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心照不宣地开战。是斗争,总有输赢,哪怕刃上还带着对方的血,等会儿在宫门口遇上了,也只能相互轻轻一笑,谁让他们,服从于不同的主子呢,而那两个主子,又是如此地水火不相容。
来者从来就不爱多说话,见到目标就出击,又快又准,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哪怕是在黑。伯劳有一双著名的千里眼,能在暗看清五百米外的东西。
“刷!刷!刷!”良羽又连接了三枚银针,这三枚银针枝枝厉害,直逼他身前的唐宛儿。而在寒气中迎风屏息的唐宛儿却是毫不知情。风从她的脖子里直灌进去,良羽给她的外套在寒风中无法裹住她的全身,她冷得全身都僵硬了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她心里迷糊,如果正像他们说的,要送她进宫,为什么要以这种奇特的方式?是不是她投身的这辈子就是受冻的命?
忽然,她感觉马儿慢了下来,抬起头,发现前面空地上正有几个黑影向他们慢慢地包抄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个马越来越近,逼到跟前时,前面一人开口了:“良羽弟,放下她吧!免得我动手了。”
“哈哈!”良羽笑道,“你向来不多话,今儿怎么还商量起来了?”接着音他压低声音又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你们会到这儿来,我来迟了一步,不过,我不会让你带她过河的!”来人的语气平静,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力。
“那没有办法了!”良羽道,他的膀子下意识地夹紧了身前的唐宛儿,生怕她马上被对面的人抢走似的。
双方都没了话,却谁也没有动手。前几次那几个孩都没有离良羽这么近,要下手容易得多,可现在,她被护在良羽的怀内,要动手,是要伤着朋友了,况且,良羽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半晌,良羽笑道:“伯劳兄,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伯劳的脸在黯淡的里看不清表情。
良羽带有磁的声音忽然轻松起来:“当初,边国送给玄骐王朝五匹良马,你我各有一匹,现在,不如让我们来比试比试,看谁的马儿能先赶到河边,先到者为胜,你胜了,这姑娘就任你处置,若你输了,那,今你就给我让路。”
伯劳并不回答,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啊!良羽弟,那咱们就来个一马赛胜负!”
唐宛儿在这时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才想起今天颗粒未进,胃里却是翻江倒海,于是在马上开始大声地干呕,呕了半天,却是一点东西也没有吐出来,便觉眼前一阵黑,伏身在马背上不省人事。
良羽只觉得唐宛儿的头往前一探,身子一下子伏倒在马背上,便知道她出了事,心里一惊,顾不上跟伯劳讲话,搬过她的脸,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才知她是晕了过去,于是就把她抱过来横在马上。这一切,都落入伯劳的眼里。
伯劳笑着说:“怎么样,开始吧?不知良羽弟刚才说的话能不能算数?”
良羽看了看双目紧闭的唐宛儿,心里不免焦虑,天寒地冻,怀里的子双手冰凉,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她的生命就会有危险。
“当然,伯劳兄,说话自然算数,你伯劳兄也一样。”良羽看着伯劳,微微一笑,答道。
良羽提缰让马走到随从的身边,把唐宛儿托给他的随从,又把身己的一件绒衣脱了下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在随从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掉转马头走向伯劳。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伯劳道,他的浑厚的声音像一样浓稠。
良羽不答,减了两件衣服,寒冷一下子让他的身子飘浮起来。
两匹马并排站立着,忽然,在毫无指令的情况下,寒风中,两匹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向河岸方向冲了出去。如此快的爆发力,连伯乐都会叹为观止。
这是那五匹马中的两匹,那五匹马是支利国送给玄骐王朝的礼物。说得具体一点,是玄骐国与支利国打仗得到的战利品。支利国产良马,但良马只是良马,神品却只有五匹,那是支利国的好几代养马经过几代的精心培育而得到的马中极品。
事物的极点只有一个,物极必反,马也一样,这五匹极品马的后代,却不一定会像它的父母那么优秀,所以这五匹神马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为了得到这些天下闻名的马中极品,玄骐王朝打算与支利国展开了战争。
但战争还未真正打响,支利国就给玄骐王朝送来了这五个马,这也是在玄骐王朝的意料之中的,战争么,不过是摆摆架子而已,小小的支利国,哪用得着真正动手,谁都知道,玄骐王国可不仅仅是一个王国那么简单。
它的国内,还有着两个神奇的附属国,一个是熙国,里面的子民是朝为男儿晚为石,白天要不停地干活,晚上就变成石头,接受风吹雨打,丝毫不能移挪,人只要一跨进这个国度,就一律逃不出这个命运,唯有离开它,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但要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边境都有重兵把守;
另一个国是媚草国,里面的人是朝为儿晚为草,白天有做不完的红,洗衣不完的云锦,晚上就地变为草,生生世世不得改变,边境也一律有重兵把守。这两个神秘国度,成为玄骐王朝的最大刑部,人们对此都是谈虎变。
支利国的人可不想让自己成为熙国或者是媚草国的子民,不就五匹马么,他们要,就送给他们得了,家有宝物是好事,但要是招来患,那还不如没有呢!于是,挑了一个好日子,三个养马流着眼泪,把这五匹神马送上了去玄骐国的路途。
这会儿,良羽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寒风跟他的肌肉零距离接触的摩擦让他的骨头由寒冷慢慢转成火热,他的小腿轻轻地夹紧马肚,马儿蹄不着地地向前疾冲。
在这中,两人犹如黑的倒箭,向河岸这根稍稍弯曲的弦直冲而去。河水的奔流声已在耳边渐渐清晰,西方天空那一弯模糊的弦月却仍是不离不弃地挂在眼前。大概跑出很远了吧,两人看看对方,却依然一左一右,不分上下。
忽然,良羽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呵,你这伯劳!说过的话,可是要算数的呢!”
良羽提出这个比赛的要求,他可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在玄骐王朝的宫里宫外,他良羽的骑马技术可是一流的,这是大家公认的。在骑上这匹神马之前,在每三年一次的赛马会上,他用他的那匹枣红大马为自己赢过无数次荣耀,人们都在背后称他为"酷面骑士"。
他向身边一望,伯劳的马还是紧紧地咬在自己的左侧,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河水的奔流声已很清晰地响在耳边,在下,已能望见宽阔的河面上灰绸缎一样涌动着的流水。
忽然,两匹马各向左向右,在河岸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悄无声息地并排飘落在河岸边,南边不远处,就是那座横贯东西的大木桥。
坐在马上的伯劳看了一眼身边的良羽,哈哈大笑:"良羽弟!怎么样?"
良羽看了一眼伯劳,没有出声。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在马上,自己从未输过,从骑术上来讲,伯劳远不如自己,可现在……
伯劳看了看良羽,知道他内心在范嘀咕,于是又一阵大笑:"哈哈哈!良羽弟,你大概没听说过吧,这从支利国来的五匹神马,它们的最快速度的极限都是一样!不管在谁的手上!这才叫神马,几代一现的神马!哈哈哈……"
忽然,良羽掉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