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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近来的心情很不错。这说起来还真要好好感谢迪达拉。虽然鼬总是一脸严肃的提醒他,说那个人是个危险的家伙,不过,鸣人还是为身边多了这样一个热情洋溢且一点也不拘谨的人而高兴。不管怎么说,那人反正是安慰到他的情绪了。这总是值得人高兴的。
除此之外,鼬似乎也和他开始解冻了———不这样也没有办法。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如果都搞得好象两个陌生人一样的话,真的是很另人尴尬。
交流变得多起来,自然也就对彼此更能了解一些。
鸣人其实到目前为止还是很在意关于那场车祸的事情,以及和佐助有关的更多的一些事情。从和这个人每次简短的谈话里,他总是怪异的觉得,那人对佐助特别的上心。凡是佐助的话题,那人总是显得很耐心和认真,这和他平时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完全的格格不入。
只是,这些话他全都不能问。毕竟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交心的程度。就那样把自己的秘密透露出来,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人本来也就是这样。鸣人翻炒着卷心菜,心里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着,不时的抬头看看挂在厨房门正对面的客厅里的钟。
已经是七点多钟了,晚餐也快要出锅了。然而鼬还是没有回来。
他们已经住在一起有一个月了,鼬从类没有过像这样不跟他联系就没了踪影的情况。然,从昨天早上开始,他就没有在见他了。连昨天晚上都没有回来过家里。这一点也不想是鼬的作风。
鸣人低着头看着锅里被炒的七零八落的卷心菜,心里怎么都觉得不放心。就在他这么想着,掏手机想要打给鼬在试试的时候,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鼬吗?你回来了?”鸣人探出半个身子从厨房里看向客厅,又将手机装回口戴里。“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昨天去哪里了啊?知不知道这样突然没了联系我会觉得很困扰啊。”他这么说着,回身,将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才搓着手,解掉围裙向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的男人走过去。
“要开饭了哦。去洗下手拉。”他一个人喋喋不休。然而直到他走到鼬面前,那人还是一字都没有吐出来,头沉的似乎要到脚边了。
很奇怪。鼬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鸣人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起来。他开口叫他的名字好几声,他还是低着头,就像是完全听不到一样。
“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鸣人蹲下身来,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伸手碰他。“鼬。”
被他这样的唠叨不停,鼬似乎也不耐烦了,微抬起头突然暴怒的吼出声:“你给我安静一点!任何事情也不需要你来操心!”说完再也不吭声。
然,这话像是子弹的一样射穿了鸣人心里薄弱的地方。
什么嘛。。。这两兄弟,干嘛总是对关心的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什么叫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是同伴啊。这样怎么可以说没有关系。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可以告诉我,然后一起想啊。干吗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像你这样,任务什么时候能有起色啊!”大概鸣人是真的生气了,至少那句话,他是生气了。
这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可是没想到,背景在是这样的气氛里。
也许是被这样的话触动到,鼬终于肯仰起一直低埋着的头———血红布满的眼睛,微肿的眼睛,惨白的脸色以及那抹失魂一样的目光。
这是。。。鼬?鸣人愕然的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脸,眉心凝起:“那个。。。鼬。。。出什么事了吗?你。。。”话到这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鼬眼睛红肿,看起来很显然是熬夜导致的,也或许。。。他曾经哭过。。。鸣人对这个想法完全不敢去肯定。这个人是鼬啊,他就算相信任何人会哭也不相信鼬会哭———鼬一直以来的冷烈和淡漠已经让他完全不敢断定,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作为“人”而该有的感情部分。
“那个。。你要不要喝水?”被鼬静默的注视着良久,鸣人终于绷不住没话找话的说着,站起来手忙脚乱的倒了杯开水放在那人面前。然而鼬的目光依旧固执的停留在他身上。
“那,不喝水的话,你先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啊。。。不然先去洗个澡,这样会比较放松一些。。。”他制造着噪音,忽视了鼬粘稠而悲痛的视线。他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说,就是不转过身去看那人。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心砰砰的乱跳。
还没静止下来的动作,却应该从背后被人拥抱住而彻底的僵直了。鸣人木然的保持着那个动作,感觉鼬沉重的呼吸以及力气都压在了他的背上。
