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五节徐翠玲的烦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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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徐翠玲的烦恼事

    骄阳似火。七月份,太阳好毒好毒,到处都火辣辣的。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阻挡住杜明的脚步。杜明还是经常到徐翠玲这边来。现在,杜明来的时候,有时候邹祺和王玉花也不在躲出门去,是徐翠玲不让她们躲得。七月一日那天,杜明来的时候,邹祺很礼貌的与杜明打了招呼正要走出门去,徐翠玲忽然说:“邹祺,你不用躲了,他又不是外人了。”邹祺听了,也不好再出去,就坐了下来。奏起一边看着杜明,一边询问着杜明的工作情况。徐翠玲说:“杜明,咱们的事,我爸爸有点不大同意,到时候还要请邹姐姐帮忙呢。”杜明赶忙占了起来,说道:“邹姐姐,以后一定要帮忙啊。”邹祺笑道:“帮忙谈不上,也可能是越帮越忙。不过我捡了徐叔叔,跟他谈谈也是应该的。年龄大的人,和怎么的想法不一样。有时候让他们的思想转弯可能比较困难。不过,既然你们两个都愿意,他们早晚会同意的,只是早晚的事。”杜明说:‘对,邹姐姐说得太有道理了。我们也不能太急,还是麻烦邹姐姐多坐坐老人的思想工作。”邹祺想了一想,忽然说道:“你嫂子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法?”徐翠玲说:“我一直没有对她说。”邹祺说:“要是你嫂子同意的话,这工作她来做最合适。”徐翠玲想了想,说道:“也行,早晚她是知道的。”

    邹祺说到做到。一天下午,晚饭后他早早来到铁道边等候徐景松。因为她知道,徐景松晚上爱到这里来乘凉。铁道边已经坐了很多的人,摇着蒲扇在那里谈天说地。果然,不一会儿,徐景松光着脊背、手提一个马扎过来了。他刚坐下,邹祺就走过来了。邹祺说:“徐叔,乘凉啊?”徐景松一看是邹祺,就笑着说道:“啊,啊,是小邹啊。”邹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铺在水泥块上,坐了下来。徐景松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邹祺开门见山地说道:“叔叔,翠玲也不算小了,我看也可以谈朋友了。”徐景松没想到邹祺会对他说起这个,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才说道:“她今年二十,不算大。怎么,小邹要给她介绍一个?”邹祺说:“徐叔,翠玲心中已有了意中人,还用我来介绍?”徐景松问:“谁?”邹祺说:“我看她和钢铁厂的那位同学杜明,就很般配。”徐景松一听说的是杜明,就转过脸去,说道:“怎么,他又来过了?”邹祺的脸一红,撒了个谎,说道:“没有。我倒觉得他很长时间不来了呢。”徐景松说:“不行。”邹祺已经料到,这工作不是很好做。不过,为了她的“小妹妹”,她还是要尽量做的。她说:“叔,你是不是觉得他的单位远,不方便?其实这没有什么。买一辆摩托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赶来了。况且,他那单位效益很好。”徐景松说:“闺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他一家人在老家的声誉不好,再说,这个孩子学习也不好。”邹祺说:“叔,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上学。现在他们都不在老家生活了。我看小杜挺好,挺活气,也很会说话。以后肯定有出息。再说,他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叔叔是国家干部,姐姐在银行工作,以后翠玲是不受难为的。叔,你说呢?”徐景松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塞在嘴上,掏出火机点燃,叭嗒叭嗒吸着,说道:“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就是不喜欢那孩子。再说,咱老百姓家,攀上这么一个高枝,人家不欺负咱?”邹祺说:“叔,我看不会。你想想,两人你有情我有意……”邹祺说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合适,忙改口道:“两人她有情他有意,怎么会欺负她呢。再说,以后说不定他还能把翠玲调到钢铁厂去,那里可比煤矿上强多了。”徐景松没有说话,眼睛只盯着前方。远处,一列火车鸣叫着,驶了过来。

