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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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没有黑夜,也就不该有黑暗的存在。可是光明之总有影子,正如同天界之中有一个我。

    无边的花海中,那些天使们歌唱着美好而如梦的一切。他们在花海中尽情地嬉戏。在他们中间总有身穿太阳袍的光明天使米恺尔,他是光,高贵如同王子,热情如温和的日光。据说他的琴音是天界最美妙的旋律,他的笑容好比圣殿前肆意的春风。据说他的琴,是洁白无暇的古玉,用空灵的乐音去歌颂光明,正义和爱。他的身边总有美丽的天使…

    而我,我不敢去圣殿前的花海,不敢让我乐音传遍四野,我甚至不敢面对外人的目光,那些目光如同针一般刺在我身上。只因为我是暗黑天使,执掌人界的黑夜和死亡。而我在天界则是多余的。

    他们不了解我认为暗黑天使的心并不是像其他的天使那样晶莹透明,而是浸透着黑夜,与天界的一切格格不入。我对此无意辩驳。

    这天界中也许了解我的,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战争天使迪撒尔。我们情同兄妹,几乎每天他都会来我的暗黑殿,为我捎来一捧圣殿前的鲜花或是蔓藤上泛青的橄榄。

    迪撒尔的容颜在天界中并非出众,可是他在剑术上的造诣整个天界却无人能及,包括天使军的元帅,大天使奎都拉斯。迪撒尔是天使军的大将。

    他自称不会弹琴。可是每当我弹奏星月琴的时候他都会仔细地听,他说能够听到我的琴声,他便已经很满足了。

    我摇头,你只是听到了乐音吗?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曲吗?

    迪撒尔他听不懂,他只听到了音乐。我弹奏的是《十二星月夜》,那是人界夜空下十二星座静静流转的景象。

    天界没有黑夜,他自然无法体会。也许这乐音整个天界都不会有人懂,就像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我一样。

    在一个凝露的深秋,当我在弹完《十二星月夜》之后,远远的地方竟然传来了美妙的旋律。那乐音几乎与我的《十二星月夜》针锋相对,从那乐音中我感受到人界中天灼人的阳光,阳光下的积雪渐渐消融的草原,成群的牛羊边是引吭高歌的牧者…

    我歌颂包容一切的黑夜,他褒扬生长万物的大地;我歌颂死亡的解脱,他诉说新生的喜悦;我描绘地狱公正的裁决,他赞美天界神圣的救赎…

    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用音律交流了多久,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一个可以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

    最后我开始诉说我孤苦的心境,如同寂静而漫长的深夜时,我听到了他的回音,静谧如深秋的潭水,而他则是漂浮在水面那迷惘的浮萍,在瑟瑟风中渐次沉没。

    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很孤寂。

    我开始希望,那个能够听懂我乐音的是迪撒尔。可是我告诉我自己,不可能,迪撒尔不会有那样的心境……

。而那个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却不知是谁。

    恶魔军通过空间之门从地狱侵入高原,如同一颗石子激起天界的波澜。大天使们深知高原是天界的屏障,而恶魔军这次远征的目的不外乎是寻找高原上通往天界的空间之门。

    传说高原是诸神分割天界与地狱的结界,那里居住着从人界迁徙来的人类。它就像一柄通往天界,地狱,乃至人界的钥匙。一旦这个现状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消息引起了整个天界的恐慌,当天使们风闻天界美好而平静的生活将有可能被打破时,他们惶惶而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战争和死亡是什么。

    绝望如瘟疫般传遍了天界。如果千尺的巨树颓然倒下,那么依附树上的蔓藤又将何去何从?

