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古庙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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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翠花姑娘并不是长安县人,很久之前泾阳县有一户姓张的人家老两口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叫进才长得聪明伶俐深得老人的宠爱尽管张家并不富裕只有几亩地和几只羊老人还是供他上了学希望他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他妹妹名叫翠华长得又黑又瘦加上生了一头癞疮老人一见她就讨厌也不请医生给她治病因之她头上的癞疮越长越厉害头发也渐渐脱光了。有些人见了她不叫她的名字干脆把她叫作“癞姑娘”。她在家里过着受虐待和受歧视的生活不到十岁就天天被老人派到附近山上去放羊。她成了一个常在山上消磨时光的放羊娃。

    在她长到十八岁那年老人死了她哥哥进才考中了秀才进才当家以后花了些钱把房子修整了一番娶了本村刘财主的女儿为妻。他们小两口万事都如意就是不满意家里有这个癞妹妹。他们叫翠华搬到一间破草房里去住每天让她吃的是糠菜饭喝的是清米汤。她嫂嫂整天咒骂说不如让她死了好她哥哥却说让她死了不合算她活着家里省得雇长工。她嫂嫂觉得她哥哥的话也有些道理但嫌放羊活儿太轻。他们商量以后就给翠华又加了活儿:每天除了放羊还得把纺车背上山纺二斤线。翠华无奈只有含着眼泪答应了。

    她由于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所以每当她把羊儿赶上山坐下纺线时就唱起这样一首苦歌来:

    狠心的爹娘狠心的哥

    狠心的嫂子更毒恶

    啥时是我出头日

    能和别人一样过生活?

    翠华唱的这首苦歌有谁能听到呢?有的原来在靠近山坡下有一泓清水潭清水潭里有一条尺把长的金鱼。这条金鱼非常同情翠华每听到她的歌声就忍不住簌簌地掉下眼沮。

    一天翠华那癞头疮特别痒她忍受不了就走到坡下清水潭边去洗。这时金鱼就浮到水面对她说:

    “苦命的翠华呀

    这水里有我的鳞甲

    能洗掉你头上的癞疮

    能使你面容美如桃花。

    翠华听到金鱼讲话非常奇怪感激地点了点头用双手掬起潭中的清水洗起头来。金鱼也喷出水来帮她洗把她的头浸得湿漉漉的然后就游到水底去了。翠华觉得用这潭里的清水把头一洗可舒服了就每天来这里洗三遍。金鱼也每天喷三遍水帮她洗三次。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翠华的越洗头皮越松软越洗眼睛越明亮神志越清明。一天早晨太阳还未露出笑脸翠华就又来到了水潭边。她刚往脸撩了一掬水脸上的黑皮肤一下变得又白又嫩她再往头上撩了一掬水头上的癞疮全被冲掉了。她又惊又喜对着清亮的潭水看着自己的倒影影高兴得跳了起来原来她一下变成了一个长满了黑油油头发的颜面如玉的美丽姑娘了。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乎,故事便朝着不好的方向开始发展,家里的哥哥嫂嫂……

开始给翠花姑娘张罗对象,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考虑过翠花姑娘的感受,在翠花姑娘还是丑姑娘的时候,隔壁村的张永刚已经和她相恋。

    张保尔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动人的爱情后面总是悲伤啊。不过,他没有打断巧姑的话语,而是继续听她讲这个故事。

    “美貌就是女人的痛苦,它只能给女人带来痛苦,而不是幸福!”巧姑说道。张保尔不同意这个观点,但是,他没有反驳。两人已经走到了翠花庙的后殿。张保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这幕情景,还是吃了一惊。

    别的地方的庙宇都是神像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及。而这里,这就是翠花娘娘的神像吗?张保尔不由得远远的跪了下来。不能不跪!翠花姑娘的神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观众少女的样子,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美丽。不过,她伸出的双手,向着庙中大缸一样的两口容器不断的喷着潺潺流水!