“为什么?”在他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当下,鼬低哑的声音从耳根的地方钻进耳里,热气潮湿的打着他的侧脸。他开始手脚不自主的发抖。
“鸣人你对谁都一样吗?”这话重重的砸在他的耳里,鼬将脸埋在他颈项的位置。这触感苏麻。
“什。。。什么?”鸣人大脑已经白了,舌头打结的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吐不出来。他畏缩着颈项,想要把那人顶回去。
“没什么。。。鸣人。。。能就这样别动吗?”鼬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开始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大概,也其实只是在他的意识里回荡。那声音轻飘而脆弱,似乎风一吹就散开了。
鼬在痛苦着什么。他明确的从那人冰凉的体温里感知到这一点。或许,这样的状况他是应该要推开这个人然后劝他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之类的。可是,当鼬冰冷的指间握紧他胳膊的时候,他就不忍心要推开这个人了。
反正,只是一个拥抱而已。诺大的客厅里此时除了钟表“滴答”的声音之外一片沉寂。鸣人仍旧在僵直着的身体保持着最初的动作被背后那个人裹在怀里紧紧的。
心脏似乎快要跳出胸腔了。
这本来应该拒绝,他明明知道。然而鼬那张和佐助有七分相似的脸让他所有想要推开的想法一寸寸湮没在指尖。
“恩。。。鼬?如果。。。我是说,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说出来给我听。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我还可以安慰你。强忍着心情真的一点也不好受。”他努力的张了几次口,这话才完整的叙述出来。或许搁在平时他能够说得更圆滑一些,可是眼下以这样暧昧的姿态,他没有办法保持思维还停留在平时的状态。
鼬依旧不语,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固执的不想他到底难不难受———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这两兄弟的别扭还真的一模一样。
“。。。如果,看到你这样的话,关心你的人一定会很伤心吧。。。佐助,他会很伤心的吧。我有知道,他一直很崇拜你这个哥哥哦。”忍着心里的不舒服,搬出那个人来做最后的“王牌”。虽然他明却的知道,佐助现在也许只会想要杀了鼬也说不定。可是这话他一样不能说。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鸣人能感觉到鼬裹着自己的身子有那么些微的一丝颤动。虽然只是一瞬的。这么多天的相处,鸣人其实早就看得出,鼬这个人虽然面上对什么事情都毫无所谓,然而却对佐助的事情十分的上心。每每提到,总是很拘谨的想要得知更多的样子。
“不。。。他不会。我毁了他所拥有的所有东西。他现在应该恨我恨得要死。”就在鸣人这么想时,背后传来鼬有些沙哑的声音。看不到的表情不知是什么摸样,只是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伤。
鼬这样的回答,让鸣人立时想起了佐助当时的反应。眉心纠缠,无声的重重叹了口气:“怎么会呢,我知道的佐助,他可是真的很尊敬你呢。每次提起你来,都少不了一些崇拜的词语。你可是我所知道的佐助唯一会那么形容的人哦。”
大概也只能这么说,眼下这种情况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也都有可能了。
然,鼬的头在他背上埋得更深,他清晰的感觉到被鼬抓着胳膊上有被他指甲抓疼的触感———拥抱更紧,紧的他快要适应不过来呼吸。鼬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来,那话像一记闷雷。
“不会了。。。我毁了他的东西。。。我杀死了父亲。。。害了游子。。。到现在,连母亲也被我‘杀’死了。。。我做了这么多。。。他绝对不会在原谅我。。。不会了。。。”
鼬的口气悲哀,而鸣人却已经顾不上去想那些———鼬。。。真的。。。是鼬干的那件事!?
无法去顾及还在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的鼬,鸣人“啪”的打开那双手,挣脱出来。他的眼神恼怒,带着一丝疼痛感:“真的。。。真的是你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他此时的样子大概说不上是愤怒还是痛苦,他只是觉得有千万只手在自己心脏的地方抓个不停,将那里抓得千疮百孔。
真是好笑。这个人害自己到这种程度,他居然还一直在想着如何改善他们的关系?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佐助的哥哥么?你不是警方的卧底么?那么。。。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鸣人退回到沙发的位置,眼睛瞬有不瞬的盯着鼬或许因为愕然而看向自己的苍白的脸。
鼬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和佐助多辛苦,他不知道他们曾经多幸福,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凭什么做这样的事情。。。”鸣人低声喃喃着,却不敢再去看那人和佐助那么相似的脸,他抬手揪紧了自己的衣服,无力的蹲下身子。一直以来强忍着的所有委屈和悲痛终于无法在平静的爆发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因为那件事,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来这里伤心,需要安慰的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宇智波鼬。。。因为你我丢掉的东西怎么赔啊!!!”