    看到徐景松很久没有说话,邹祺起身告辞。她说:“叔叔,你可想想我的话啊。”徐景松说了一句:“行。”邹祺告辞走了。

    回到宿舍,她看到王玉花在里面,就没有吱声。她咳嗽了两声,走下楼来。徐翠玲很快就跟了下来。邹祺“汇报”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说道:“小公主,我看这件事能行,只是还要多做做工作。我看最好请你嫂子出来帮忙。”徐翠玲一听,喜忧参半。喜的是父亲没有一口回绝;有的是父亲没有答应。邹祺说:“那个年龄的人,脑子转换的慢,需慢慢来。记住,一定不能跟老人使性子,否则就难办了。记住没有?”徐翠玲点点头。邹祺说:“要是成了,不给我买糖吃,看我不揍死你。”

    徐翠玲的嫂子,就是徐守军的妻子张丽娜,是矿医院的护士长,邹祺的“领导”。第二天在班上,邹棋就偷空悄悄地把这件事情对张丽娜说了。张丽娜一听,就说:“这是好事啊,这小妮子为什么不早说?”邹祺说:“因为这是还不确定,她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徐叔叔知道。张丽娜想了一会,说道:“我看这是不错,这是难得的好事嘛。你回去告诉翠玲,让她晚上到我家里去一趟,我问问她。对了,让她去吃晚饭,我等她。”邹祺说:“行。”中午,邹祺就把张丽娜的话转告了徐翠玲。徐翠玲一听,吃惊的说道:“你真告诉她了?”邹祺说:“小公主,你还不了解姐姐呀?姐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这事,你嫂子很同意,你去对她说说就行。”下午下了班,徐翠玲买了一个西瓜提着,去了徐守军家里。哥哥徐守军和小侄子都没有在家。张丽娜一边忙活,一边说道:“翠玲,你的事情邹祺都对我说了,你怎么还瞒着嫂子?我看这是好事。一来呢,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二来呢,人家的家庭条件不错。你放心,这事包在嫂子身上。”徐翠玲没有想到,嫂子对这件事情竟然如此痛快接受,并且大包大揽。她心里十分高兴。吃罢饭,她把所有碗筷洗刷了一遍,还帮着嫂子洗衣服。

    徐守军回到家里的时候,徐翠玲已经走了。张丽娜又把这件事情又对徐守军说了。徐守军听了,没有立刻表态。张丽娜说:“守军,我看这是件好事。人家的家庭条件不错。自己在积钢工作,是个不错的单位;姐姐在银行工作,更好;叔叔在组织部工作,是个干部;父亲也是干部。这样的好家庭,哪里去找?”徐守军听了,还是没有说话。“再说”,张丽娜又说道,“以后,咱也有可能用得着人家呢。组织部门,可是厉害单位。煤矿上虽然不属于地方管理,可也和地方拉拉扯扯。”徐守军说:“不知道二叔有什么意见?”张丽娜说:“你二叔还不同意。我看他是烧得难受。他什么家庭,还挑三拣四的。不就是闺女长得漂亮一点吗?能攀上这样的家庭,我看就是烧了高香。”张丽娜一边说着,一边忙活着。徐守军说:“我见了翠玲再问问她。”

    杜明的信来得更勤了。现在他写信的时候,不但对徐翠玲表示问候,还对邹祺表示问候。一天,徐翠玲对邹祺转达了他的问候。邹祺笑着说:“怎么样,我说他以后一定有出息。谢谢了。”她又说:“小公主,以后他再来,带他去见见你哥哥嫂子。明白不?”徐翠玲愣了一下。邹祺对她眨眨眼睛,说道:“这叫‘以农村包围城市’。”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笑着点了点头。

    七月二十日,徐翠玲请假,回家去了。徐景松和徐景飞,也一块回家去了。他们两家决定,二十二日,即农历六月十六日,一块搬家。

    其实,房子去年就已经分好了,本来他们两家打算去年秋收以后就搬家,谁知道到了秋天,去他们那里的一座桥梁塌垮了,今年春上才修起来。徐翠玲的弟弟徐守峰,平时就住在学校里,星期天,有时就回到徐翠玲这边来。

    这次,徐守军没有回去,因为矿务局来矿上检查。二十二日那天,他从供应站找了四辆汽车,还从本区里调了两名工人去给他搬家。现在的供应站长是徐守军的岳父张文生在位时点名提拔起来的,所以虽然不当矿长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搬家时,乡里乡亲都来帮忙。东西很快就搬完了,来到矿上的时候,还不点十一点钟。

