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知是小锦跟了进来。
他将我轻轻放到床塌上,回头对小锦小声道:“你先出去吧。”
小锦略一犹豫,才轻应了声“嗯”,退出房去。
小锦的犹豫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她希望我与富察佐腾在一起,但现在毕竟是深夜,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无名无份地,传出去总是惹人闲话,于我不利的,我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不是为声誉,而是这样的处境总是会令我莫名其妙地失去理智。
他在我的身旁坐下,手掌在我脸颊轻抚,他的手因长年握剑而长着细细的茧,磨擦着我的脸有些微的不适,但更令我不适的是现下他如此暧昧的举动。
我不敢睁眼,生怕引来更多的尴尬,但一颗心却跳得急促,怕泄露自己的心绪,只好将指甲掐入自己的手心,以疼痛来换回理智。
温热地气息扑在我脸上,心中暗叫不妙时,他的吻已落到了我的额头,接着是眉心,缓缓向下移,吻过我的鼻尖,却不再继续,薄唇只在我的脸颊上轻柔磨擦,那温热的触感令我的神智略有沉迷,只能继续掐着自己的手心。
许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起身替我盖好被子,在床头立了一会儿,才转身出了屋,轻轻带上房门。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才缓过神来,放松了手中的力道,缓缓睁开眼。
屋中已是漆黑一片,我摸黑下了床,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烛火,这才看到自己的手心已被掐出了几道细小的血痕。
在桌边坐下,只对着自己的手心发呆,为什么不能拥有呢?被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不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吗?为什么偏偏我不可以?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以的,只看你是否有心跨跃那道鸿沟。”月飘谣幽幽地出现在我对面。
对她的神出鬼没,我早已习以为常,只无奈叹道:“既然是鸿沟,那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跨跃的,如若我一意孤行,最后的结果,也许会连你都不如。”
她淡淡一笑:“我从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为了他,生死又有何惧?若你真爱深了,便会明白这个道理。”
我能在她苍白的脸上找到那昔日的幸福笑容,她这一辈子曾经拥有过他,便什么都够了,其实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一颗真心便可虏获她的所有,那我呢?难道我不是容易满足的女人吗?还是太多的无奈太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并不是怂恿你走我的路,只是人这一辈子,若放弃了想要抓住的,那比失去一切更让人难受。”她的声音随着她的身影隐入烛火中。
我呆呆地看着那烛光,眼角有些酸疼,脑中不禁浮现出青姨的脸庞,在我的印象之中,青姨似乎从未有过真正的笑容,是因为她放弃了想要抓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