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苾若有所思,片刻,问道:“沛玲伤势如何?”
凌薇回答道:“上了药,换了纱布,今日应该好些了。奴婢今日送饭进去的时候,看她呻吟声音似乎小了些。”
岑苾道:“每日的饭食,你可有虐待她们两个?”
凌薇道:“奴婢不敢,娘娘没有吩咐,因此送入的饭食和我们一样,分量也是两个人的。”
岑苾点点头,道:“很好。咱们现在去看看她,看能否套出幕后指使来。”
凌薇惊讶道:“她受了那么重的刑都没说,今日怎么可能说呢!娘娘难道有什么妙法?”
岑苾也不回答,只是走了出去,凌薇赶紧在前面领路。片刻,来到关押两人的屋子,屋外还有两个太监正在悉心守候。见到岑苾来了,两人立刻躬身行礼,然后打开房门。岑苾走了进去,屋内光线黯淡了些,只见一张大,上躺着一个人,全身包了白布,如同一个大粽子一般,沿上坐着清菡,见到岑苾进来,十分生气的站了起来,说道:“你来做什么?难道又想拉她出去折磨?”说话间身子挡在岑苾面前。
岑苾淡淡道:“这年头,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清菡闻言一愣,岑苾扭头对凌薇道:“先带她出去。”
凌薇立刻带了两个太监上来要拉清菡出去,清菡不愿意出去,嚷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不出去?”
但是她到底人单力薄,虽然用尽全力,但是还是很快被两个太监拉了出去。上的沛玲看到这一幕,艰难的支起身子,道:“你们要干什么?惩罚我一人还不够吗?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岑苾眼睛一转,嘴角浮现出微笑来,说道:“既然你们是好,情深,你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那只好让她受点委屈了。”
沛玲不敢相信的说道:“你真的是如此狠毒的人吗?我受刑是我给你下了药,罪有应得,可是她救过你啊!”
岑苾淡淡道:“可是她也骂过本宫。辱骂本宫和毒害本宫的罪过没有什么区别。”
沛玲“你,你……”的说了两声,突然没有言语了,闭目不再理会岑苾。
岑苾摇摇头,看来用清菡来要挟沛玲这个法子行不通,她于是坐到边,轻轻揭开一块纱布,查看沛玲伤势,那纱布揭开,沛玲只感觉如同揭了一层皮一般的疼痛,但是却咬牙不作声。
岑苾赞道:“你这样的子,本宫佩服。放心吧,本宫今后不会难为你,等你伤好之后就送你出宫,让你嫁个好人家。”
沛玲咬牙不作声,以为岑苾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岑苾忽转了口气,叹道:“想必你在宫中这么多年,一定很想你的父母兄长吧,可惜啊,你出宫之日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过你放心,本宫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好好安葬他们。”
沛玲这时候想不信都不行,她猛的睁开眼睛,道:“你说什么?你说他们死了,这不可能,你骗我。”
岑苾淡淡笑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当日查出你对本宫下药之时,本宫已经对外散布消息,说你将所有事情已经招了,幕后主使也说了,只是本宫知道此人身份尊贵,本宫只得隐忍算了。然后本宫叫人去打听你的家事,可是本宫的人慢了点,等她们打听到你家的时候,只见你家三口人已经变成三具尸体,现在尸体还在义庄里面,没人收尸,真是可怜。”
此时沛玲已经双目圆睁,眼泪迸出,形如疯狂的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是你害死的。我什么也没说,太后你为什么不查清楚,你用哥哥的赌债逼迫我,我什么都做了,这样受刑我都没有说,你为什么相信传言……”
岑苾阴沉着脸站起身来,果然还是太后,她到底对自己放心不下,用这样的法子来谋害自己,这个人实在太恐怖了。这一场两个人的决斗,看来必须你死我活,至死放休。
突然,沛玲不顾身体疼痛,竟然爬了起来,向外冲去,口中近似疯癫的嚷道:“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岑苾一把拽住沛玲,将她轻轻推到上,沛玲疼的眉头紧皱,挣扎两下,却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岑苾淡淡的说道:“刚才本宫说的话确实都是骗你的。你的父母兄长没死,太后也什么都不知道。”
沛玲安静下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望着岑苾,片刻,又嚷了起来:“你骗我,你没有一句真话。你又有什么目的?”