    只知道高原上的人类放弃了内战,团结起来对抗恶魔军。人类将每一座城市都变成一座堡垒。据说,人类战士的血汇聚成汩汩的血流,上面甚至可以漂起大盾。

    大天使们终于决定派遣远征军前往高原。如果不这样做,恶魔军最终攻入天界只是迟早的问题。

    出发前一天,迪撒尔来到我的宫殿。他穿着和天空一样颜色的战袍,银白色的长发从头盔边自然地垂下来。他的背后是一柄散发出淡蓝色光晕的宽剑。

    他有些不舍地对我说,他要走了,去高原。

    我叹了口气,放下星月琴。如果我自此便失去了他?

    久久迪撒尔说,“嘉百亚,你知道吗?人界,也就是高原上有一种植物,每到万物凋零的深秋就会如火般地燃烧着,仿佛盛夏灼人的阳光。”

    我点头,“你说的是‘枫’吧。”

    迪撒尔的语气陡然哀伤起来,“如果我死在了高原,那魂魄一定也会留在那里。如果我转世成为了一个人类,那么我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火红枫叶般的名字,比如,明枫…”

    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会有事的。”

    他微笑,“嘉百亚,谢谢你的祝福。”他拉过我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如果我平安地从高原归来,请做我的妻子。”

    他转身,朝殿外走去,消失在花海的尽头。

    整个天界仿佛被改变了,再没有欢快的乐章。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阴影。

    迪撒尔这一走就是三年,刚开始的那一年他还会时常寄信给我,可是后来竟然音信全无。我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我虽然会占星,可是天界没有黑夜,我只能用最普通的占卜来预测迪撒尔的吉凶。

    每当我占卜到吉兆时,我会微笑。如果是不祥之兆,我会为他祈祷。

    风之天使回到了天界,带来了高原上的捷报。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但恶魔军的溃败之势已经不可逆转。也许很快天使长赫拉斯卡带领的远征军就能够凯旋而归了。

    这消息如同使……

大河解冻的春风,久违的笑容绽放在天使们的脸上。仿佛这一场危机已经过去了。

    我淡淡地笑着。

    可是几天后我为迪撒尔占卜时,陡然所有的卡片都燃烧起来,漫天飞舞着,如同凄厉的火雨,如同断魂的蝴蝶,如同纷飞的枫叶簌簌落下…

    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我,迪撒尔可能出事了。

    一个月后,远征军凯旋。

    从统帅到士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好似写满了风尘的沧桑。可是很多的人,站在伊利西亚高大的城墙边,一直等却没有等来他们翘首以盼的人。

    我站在城门边,寒风从城外涌进来,我不相信迪撒尔真的死在了高原,我如同一个孩子,固执地站在风中,直到人影寥落了,稀疏了,最终没有了。

    圣殿里传出赞美的歌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我多么希望当我回到宫殿时,迪撒尔能够站在神殿前的花海中,让风徐徐地吹动他的战袍猎猎飞舞。

    我突然感到若有所失。我一遍一遍地反复地对自己说,“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活着。”可是每当我鼓足勇气摊开卡片为迪撒尔占卜时,结果却都是死兆。

    远处的空中传来无比熟悉的琴声,正是那个能够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

    我披上黑长袍走出暗黑殿去圣殿证实迪撒尔的死讯。除非我听到带领远征军的天使长赫拉斯卡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相信。

    我走过圣殿前的那片花海,几乎所有的天使都停下脚步注视着我,仿佛我是一个不该在阳光下出现的幽灵。只有琴声还回荡着,在花海上随着花絮飞扬。

    这音律竟然和那熟悉的旋律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驻足,循声望去却看到了端坐在不远处宫殿屋顶上,穿着辉煌太阳袍的光明天使米恺尔。他的左手扶着古玉琴,右手轻轻捻动着,那琴便发出美妙的乐音。高处的风将他的长袍向上卷起。在他身边,几个天使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他。

    当我发现他竟然也在看我时,我急忙转身朝圣殿中走去。我听到身后一片的风言风语,我没有回头,快步前进。

    我在圣殿中的一条爬满橄榄枝的长廊中找到了闲庭信步的赫拉斯卡。

    他回头看到了我,“暗黑天使嘉百亚,现在还不是述职的时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使长,我想向您证实一件事。”

    “你不是会占卜吗?为什么要问我呢?”赫拉斯卡笑着说,“你不会对自己的占星术这么没自信吧。”

    我并不回答他,“请问跟随您出征的战争天使迪撒尔是不是阵亡了?”

