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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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千山影双归,清幽百流琴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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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着眼,站于船头。然而,他的思绪却不在这幅山水美景之。

    “逸护卫可是有心事?”易君任停下了手轻抚的琴弦,笑看着站于船头的逸非凡。

    但见他仍一身软甲,头系绑带,只不过上面不见了那个烫金的‘涅’字。

    回眼,他看着唇角带笑的易君任,微微地笑了下。

    “没什么。只是许久没有外出了。很是难得……”逸非凡仰头看着天,笑了下。空滑过的飞鸟,渐消在了云间。

    环顾四周,只见山石陡峻,郁郁葱葱的矮灌布满了山间。船自下而上的缓行着,带过阵阵轻风,吹动着发稍。

    突然,逸非凡身微微一绷,腰间的‘妖月’竟开始微微地在低鸣。手抚在腰际,他感觉得到它的不安和骚乱。

    “逸护卫?你怎么了?”易君任站起了身,走到他的身旁。看着身旁他略有惊诧的眼,轻挑了下眉稍。

    逸非凡的手又按了下腰间的‘妖月’,轻出口气。转眼看着易君任,思量了下,才开了口。

    “这山水可有名字?”腰间的低鸣还在继续,他俊眉轻皱。

    “呵,原来逸护卫是对这山水之名感了兴趣。”易君任轻笑着,看向了一旁缓缓后退着的群山。

    “这山叫凤鸣山,这水叫青月河。”他轻柔的声音回响在风,带着些许的轻笑。

    凤鸣山?青月河?逸非凡闭了下眼,腰间‘妖月’的骚动已经安分了不少。这剑果真带有灵性?可是若是它有反应,定是感觉到了灵气或是——妖气!

    而现在的这分不安与骚乱又意味着什么?他的眼看向了那缓退而行的青山。涅玉镂的话就回响在他的耳旁……

    ‘此次乎凌之行,定要小心。’

    他所清楚的涅玉镂,从未以如此严肃的神情对他讲过话。他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轻扬着他的笑。而这一回,他的眼却加深了几许的不舍与担心。

    他在担心什么?逸非凡的眉不由得皱得紧了些。

    “过了前方这道峡谷,就是乎凌的地界了。”易君任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那处陡壁,看了逸非凡一眼。

    “恩。”他低应了一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两山之间竟会相距如此近,只容得下一船独走。这地势未免也太过险峻了吧?

    突然船体上扬,微微颠簸了下。逸非凡睁大了眼睛,看着。这水流竟是回旋逆流而上?船夫未动船桨,而船竟自而走?

    他看着站于一旁轻笑着的易君任,轻皱了下眉。

    “逸护卫定是未来过这乎凌。这儿可是乎凌一绝啊。”说罢,转身回坐在了船舱。

    手指抚琴,微拨,轻勾,弦音响起。回荡在这幽谷之……

    看着他轻抬的手腕,修长的手指。那抚琴的姿态,那白衫的飘然,都让他的心为之一荡。

    涅……

    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

    [永宁殿]

    闪动不安的烛,映着他有些微白的脸。

    闭着的眼,轻轻抖动了下,缓缓地睁开了。转身,伸手一触,却又缩回了手指。他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然而,他却还未习惯。真是好笑……

    这样的牵绊,他不喜欢。真的不喜欢!伸手拉起了被,他蜷起了身。如果他此时在他的身边,那么!摇了下头,他低低地笑出了声音。

    自己这是怎么了?

    逸非凡,你真是害苦了朕!

    突然,心口微微地痛了下!他渐渐皱紧了眉。手,抓紧了那泛着疼痛的心口。该死!怎么会这样?又开始痛了?

    已经有好些时日未发作过了。怎么会!他闭紧了眼,蜷着的身轻轻地颤了颤!

    ‘涅王无爱’!心底响起的声音,让他打了个机灵!

    涅王无爱?无爱?他微张着唇,喘着不稳的气息。这句先王留下的话,到底所寓何意?紧皱了下眉,他按着心口的手,加了些力道。额角的汗,也一点一滴的明晰了起来。

    逸非凡……

    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支着额头,半起了身。不可以再想这个名字,可恶!

    悬于床头的弓,合着淡淡的莹青之光,微微闪映着。

    在他已渐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得到映在他身上的,映在他手的不安稳的青玉色。

    该怎么办?捂着发痛的额头,他渐渐地俯在了床塌之上。

    会死吧?真的会死吧?呵!

    唇角勾着绝笑,他陷入了沉沉地睡梦之!

    ……

    ‘父皇。您怎么了?’看着额角渗下汗滴的父皇,他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镂儿,没事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轻抚着他的发。

    ‘父皇,儿臣帮你!’说完,他伸出了小手,握住了那张弓。

    他还记得,还记得当时。在父皇脸上闪过的惊诧!那张弓在他的手泛起了淡淡的莹青色泽。

    ‘镂儿……’

    他抬起有些茫然的眼,看着那一脸微微痛楚的父皇。

    ‘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他看着笑得有些勉强的父皇,摇了摇头。

    ‘记住,不要爱上谁。’他缓缓地说着,低垂下了头。

    ‘父皇?父皇?’他有些慌了地喊着。想要松开手的那张弓,却不想……

    莹青色如流如注,缓缓地缠住了他的手臂。

    好痛!他紧闭着眼,手上泛着莹青色泽的弓,缓缓地张开了!

    ‘涅王无爱!’

    这个声音?不是父皇?

    ……

    涅玉镂猛地睁开了眼!那是梦?!不对!

    “王!您终于醒了!”许老太医跪在床塌前,轻颤着声音。

    涅玉镂眨了眨眼,深出了一口气。他没死,呵!他还没死!

    “许太医,朕睡了多久?”这个声音?是他的吗?他竟有些听不出了。

    “回王,整整一天一宿了。”许太医微微拭了拭眼角。涅王虽暴虐,但若当真眼看着他死去,他怕是真的!摇了摇头,将额俯及触地。

    看着跪叩在床塌前的许太医,涅玉镂轻扯了下唇角。

    “都下去吧。朕……还想歇会儿。”涅玉镂抬眼看了下站在一旁的奴仆们,挥了下手。

    奴仆们一个个的缓缓地退了出去。许太医也从地上起了身,躬着身,退到了殿门口。

    “许太医。”涅玉镂没有抬眼,喊住了那刚欲转身的许世安。

    “臣在。”许太医转身,欲再次下跪。却听涅玉镂轻咳了声。

    “王……”他欲上前,却又不敢。

    涅玉镂抬了抬手,轻摇了下头。

    “许太医,朕问你。”他轻喘了下,缓缓地抬起了眼。

    “朕,还能活多久?”他那微冷着的眸,看不出其他的色彩。只是淡淡地流动着琥珀色的光泽。

    许世安愣了愣,噗通一声跪叩在了大殿之上。

    “涅王万福!”说着,对着地叩着响头。

    “许太医,休要如此。回朕的话。”涅玉镂扯了下唇角。

    “王,不知您可曾留意过。”许太医抬起眼,额头上已出了丝丝的血红。

    “何事?”涅玉镂轻抬了下眼。

    “不知……可否恕臣无罪?”他有些迟疑地说着。

    涅玉镂长出了一声气,叹道。

    “准。”

    “谢王恩典。”许太医拭了下额角的汗,继续说了下去。

    “自从逸护卫追随在您的身边后,您的病似乎极少发作了。”

    涅玉镂猛地抬起了眼。又缓缓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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