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她能把握好自己的心,”她的神色有些担忧,“弘历不同与富察佐腾与风夜辰,他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暮雪日后在宝亲王府的日子,恐怕是要步步为营,过得艰辛了。”
其实我亦有同感,弘历的确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不愧是雍正一脉,只不知那个弘昼到底心性如何,于是便问道:“那日我见你与弘昼相处坦然,他常来清风阁找你吗?”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与和亲王只是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我不禁讶异,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诶嫣红视为君子之交?难道弘昼果真如我预料的并非泛泛之辈?
见我讶然,她解释道:“其实外头传言有一半是正确的,和亲王的确是无心政事,喜欢流连于烟花之地,不过他却并非好色之徒,这点我可以肯定。”
我不解:“你为何如此肯定?说不定他只是比弘历更懂得隐藏。”当年的雍正还不是因为懂得忍耐与隐藏才登上了那个万人俯首的宝座,如今他的儿子取其计谋而为之,亦是说得过去。
“你相信直觉吗?”她不答反问,“我的直觉告诉我,弘昼并无帝王之心。”
我自然不懂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直觉,但也许她有她的认知,毕竟我对弘昼的了解远不如她。
“我来了也有一会儿了,若再不回去,我怕腾王府的人起疑心。”我起身告辞。
她亦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叮嘱道:“今时不比往日,你今后还是少来这儿为妙,青楼人多口杂,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还有暮雪那里你也切记不可表现得太过热情,弘历和富察晚晴都不是泛泛之辈。”
听闻她的叮嘱,我眼眶一热,上前一步抱住她:“嫣红,大明若有重振的一天,我们姐妹三人加上青姨一定要再过上从前的潇洒日子,不为任何人烦恼!”
她轻抚着我的背,声音惆怅:“那就让我们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靠在她的肩上沉默了一会儿,我拭去眼角将要滴落的泪珠,退离她一步。她的眼中亦是盈盈有泪,但我们却相视一笑,然后默契地挽手走向门口。
打开门,却见一身白衣的张翟正背对着我们站在门口,听到开门声才转过身来,对我们浅浅一笑:“谈完了?”
我不由怒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我对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厌恶,好似他的每一次出现,我都会对富察佐腾多一分背叛。
他并未因我不友善的态度而改色,悠闲地晃着手中的折扇:“楚公子此言差矣,在下是光明正大地听,并非偷听,况且……”他故意压低声音,“青楼之中,楚公子不怕隔墙有耳吗?在下只是想略尽绵力罢了。”
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我刚刚的确是大意,竟没想到隔墙有耳这一层。嫣红亦是因见到我而兴奋地忽略了,若不是他细心,恐怕……
思及此处,我的表情稍稍转缓,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无礼:“如此多谢张公子了。”
他只是浅笑着看向嫣红,微一颔首:“在下告辞。”便大步朝楼下走去。
也许嫣红说得对,有时人真应该利用一下直觉,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张翟对嫣红似乎有那么点不明的情意,这是我从他看嫣红的眼神中猜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