    大天使面露难色。

    “请你务必告诉我真相。”

    赫拉斯卡叹息,“你会占卜,你肯定已经知道他的死讯了。迪撒尔曾经嘱托我,不要让你知道他死了,而是和一些天使留在了高原上。可是我想瞒也瞒不住了。不……

错,他确实阵亡了。在与恶魔军的最后一场战役里,他带领一批战士奇袭恶魔盘踞的炎魔谷,结果只有他一个人突围回来,但是伤重不治。”

    我没有说话。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剑和他绝世的剑法都留在了高原上。这三年中他收留了很多的人类青年,他教授他们剑术和如何运用杀气,使他们成为了高原上的另一个职业:剑客。迪撒尔是剑客的始祖,他的名字将会在剑客中被永远传诵,出现在诗歌之中。而他的佩剑:幻神,被高原上的人们誉为高原神兵而保存起来。”大天使幽幽地说,“迪撒尔知道这一切,他也会瞑目的。”

    我早早占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默默地离开了圣殿。

    圣殿外的阳光,依旧灿烂。

    我再次孤寂。

    我已经猜测到那个时常与我用音律交流的是米恺尔。他原本是我最厌恶的天使之一,我以为他傲慢而做作,可是当我从他的琴音中真正洞悉他的内心时,我才明白根本没有人了解真正的他就像没有人了解真正的我一样。

    几天后,我一个人在暗黑殿抚琴。突然我预感到宫殿里有人,我不动声色地伸出左手,朝那个方向劈手一道咒术攻击。那张泛着紫光的卡片在屋脊上停滞在空中。

    我放下星月琴,“如果你是来听琴的,那还是不要鬼鬼祟祟的好。”

    那张停在空中的卡片周围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散去后,坐在宫殿大理石横梁上的赫然是光明天使米恺尔,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紧夹注那张卡片。

    我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他纵身跳了下来,轻轻落在地上,“来听琴。”

    我轻蔑地笑了笑,“我可是暗黑天使,怎么能和你这样的光明天使相比?我的琴声会带来黑暗和死亡,而我的心是天界不散的阴霾,狠毒堪比毒蛇…”我注视着他,“你难道不怕吗?”

    米恺尔淡然,“我听过你的《十二星月夜》,从你的内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有一种心思在瞬间被人看穿的感觉,他真的是那个听懂我《十二星月夜》的人。

    在后来的日子里,米恺尔几乎天天都来听琴,如当初的迪撒尔一样。他不再流连于那神殿上的花海。有人说,他是太阳,却坠落在我的暗黑殿里。

    他曾经想在我的神殿里种花,在石柱上缠蔓藤,可我不同意。他说这里太冷清了,我说,你不乐意可以别来。所以他每次来时都会捧上一大束的鲜花。

    米恺尔的事在天界以不再是秘密。那些曾经追求和迷恋米恺尔的天使们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暗自叹息。可无论如何,这是既定的真相。米恺尔倒也坦然了,不再用幻术躲躲藏藏而是穿越人山人海的街道来我的神殿。

    天界其实很大,如果有时间,我陪你一起去看看神殿外面的世界。……

米恺尔曾经说过。

    有一次我弹琴时突然想起米恺尔已经好久没有没有弹琴了,而他的琴音才是天界最美妙的旋律。我停住了。

    “嘉百亚,为什么停下来?”米恺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累了,想听你古玉琴的琴音。”