    徐景松家住三楼,徐景飞家住二楼,都是低楼层,再加上又把采煤三区招了极为下班的工人帮忙,所以很快就搬了上去。那几天,徐守军家里特别忙,工区里的干部工人、矿上的一些科区长,找来说是要为徐守军家“温锅”,记祝贺搬家的意思。徐守军婉言谢绝,说是又不是自己搬家,是老父母搬家,这些事情就免了,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生拉硬扯,应把二三十元钱放在徐守军的父母家里、或是徐守军的办公桌上,走了。二三十元钱,当时也算不小的数目。徐守军唯恐影响不好,低调地请了一些人到家里喝酒请客,算是对大伙有个交待。

    相比,徐景松家里就冷清的多了。只有徐景松班上的一名工人凑在一块喝了一次酒。

    徐翠玲一搬家回来,邹祺就说:“小公主,以后我们就不再一块住了,还真舍不得你。”王玉花也跟着笑。邹棋又说:“你笑什么?你们在一个单位工作,还能经常见面。我和她见面就少了。”徐翠玲说:“好姐姐,我也有些舍不得你。我想,我还是先不搬走,还和你们住在一块。”邹祺说:“那可不行。盼着搬家,搬来了又不去住算怎么回事?只是以后常来看看我们,就很不错了。今天就搬吗?”徐翠玲说:“不忙,家里还没有收拾好,等过两天再搬不迟。”邹祺说:“那就好。”等王玉花不在的时候,徐翠玲又扯住邹棋的手,刚要说什么,邹起摆手制止了她,笑道:“我知道,那事我不会忘记的。你放心好了。他如果来,我一定把什么都告诉他,让他在外面等你,我给你去电话。放心吧。”听他这么一说,徐翠玲立刻羞红了脸。邹棋笑道:“这有啥羞处?”

    二十五日下午,徐翠玲和徐守峰“搬家”,邹祺和王玉花帮她们把东西送到家里。两人要走,徐翠玲和她的母亲怎么也不让走,徐翠玲死死扯住邹棋的衣袖不放。邹棋笑了笑,只好对王玉花说道:“小王,看来我们是不能走了。要是硬走了,大娘要生气了。”徐翠玲听了,才把手放开。徐翠玲和母亲忙着烧菜,邹祺说要到下面去方便一下,对王玉花摆摆手,王玉花知趣地站了起来。徐翠玲追了出来,说了一句:“我和你们一块去。”邹祺说:“这个有啥意思?”徐翠玲说:‘我不管,你可不能乱来。”邹祺和王玉花,只好硬着头皮下的楼来。邹祺说:“小徐,你回去吧。大娘刚来,我和小王怎么好意思空手在这里吃饭,怎么得给老人买点什么。要不,别人会笑话的。”王玉华笑道:“是呀,是呀,你回去吧。”徐翠玲说:“不行。”王玉花说:“徐翠玲,你给我们留点面子行不行?”徐翠玲很坚决地说:“不留。”两人无奈,只好被“押着”去了厕所,又被“押”回来。

    饭间、饭后,邹祺、王玉花、徐守峰、徐翠玲和她的母亲,不停地说着话。邹祺问起老人的健康,“弟弟”的学习情况,老人问起她们俩人干什么工作、什么时候来的等等。徐翠玲不时地插话。两人临走,老人有点恋恋不舍。

    徐翠玲送到楼下,紧紧抓着邹棋的手。邹祺说:“回去吧。以后常去宿舍看看。”徐翠玲点点头,泪光闪闪。邹棋勉强笑道:“看看好像出远门不见了似的。”徐翠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松开了手。王玉花咧着嘴巴,站在一边笑。

    第二天晚饭后,奏起迈上了橘子、香蕉等,又去了徐翠玲家。徐翠玲看见她来,非常高兴。不过一看见她提来东西,就撅起嘴巴说道:“姐姐,你这是干吗?”邹祺说:“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徐翠玲的母亲客气了一番。徐翠玲的母亲问道:“那个闺女没有来吗?”邹祺说道:“婶子,她出去玩去了。”徐翠玲摆上了苹果、花生,让邹祺吃。徐翠玲说:‘这是我们老家的东西。”说着,就给奏起削苹果、剥花生。走妻笑道:“我自己来,你对我还这么客气。”徐翠玲的母亲说道:“闺女,听玲子说,你对她可好了。不住了一块了,她有点舍不得你。”邹祺笑道:“婶子,瞧你说的。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就是互相帮助罢了。再说,我比她来的早呢。小徐人缘可好了,长得又这么漂亮。人人都喜欢她。我更喜欢她,把她当做妹妹。身子,你不会介意吧?”徐翠玲的母亲笑道:“瞧你说的。喜欢她啥呀,看你把她夸的,她懂着啥呀。”说着,亲昵地看了徐翠玲一眼。