岑苾道:“本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需要骗你做什么?你的家人现在都依然健在,你如果想证实这件事情,就乖乖休息,赶紧把伤养好,本宫会送你出宫和家人团聚,然后送你们一家去其他地方,太后找不到的地方。”
沛玲愣了,半晌,方才半信半疑的说道:“我帮助太后下毒害你,你还会放过我?”
岑苾道:“本宫早已说过,本宫佩服你这样孝义双全的子,将你伤成这样,是本宫的过错,本宫很抱歉,你安心休息吧,本宫答应的事情必然会做到。”
说着扭头向外走去,沛玲突然哭喊道:“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想要害你。当初奴婢兄长又欠下巨额赌债,不知道怎么被太后宫中的殷总管知道了,于是殷总管拿这件事要挟奴婢,奴婢不得已,才答应下药。殷总管说这药只会让人困乏,绝对不会毒死人的。娘娘平日对奴婢的好,奴婢心里知道,但是此事关乎奴婢家人命,奴婢宁可自己负了娘娘,奴婢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能不做。”
岑苾扭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药确实不是毒药,不过服用半年足以让人痴痴傻傻,人事不省。真要如此,本宫还宁可她弄点鹤顶红、砒霜、蛇涎来,倒还可以一死百了,省得如同个傻子似的受人摆弄。”
岑苾丢下这句话,开门出去,门口的清菡显然已经听到屋内所有的说话,愣愣的看着岑苾,岑苾淡淡说道:“等她伤好,你也一起出宫吧,本宫会厚赏你金银,以报答你当日送饭之功。”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远去。
过了几日,皇上留宿秀鸾宫,岑苾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穆晟钊。穆晟钊听完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老乞婆,竟然还是不肯放过爱,这一定是因为朕宠爱爱的缘故。这老乞婆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毒药,当年母后暴毙也一定是她所为。如有一天,让朕掌了权,朕一定亲手杀了她,以慰母后在天之灵。”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快的。这件事情之后,岑苾的嗜睡症状渐渐好了起来,她也懒得再每日清早去太后那里请安了,既然自己如此低姿态,太后都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如撕破脸的好。
沛玲的伤过了半个月才渐渐康复,岑苾立刻将沛玲和清菡一起送出宫去,并将沛玲一家送到燕梁边境太后鞭长莫及的地方。
皇上来岑苾这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宫中众人也知道岑苾更得宠了。
十一月,坤宁宫的荷露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皇后孟彩颜立刻将孩子抱到自己身边,第二天,穆晟钊给皇六子赐名承坚。皇后要求皇上立承坚为太子,贵却以皇六子生母不过是名宫,要求皇上立自己的儿子皇长子为太子,二人争执不下,最后在太后的劝说下,皇后到底对自己将来生下亲生儿子抱有希望,因此不再坚持,这场皇宫争嫡风波才平静下来。
在这场风波中,穆晟钊被两个人弄的晕头转向,疲惫不堪,只好瞅机会躲到岑苾宫中。
十二月,争嫡风波刚一平息,穆晟钊册封生下一儿一的汤婕妤为昭仪,汤昭仪一跃成为宫中二品嫔之首,一时风头无双。同时,穆晟昭又册封了本来在潘人之后得宠的五品才人袁氏为三品婕妤。穆晟昭虽然常常来到秀鸾宫中,但是册封之事只是淡淡告诉岑苾,岑苾虽然不与后宫嫔争宠,但是穆晟钊如此喜新厌旧,还是让岑苾感到心寒,也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
转眼年末到来,一番喜庆气象之后,胤历七十六年正月初一来临了。按照祖制,这天公主宗亲以及朝廷命都要来宫中见驾,今年穆晟钊想图个热闹,更让四品以上员可以携儿进宫赴宴。
这是岑苾在燕国宫中参加的第一个新年盛宴,去年这个时候,她还生病躺在上呢!初一这天,岑苾盛装打扮一番,来到坤宁宫中,给太后皇后请安,然后和其他嫔一起等候命们进宫问安。
卯时一到,命和们都来到宫中,岑苾第一次见到汪竣达的子,只见这人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似乎未见臃肿,她容貌端庄,并不十分,但也算看的过去。两个眼睛倒是明眸善睐,十分伶俐的样子,真是有其夫必有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