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血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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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茹一步步后退的同时,场上的人也隐约感到了一丝异样。

  “怎么会这样?那把洗墨究竟是什么东西?”无谓皱着眉脸上隐隐露出了忧。“本体已毁,剑上的怨念却依旧未消还依附到了凤翎剑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无痕摇了摇头,“阁下都不清楚的事,难道在下就会清楚。”

  “切!”无谓咬牙轻哼了一声,视线紧紧地交织在柳柳的身上。

  “阁下还是不愿出手?”段无痕平静无波地提醒到,“若是再不出手,慕容恐怕也要堕入魔道了。”

  “你,”无谓狠狠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脚飞身上前。

  “柳柳娘子,已经够了,可以停手了。”他快速地插到两人中间,挡在李玉茹面前,“你已经赢了,不要再脏了自己的手。”

  “赢了,我?”柳柳的表情有点呆滞,听了无谓的话她地迷惑了片刻,金的竖瞳暂时恢复了一点清明。

  “来,把剑给我,我们回家。”无谓笑着朝她伸出手。

  “回家?”

  “对,回家。”无谓温柔地笑着。“大家都在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嗯,”迟疑了一下,握剑的手还是松了松,“好,回家。”

  周围接二连三地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而变数却在这一刻再次发生。

  “还给我,把我的翰哥还给我!”嘶哑的吼声从无谓身后传来,柳柳的脸陡然大变,双眸在金之中犹带了一丝赤红。不好,无谓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却只来得及看清李玉茹的左掌是如何在他回头的那刻自他身后穿胸而过的。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缓缓地在柳柳面前倒下。

  鲜血飞溅到柳柳苍白的脸颊上,她迟疑地抬起左手抚上脸上的腥热。“不,不,不要!”冰凉的泪水渐渐地沿着她惨白的面容肆意地流淌,她眼中的赤红之也大盛起来。剑上的黑气猛地窜了上来,瞬间便漫到了她的脖颈。她身上受伤的部位在黑包裹的同时瞬间愈合,伤处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

  场上的人全为这骇人的景象而齐齐变了脸,段无痕则长长地叹了一声,一手伸向了斜插在腰间的碧玉笛。

  冲上前去的李玉茹还没来得及挥上一掌,就被喷薄而出的剑气震碎了整个左臂,柳柳飞起一腿把她踢到空中,而后整个人向上跃起,从空中猛地把她踹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坠地的疼痛,柳柳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再次欺到了她的身侧,犹如踹麻袋一般,扬起一脚把她踢飞到了大门上。

  伴随着木材碎裂的巨响,名剑山庄的大门竟碎成片状自碰撞出坍塌开来。

  “怪物,她是怪物。”人群里忽地传出一声饱含着恐惧的惊呼。柳柳的注意力被人群里的呼声吸引了去,不再理会倒在碎木屑中犹如败絮一般的李玉茹,转过头来向人群聚集处缓步走去,金红的妖瞳一眨不眨地把所有的惊慌失措都收入眼底。

  段无痕把内力注入笛中,碧绿的笛身发出一丝丝淡淡的柔光,他把笛子凑到了唇边,淡淡地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住手。”一只血迹斑斑的大手忽地搭上了段无痕纤尘不染的儒衣,在他的肩头留下了颇为醒目的一个暗红血手印。

  “不要这么对她。”无谓捂着胸口制止了段无痕的行动。

  段无痕扫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胸前已经自动开始愈合的伤口上,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淡淡地开口说道:“已经成型的剑奴,除了彻底毁了她的肉身,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

  “不,她还不是剑奴,”无谓的语气异常地坚定,“就算是,我也不许你们任何人伤她。墨翟家的小子,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段无痕平静的脸终于被无谓最后的话打破了。“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无谓自嘲地笑了笑,“你问的是哪个身份,我的名字太多了,多得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他朝着段无痕挥了挥手,“退后一些,由我来把她束缚住。你清心咒总会吧,一直念千万别停。”

  段无痕还想继续问下去,无谓却等不及了,他双脚一点,飞快地在场地的四方放置了五块弹珠大小散发着五柔光的小石子。而后咬破自己的手指,依次按五行顺序把自己的血注入石子中。始终注意着他手法的段无痕,则是在稍稍愣神之后,吟诵起清心咒来。五颗小石子上的光亮变得越来越耀眼,最后竟形成一张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巨网,牢牢地把柳柳罩在场地中央。

  柳柳的身影被滞留在散发着五彩柔光的巨网之中,她挥着凤翎试图击破眼前的阻碍,却始终摆脱不了周身的束缚。一次次的疯狂进攻都被一一挡回之后,她似乎短暂地平静了下来,柱着剑站在网中,睁着金红的眸子不停地喘着粗气。段无痕的清心咒无疑是很有效的,凤翎剑上沾染到的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暂时按压了下来。他看了无谓一眼,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无谓的行动倒是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捂着还未愈合完全的胸口,就那么摇摇晃晃地飘到了光网的最边上。那层如铜墙铁壁一般束缚着柳柳的光网对他而言似乎只是一片朦胧的光雾。只消他轻轻伸手一推,光网上就裂开了一道一人多高的窄缝。

  等到无谓整个跨入光网之后,光网的亮度陡然猛增,一时之间五彩的光华的众人眼中交错闪耀,晃了几乎是所有人的眼睛。

  就在众人被耀眼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的同时,光网中的无谓周身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只是衬在周围五彩的强光中,倒不是那么的明显。刚刚适应了强光的人们只是觉得他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了许多。而在这层银光的包裹之下,无谓胸口的伤势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加快愈合,只是短短地走出了几步,他就放开了捂在伤处的手,恢复了步履轻快的样子。

  “柳柳,”他在离柳柳还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你还认得出我来的,对吗?”

  柳柳双眼时不时在金与红之间交替地转换着泽,听见无谓的话,她吃力地闭上自己的双眼,点了点头。

  “好,好,不愧是我的柳柳娘子,强悍得让为夫都叹为观止!”

  柳柳猛地睁开双眼,狠狠地朝他瞪去,眼中的红光大盛。

  “呃,娘子息怒,息怒。”无谓在危急时刻还是不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你心里有火也得把眼下这棘手的事解决了再发,不是?否则,大舅子和小南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睡得安稳,他们一睡不安稳,要是跑来找我聊天,连带着我也睡不安稳了。”

  “他……们……”柳柳极端痛苦地一点点从嘴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字句。

  “唉,”无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故作沉痛地言道,“他们死了,柳柳,他们全是因为你才死的。”

  “死……死了……为我……死了”每说出一个字,柳柳眼里的红光就又盛了一分,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眼里金尽褪,双眸转而变为血一般的殷红。

  “柳柳娘子,慕容柳柳,”无谓试探着喊了喊她的名字。柳柳的眸中依旧一片血。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无谓,良久之后,一抹散发着冷意的邪佞笑容缓缓地爬上了她的苍白的唇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