    他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

    在他的双手之间突然闪出如旭日一般的金色光芒,慢慢凝结成琴的形状。欢跃的琴音如同流水,又似无数跃动的精灵充斥了肃杀的暗黑殿。

    我听到他的旋律中不再弥散着无人理解的寂寞而是流露出涣然冰释的欣悦。

    那乐音璀璨如阳光下肆意绽放的花儿,如山谷间飞驰的疾风般迅捷,而他则在山谷中花瓣飞舞的海洋中尽情奔跑…

    突然他放慢了脚步,乐音变得细致而缠绵,仿佛是心底隐藏着什么,想说却说不出来,如一相情愿的苦恋,又似是默默不语怕人看穿。

    我仿佛看到他在枫树下徘徊的摸样。

    枫叶还没有变红。

    究竟是说出来,还是永埋心底?

    乐音就这样静静流淌,最后极其自然地终结了。

    米恺尔放下古玉琴,捧过身边的一簇鲜花,走到我面前。

    “嘉百亚,其实这首奏曲是我献给你的…”

    因为遇到你之后,我才真正寻觅到了知音,我才不再孤寂。

    可是我的心中已经有一个迪撒尔又怎么能再容一个你呢?

    米恺尔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事,“我知道你和迪撒尔的事,所以我才迟迟没有对你吐露我的心意,我怕你拒绝…”他把过我的手,将那簇鲜花放到我手上,“可是迪撒尔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你没有必要用他来束缚你自己。”

    跟我在一起好吗?我要向天界宣布,你将是我米恺尔的妻子。

    “你何时开始喜欢上了我?”

    从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十二星月夜的时候。

    我不知道迪撒尔会怎么想。

    他牵着我走过那片花海。

    他望着湛蓝的天空,“嘉百亚,等我们有了羽衣,我们就一起飞走吧,到天界的某个地方,谁也无法找到我们。永远相守,直到天荒地老。“

    和许多等待圣殿开启的那一天接受大天使祝福的情侣一样,我在暗黑殿里布置了鲜花,他去星汉海畔找来了编制羽衣用的天马之羽,由我在圣殿里为我们编织仪式上要求穿的羽衣。

    我们还去了离恨天的三生石。

    传说前去祝祷的天使情侣如果真的缘定三生神石就会同灵,使双方看到自己的前生和往事。三生石因此得名。

    我与他,也许三生缘尽。第四生,也许们都不会相见。

    米恺尔得到占卜结果后惨然地笑着。

    “你真的相信这三生石吗?“我问。

    我不信,因为你还在我的身边,我们是永生的,没有来世。今世即是永远。

    圣殿开启前一个月,米恺尔兴奋地跑进我的神殿,手中握着一个卷轴。

    “嘉……

百亚,看哪,我成功了。”他迫不及待地那个卷轴铺在桌上,那是一卷乐谱。

    我端详乐谱上的字符,问道,“这是什么?”

    “将我的神曲《劝世之歌》与你的《十二星月夜》穿插起来的一首新的曲子。”他难以按耐住兴奋,“我要在神殿开启那一日,在四位大天使面前与你一同演奏,用音律来见证我们的爱,让所有的天使知道,你的心也是一样的空彻透明,也只有你嘉百亚才配得上做我的妻子…”

    “那这首乐曲叫什么名字?”

    他搂着我的腰,“有爱有恨,有嫉妒有歌颂,天使与恶魔共舞,有诞生有毁灭,有光明有黑暗,有炽日与明月却无法同辉,有的地方四时繁花似锦,也有终年冰封蔽日,那遍野渲染的枫叶…”

    “是,高原。”我突然想起了葬身高原的迪撒尔,又多少年过去了,他的坟墓是不是正栽着一株心爱的枫树,飘落火红的生命?