他完完全全的不再受自己心理仰制的发泄的心情,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感情突然爆发出来居然会有种抽丝剥茧般的疼痛。“所以。。。到底为什么?毁了我的东西,总应该给我一个足以说服的理由吧。。。”依旧不想去看鼬的脸。鸣人越纂越紧的手将衣服快要捏成千层糕般。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而这对鸣人来说,似乎已经很是习惯了。
客厅的钟声沉闷的,一下、两下、三下的重复。那声音在开阔的客厅里四处激荡,继而又被墙壁反射回来,形成了一种嘈杂而宏大的声音。这声音一直从鸣人耳里蔓延到心里。沉重而单调的在他心脏的位置回击。
良久之后,鼬缓慢的拖动步子坐回到沙发里。他的表情依旧,然而情绪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经鸣人这么一折腾,鼬的情绪恰倒好处的得到缓解。
“我不是刑警,可却是警方的卧底。你认为,这是为什么?”拿过那杯水,喝了半口,鼬干涩的喉咙终于能够像平常那样的发音。而这话,说得完全没有头没脑。鸣人停止抓伤自己的举动,只是依旧不肯转过身去看鼬。
顿了顿,鼬将眼睛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里。似乎他也并没有期待鸣人会给个什么回应,于是,话题继续下去:“关于那次车祸。。。虽然我并不知道对你的生活造成了什么影响,但是如果真有影响,我向你道歉。。。”
“所以,为什么那么做啊?那个人,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么?你。。。”终于算是正面的得到了回应,鸣人紧紧揪着衣服,忍着激动的想要冲口而出的暴怒的话。然而他却听到了鼬的笑声。低沉,干涩,没有丝毫悦耳感的笑声。鸣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转回身去。
鼬还依旧保持着那抹笑容,然而,鸣人却分明的感觉到,他的笑来得有多绝望。这表情在熟悉不过,因为很多年前,他也曾有过这样相似的表情。
“因为,那件事情只有我才能做。如果父亲死了。。。那么财团就少了一股被组织控制的力量。。。他死了,母亲和佐助。。。至少他们,能够少了一屡和组织有关联的线。谁都可以被连累,但是他们不行。这是父亲最后的心愿,至少,作为长子,我得要完成它。”
这些话,鼬似乎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他向来都是这样淡漠的人。只是,骗人,不一定在乎演技高不高,而是要看骗的对象是谁。只是他找了个很强的看将,于是很可惜,鼬类似的行为,在鸣人眼睛里暴光无疑。
“你。。。你是说。。。宇智波先生。。。也和组织有关系?”鸣人的情绪因为这样的话题平静下去。只是这回答却让他觉得始料未及。“所以。。。其实那场车祸。。。是你们父子演得双簧?”鸣人被自己的话稍微惊吓到。
鼬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继而转开视线,手中的杯子被更加紧的纂在双手之中:“父亲,是组织里的成员。而宇智波财团其实就是组织用来“洗钱”的最大手段。这一切,都被父亲掌控着。只是,后来时局有些变化,六阁里有人叛离了组织,组织因此遭受了重创。于是“零”对于下放到六阁手中权利感到不再放心。而我进入组织,就是为了紧急的时候可以当成对父亲的把柄。”鼬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举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睛又转回鸣人身上:“抱歉,这些情报,我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
鸣人这回彻底的无话可回。他无力的顺势坐在地上,手逐渐送开———没有料想过,事实居然可以是这样的。可是,现在的局面,该让他怎么办呢?对,是鼬毁了他的一切,这样说起来,对于鼬他至少应该是憎恨一些的。可是,这样的事实下,鼬的角度却远比他痛苦的多。该要怎么努力,才有勇气下去那样的手?为了保护的东西而去做那种事情,这该是怎样残忍的赌局?只是他不是鼬,所以,他的痛苦,他远远感受未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