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重复道:“府里上下都传遍了?”
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啊!贝勒爷从来不对人上心的!如今为了你做这些,大家都在想,指不定贝勒爷要你做他的福晋呢!”
我忙掩了她的嘴:“不可胡说!”心中有一丝彷徨,怎么会这样?这事若传到老爷和老夫人耳中,不知他们会怎么想我?还有若兰夫人和如梅夫人?这样一来,我在王府还有立足之地吗?
瑾秋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失了分寸,吐了吐舌头:“我该回去了!不然被容发现又得挨骂了!”
我朝她微微一笑,送她出了东园,又一个人信步而归,却在途中撞见了富察佐腾。
他已换上一身墨蓝锦袍,站在离我不远处,灼热的目光盯着我看。
他这样的眼神令我毫无招架之力,忙低了头,匆匆向他福了福身便绕过他,疾步离去,但我仍能感受到身后那两束灼人的目光。
风吹拂着我略为散乱的长发,匆匆回到小屋中。水已被处理掉,小锦站在门外,见我披头散发地回来,忙上前道:“离!你怎么这样子出去了啊!我回来见不到你,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
我定了定心,浅笑道:“哪能出那么多事,只是刚刚瑾秋过来,我送送她而已。”
“没事就好!”她把我拉进屋,让我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帮我梳理散乱的长发:“现在虽然是天,但也不能冻着,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麻烦了!主子们有咱们伺候,但咱们病倒了可只有自己心疼的份!所以千万得顾好自个儿的身子!”
我对着铜镜中的她微笑点头,其实她比瑾秋要明理些,毕竟是在王府待过一些年头的。
“离的头发真好!又黑又顺!”她笑赞道,梳子在我的发丝间轻柔地穿梭。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有些憔悴,右眼下的那一小点朱的泪痣衬得我的脸有些发白。
小锦利索地将我的头发挽了一个髻,插上一支铜簪,对镜扶了扶正,笑赞道:“真!可是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她取过梳妆台上的一小盒胭脂,小指轻沾,抹到我的唇上:“离!其实你一点都不梳给若兰夫人和如梅夫人!”
我只对着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人的都是各有千秋的,单看男人是属意哪一种了。
正想着,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我与小锦齐齐朝门口望去,见富察佐腾正站在门口,脸沉重地看着我。
我也直直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总会让我少了一拍心跳。
小锦首先反应过来,拉起我上前向他福了福身:“见过贝勒爷!”
他的目光锁定我的脸,对小锦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小锦担忧地瞥我一眼,轻步离去。
这样的情景多么熟悉,好像就是在昨天吧,他也这般与我独处,但这一天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得改变了所有人的心境,而我与他,也有隔阂了吧?
“贝勒爷经常这样不请自入吗?”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的感情需要寒冰来伪装。
那黑眸中有着淡淡的伤痕,他声音低沉:“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垂下眼睑,逃避他受伤的眼神:“奴婢不敢。”
他突然冷笑一声:“你连贝勒爷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