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每天只能赌一把,第二把必输。”大汉显得有些沮丧:“好在第一把多半能赢,也算是安慰吧。”
“这样吧,”老板打量着那不起眼的好刀:“您这把刀就卖给我吧。”
“什么?”大汉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要买我的刀?”
“没错。”老板点点头:“七千两,如何?”
“那还了债我还是没钱啊。”大汉踌躇了一下:“而且这把刀是祖传的。”
祖传?老板暗自嗤笑:“八千两。”
大汉眼中写满了“贪婪”两个字,却还是推拒道:“要是把祖传的刀卖了,那不是不孝吗?”
“一万两。”老板语气中透着决绝:“没有再多了。你不卖就算了。”
“卖,卖。”那大汉两眼闪着绿光,一扫之前的颓唐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拿到钱,那大汉把刀丢在桌上,飞一样的跑了,像是生怕老板后悔一般。老板捡起刀掂了掂,向打手头头使了个眼,打手头头会意地带着几个人溜出了店门,老板满面含笑道:“打扰了众位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请继续,继续。”
溜回楼上,老板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后面。打量着手中的神兵,老板低低地吩咐:“去汇泉楼。”
汇泉楼中,一个年轻人攥着张纸条沉默不语。他的身后,正是那个在赌坊里撞了叶孤影的小。
“行刺左相。”年轻人喃喃自语:“想让朕和母后发生冲突么?”
小站得笔直,没有说话,年轻人靠在窗边,眉头微皱,目光无焦距地在街上扫来扫去,显然是在凝神思索。突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拉回了年轻人的思绪:“谁?”
“是我,黄酚。”门外的人恭敬地答道。
小前去开门,就见赌坊老板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长包裹,疑似兵器。小狐疑的看了看那包裹:“这是什么?”
“这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黄酚把布解开:“属下特地带来献给主子的。”
“削铁如泥?”小不信地看着那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刀:“就这玩意儿?”
“你别看它普通,当真是个宝呢。”黄酚声辩道:“我亲眼看着一刀下去,我店里打手用的刀就断成了两截。”
“哦?”楚浩韬也来了兴趣:“小玄,去拿把刀来。”
那小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就拎了把刀过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看好了。”黄酚举起刀,猛地劈下,只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黄酚惊讶万分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楚浩韬抬眼,就见黄酚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手中完好无损的刀:“我就不信了。”
又是“砰”的一声响,两把刀依然是半斤八两,小玄一脸鄙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神兵利器,削铁如泥的好刀?”
“我……”黄酚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那人砍的时候,我看得真真儿的。的确是一刀下去,就把我那的刀砍成了两半啊。”
“不会吧?”小玄撇撇嘴:“除非你那儿的刀是豆腐做的。”
“你!”黄酚气结,转向楚浩韬:“主子,属下说的都是真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成这样了。”
看着黄酚的神情,楚浩韬也不由得感到好笑:“那断了的刀呢?”
“哦,在这。”黄酚从怀中抽出一个包裹,里面包着两截断刃。
楚浩韬拿起断刃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倒是旁边的侍卫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莫离?”楚浩韬把断刃递给他:“你看出什么来了?”
莫离仔细地看着那断口,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恐怕是被人以内力震断的。”
“以内力震断?”楚浩韬眸光一凛:“把事情经过说来听听。”
那大汉喜滋滋地出了赌坊,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人堵住了。五个打手站成一排,领头的挑挑眉毛:“哥几个是干什么的,想必你心中也有数了。我们也不多废话了,把你怀里的一万一千两银子交出来,今天这事儿就算完。否则……哼哼。”
“否则,”大汉傻乎乎的问:“怎样?”
领头的噎了一下,世上还有这样的白痴?也难怪一把绝世好刀才一万两就给卖了呢。“否则你今天就交待在这儿了,哥们手下可不是吃素的。”
“哦,这样啊。”大汉一副懵懂的样子,领头的以为他还不太明白,正要详加解释,却见那大汉拔腿就跑,速度还挺快,一个愣神,他就已经窜出去好远了。
“他娘的!”领头的恨恨地咒骂了一声:“追!”