    扯了几句闲话,徐翠玲的母亲就问起邹祺婚姻方面的事情。徐翠玲替她回答:“已经有了,在技术科工作,也是大学生。长得很帅。”弟弟徐守峰插嘴问道:“姐姐,很帅是什么意思?”徐翠玲说:“就是很漂亮的意思。”弟弟点了点头。徐母笑道:‘看着姑娘长得这么好,心眼又好,准找个好对象。”邹祺抿了抿嘴,她看了徐翠玲一眼,看见徐翠玲的一双眼睛正望着她。邹祺看时机已到,就说:“婶子,我看我妹妹也该谈对象了。”徐母看了女儿一眼,说道:“她才多大。”话虽这样说,可是徐母也知道,像女儿这样年龄,在农村几乎都谈对象了。说是“谈”,其实都是别人介绍,父母认可,自己同意就行了。走棋说:‘按说,妹妹的年龄也不算大,不过,要是遇上了合适的,也可以谈一谈了。”话题正在向那方面逼近。徐母就笑着说:“孩子,那你就帮着筹划着,看有合适的,就给她操心一个。”邹祺马上说:“婶子,我看他那位姓杜德同学就很不错,和我妹妹很谈得来。”徐母马上转过头来,问道:“你是说,杜成远的儿子?你也认识?”邹祺觉得无法掩饰,只好不自然的说道:“我见过她。婶子,我看他就不错。”弟弟徐守峰插嘴嫂:“他呀,光五年级就上了三年。”徐母说道:“你小孩子,别乱插嘴。那孩子我认得,他爸在镇上当过副镇长。我也听你叔说过这件事。你叔对他家人印象不好。”邹祺说:“婶子,我看小杜就不错,妹妹的眼光不会错。再说,她家里条件也很不错,以后妹妹结了婚,不会有亏吃。至于印象,那是以前的。再说,恐怕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徐母没有说话,坐在那里沉思。奏起又说:“现在这个社会,也不是原来了。原来,子女的婚姻父母说了算,现在可是自己说了算。再说,确实也是不错的一个家庭。”徐母叹了口气,说道:“是,现在不是早些年了。孩子的事情,尽量还是孩子自己做主,大人也就参谋参谋。要说印象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就是那些年,他爸在镇上当副镇长的时候,油头粉面的,让人看着不舒服。再加上些风言风语的。”邹祺说:“婶子,这有啥来,哪个当官的没有风言风语?只要作风正派,就是好干部。婶子,难得你这么开通。我叔那里,你还得多做做工作,可不要失去一个好机会,耽误妹妹的大事。”徐母说:“孩子,你可真会说话,难得你真么好心。行啊。这事,我还得想想。要是行,你叔那里,我也说说他。”又扯了几句闲话,邹祺起身告辞。

    送到楼下,邹祺说:“小公主,看来婶子这里没有多大问题了,关键还在叔叔那里。再请你嫂子过来说说,这事就十拿九稳了。”徐翠玲说:‘谢谢姐姐。”邹祺说:“给小杜写信告诉他你搬家了吗?”徐翠玲说:“写了。”邹祺说:“这就好。不过不写也不要紧。他要是来了,我也会告诉他的。”两个人又在楼下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第二天中午,邹祺就把去徐翠玲家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一遍张丽娜。张丽娜笑道:“你真是个大善人,难得你对我妹妹这么好。行,这个工作我一定接下来做。”到了晚上,张丽娜就去了徐翠玲家,对婶子谈起了徐翠玲的婚事。徐翠玲的母亲说:“你和那个小邹都这么说,看来这件事情也错不到哪里去。今夜里,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半夜没有睡好。就是你叔还有点意见。你见了你叔,和他啦啦。”张丽娜说:“趁星期六我中午不上班的时候,我过来和我叔说说。这么好的一件事情,可不能让他给耽误了。这可是我妹妹一生的大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