    神是远古时候人类对未知力量的一种膜拜。翠花姑娘的神像如此,只能证明她曾经给了这方黎民水的恩赐。“是不是没有想象中漂亮。”等到张保尔抬起头,巧姑突兀的问道。“那么,为什么,要跪拜一个你不觉得漂亮的女人,要跪拜一个你曾经小看的女人!”

    张保尔站起身来,说道:“巧姑,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女人!”他走到翠华娘娘的神像边,只见神像的脚下,躺着一条鲤鱼不是鲤鱼,长虫(陕西俗语,蛇的意思)不是长虫的东西。心中大惊:水地龙!

    除了这个东西没有翅膀,活脱脱的另外一条水地龙!“巧姑,故事接下来怎么样?”他对于翠华娘娘的故事顿时有了浓浓的兴趣。想不到,几千年前,竟然有人和自己一样,有幸碰到可遇而不可求的水地龙。同样,水地龙为对方治好了癞疮。(是癞疮,还是和自己一样,中了降头术。)

    哥哥嫂嫂只想让美丽的翠花姑娘嫁给本村的富户牛二!因为,牛二给出了五十两银子和一头耕牛的彩礼。哥哥嫂嫂喜不自胜,两人做主,年关一过,就将翠花姑娘嫁过去。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翠花决定和张永刚私奔。

    不知道怎么就给走漏了消息,翠花姑娘带着金鱼如愿的逃到了终南山这个地方。而张永刚,却被富户牛二抓住,不但被严刑拷打,而且,锁到了地牢之中。翠花姑娘就在太乙山下苦苦的等候自己的爱郎,哪里知道自己的爱郎已经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后来啊,她的哥哥闻讯赶来,追至太乙山中,见翠华坐在石洞中,急忙走上去拉她回家时,突然"霹雳一声山岳崩,地动山摇烟雾腾",山间出现了一个太乙池,只见涟漪漫漫,碧波荡漾,再找翠华姑娘怎么也找不到了,翠华的哥哥对着山谷,一声高过一声地呼唤着翠……

华的名字,寂静的山谷里,回应的只有那一声声悲切的呼唤。原来啊,翠华姑娘已经化为神仙而去。从此,人们为了纪念翠华姑娘,把这座山称为翠华山!

    “原来是这样!”张保尔说道。“我觉得这个故事的漏洞太多,他的那个张永刚哪?”

    “我也不知道,毕竟这只是一个故事!”巧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这样认为!”张保尔接过话,说道,“我倒觉得,只是时间太久,没有人知道当初的具体事情,可能,那位张永刚追了过来,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两个人幸福的生活,直到儿孙满堂!”张保尔看着眼前翠华娘娘的神像,说道。

    巧姑看着张保尔,他的表情平静,可是,却让自己的心中一阵阵的波动。她心中想到:是这样吗?那位翠花姑娘真的同自己心爱的姑娘呆在了一起。两个人站在庙中,一时无言。

    “踏踏”,一阵脚步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巧姑回过头来,想不到又看到了那位老者。他赤着双脚,踩在脚下的方砖上,扑扑踏踏而来。张保尔也已经回头,两人不知道这个老头想干什么。

    老头也不说话,直接走到翠华娘娘的神像下面。突然纵起身来,“噗通”一声跳进那一口大缸。“你!”巧姑大惊失色,要知道,缸里的水中,正有自己今天来去的药。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那口大缸一样的东西突然看裂开,水花四溅!

    翠华娘娘的神像啪啪的一阵响,脸上彩绘的泥皮刷刷的落了下来。另外的一口大缸也“啵”的一声裂开,水花四溅。老头身子一滑,背对着两人站在大殿之中,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大殿轰隆隆一阵巨响。张保尔和巧姑脸上失色,就见,大殿的一根大梁直接塌了下来。张保尔赶紧回身,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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