冲到街上,正好看到对面酒楼二楼临街处坐着两个人,大汉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
*
吃完午饭,惜细梅无所事事地看着上收拾好的包裹,已经决定要走了,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著什么。那人的眼中,从来就没有自己,不管是亲热还是冷落,都是为了另一个人着想,叫她情何以堪呢?即便留下来,也不过自取其辱罢了。托着下巴坐在窗边,惜细梅的目光满院游移,仿佛要看个尽兴似的。这里,以后大概都不会再来了吧?
一阵脚步声传来,惜细梅皱眉,自己都快走了,她还来干什么呢?耀武扬威吗?还没等她做出结论,谭云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双眼直直地盯着她:“我们谈谈。”
惜细梅不明白,不就是谈个话吗?干嘛还要跑到酒楼来正儿八经的坐着。不过既然谭云儿坚持,惜细梅也就依了她。无聊地看着街景,惜细梅等着谭云儿开口。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谭云儿开门见山:“我希望你不要和师兄一起回去。”
“怎么?”惜细梅收回视线:“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就算王爷不要你了,你也不可能跟着别人。”谭云儿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师兄他是个老实人,你不要为难他。”
“为难他?”惜细梅玩味地看着谭云儿,嘴角渐渐勾起嘲讽的弧度:“谭,你对邓大哥究竟是什么感情?”
“我们是师兄。”谭云儿的手抖了一下:“我一直当他是哥哥。”
“看来,谭还真是为哥哥着想。”惜细梅眼帘微垂:“那可要负责找个好嫂子来照顾你哥哥啊。”
谭云儿咬住了下唇,别开了头:“这个不要你管。你离师兄远一点就行了。”
“谭,”把谭云儿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惜细梅低低地笑了两声:“你究竟是喜欢王爷,还是喜欢邓大哥?”
“我当然喜欢王爷!”谭云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师兄永远只是师兄而已。”
“是啊,同样的,师也不过只是师而已。”惜细梅笑得讽刺:“师决不会只是师兄的唯一,对吗?师兄不会永远把目光集中在师身上,对吗?”
“你……”谭云儿浑身微微颤抖,狠狠地瞪了惜细梅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师兄是个好人,可你……”惜细梅微微摇头:“你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你喜欢大家永远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所以,即便你没有选择你的师兄,你却还是希望他一如既往的爱护你,把你当作他最珍贵的珍宝,不是吗?你不希望看到有人夺走他的注意力,你不希望原本只对你展现的温柔会给别人看到,你不要他,却仍是想当他的唯一,不是吗?”
“不是的!”谭云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呢?”惜细梅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些日子的相处,你是怎样的人,我大概有数。若我和你师兄真搞出点什么来,正好再不会被王爷所容,你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可是,你却这么担心我们发生什么,”惜细梅凑近了谭云儿,眼底精光闪闪:“这是为什么呢?”
“你……”谭云儿胸膛剧烈起伏,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惜细梅,她不再温良无害,也不是对自己视而不见,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侵略的气息,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一时之间,谭云儿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正在对峙,眼看惜细梅已经稳占上风,楼梯上却突然冲上来一个大汉,长得粗犷豪放,胆子却是和外表成反比。一看到惜细梅两人,那大汉眼前一亮,直冲过来,非常利索的钻进了桌子底下:“救命啊!救命啊!”
惜细梅和谭云儿皆是一愣,很快,楼梯上就传来叫骂声:“臭小子,看你往哪儿跑?”
几个大汉跑上楼来,左右张望着。惜细梅仔细听着桌下那人的呼吸,平稳缓慢,而几个大汉却是又粗又重,不笑了。敢情这位是扮猪吃老虎啊。伸手一推桌子,惜细梅嚷嚷着:“哎呀,你是何人,为何躲在我们的桌下?”
“两位,”大汉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那副滑稽的形象,差点让惜细梅破功:“求两位救救在下吧,在下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几位英雄,一路对在下喊打喊杀的,还非逼着在下交钱。”大汉哭丧着脸:“在下不知道哪里有欠他们钱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