扎实,看了你的画让我心绪沉重,在这个尘世里,感觉你也很孤独,象一个孤傲的王子,也象一本小说,看懂容易,读懂很难,因为你不会轻易让人读懂!”在讲到最后时,她的声音渐变低沉,扭头仰起,仿佛能感应到宋俊城的伤和痛,她不可思议,面前的这个俊男生,眼神里既藏着那么多悲伤故事。

  “没有合适的人用心去理解,我怎能让他随意的看懂呢?”宋俊城深情地望着她答道。

  钱玉不好意思地回过头不做声。她知道宋俊城的眼神里有一种情愫,这情愫是由自己而生的,因为她也有着跟他一样的愿望,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一个知心的知己,一个理解的爱人,虽然她已经从小被配给张明星了,但在她内心世界里,她知道他们是不合适的,张明星不是她要找的人,但他对自己太好了,好到不能挑出半点毛病,她不能扔下他去追随自己的自私,这点,对于传统乖巧的玉想去跨越是很难的,几乎没有可能,只要张明星说一句需要她的话,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不堪一击,在这个世上,张明星是她最信赖、最要好的朋友、爱人、未来的好丈夫。

  此时她很矛盾,一方面想去了解宋俊城,一方面又有违自己的道德。宋俊城在她的眼里,是一个不可抵抗的男生,他身上有一股看了就想去了解,想去拥有的魔力。他太帅气了,没有那个生能拒绝一个忧郁的绝世男子。

  玉在前面慢慢地走着,宋俊城在后面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不知道玉在担忧什么,看她一脸神伤,很想去安慰,但又不知道从那着手。

  在保卫室,玉拿出一张白手帕绑在自己的画夹背袋上,微笑地对宋俊城说:“这样就不会认错了。”

  宋俊城拼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放下画夹后转身就走了。对于恬静的玉,他既想去追求又想放弃,因为,此时的他根本分不了身去谈恋爱,或者说他从没想过要在这儿找朋友。宋俊城来这儿是有目的的,他带着一身的仇恨和报复,在没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他不想去谈情说爱,但钱玉的清丽脱俗、超然物外的个及单薄微弱的身体对他的杀伤力很大,他没法自我控制,怜悯的心总催促他去保护、去争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