    “这首就叫《高原之歌》吧,希望高原上的迪撒尔也能够听到它。“

    米恺尔点点头,“嘉百亚,这琴音是有魔力的。“他如玉的右手在我的星月琴琴弦上拨弄了一下,”即使历经无数次的轮回,只要我们彼此还会弹琴,听到这琴音我们都会回忆起彼此的。”

    “怎么可能,在修罗界走过迷惘海的人是不会记得前世的。这不是我们可以做到的。”

    “傻丫头,要不要试试看?”米恺尔的笑很漂亮。

    我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我才不要你离开我呢,永远不要。”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圣殿开启时,米恺尔却消失了。

    我感到异常地不安,如同当年迪撒尔出征时那样不祥的预感。

    我摊开卡片为米恺尔占卜,可是占卜的结果既不是吉兆也不是恶兆,就仿佛米恺尔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一次次地占卜,却都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走?

    米恺尔走进我的神殿,坦然地走到我面前,他注视着我,突然转身朝外走去,我紧随其后。

    我看到他走过了花海,进了圣殿。

    他走过那条爬满蔓藤的长廊,最后在一座大厅前停了下来。

    他略做迟疑后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大厅的石柱已经有了些细微的裂纹,大厅里坐着一个天使,拨弄着手上的护指,在她身后隐隐有一双透明的翅膀,雪白的丝裙,堇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膝盖。她有一种美,无以言表。

    她是四位天使长中唯一的女天使,掌管神之智能的大天使伊露利娅。

    当她看到米恺尔时脸上显出一种不可捉摸的表情。

    据说伊露利娅也曾经不顾自己大天使的身份追求过米恺尔。

    米恺尔向她行礼。

    “米恺尔,你随赫拉斯卡出征高原,一定知道空间之门的事吧。”伊露利娅问道。

    “不错,恶魔染指高原正是因为高原是一把钥匙,几乎是得高原……

者得三界,这么重要的位置。”

    伊露利娅点头表示对米恺尔分析的赞赏,“通往天界的空间之门在高原之巅,可是通往地狱的空间之门我们却不了解。”

    “天使长难道想先发制人袭击魔界吗?”米恺尔骇然。

    “总是要有一战的…”天使长幽幽地说,随即话锋一转,“米恺尔,前往高原寻访魔界之门的任务你可愿意担当?”

    米恺尔有些犹豫,“属下,只怕…脱不开身。“

    伊露利娅笑了笑,似是轻蔑,“你说的是嘉百亚吧?”

    “是的,能否让属下与嘉百亚完婚之后再去高原…”米恺尔眼中的幸福有些沉醉。

    大天使的眼中陡然掠过一丝杀机,但是一逝而过,继而平静地说,“离圣殿开启还有一些时间,如果赶不上这次还有下次。如果你愿意去寻访魔界之门,当你归来时,作为奖赏,你和嘉百亚将得到我们四位大天使共同的祝福。”

    得到四位大天使共同的祝福,多么诱人的奖赏啊。

    “好吧。”米恺尔点头,“属下与嘉百亚道别后就立刻启程前往高原。”:

    伊露利娅的微笑倾倒众生,她端起手边的两只水晶杯,一只递给了米恺尔。

    “得到可靠的消息后就马上回来。这杯酒我先敬你。”说完她将那只水晶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属下不会饮酒。”米恺尔将杯推了回去。

    伊露利娅笑着说,“我知道,你那一杯只是圣殿里的泉水。”

    米恺尔将水晶杯举着迟迟不饮。

    大天使似乎在说笑,“怎么,难道你怕我下毒吗?”

    他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他朝天使长行了礼便径直朝外走去,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组后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之中。

    我猝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倒在桌上睡着了,自从米恺尔失踪后我一直都没合过眼。

    如果真的是梦中那样,为什么他没有来向我道别?

    那杯酒,一定是那杯酒有问题。

    我在圣殿里的一座钟楼前找到了伊露利娅,她披了一件淡蓝的长袍。

    她看了我,含笑说,“暗黑天使嘉百亚,真是不巧呢,我正要去祈祷,如果你是来许愿的话,还是改天吧。“说完她便转身朝钟楼上走去。

    我快步跟上,“伊露利娅,你对米恺尔究竟做了什么?“

    她回过头,怒视着我,“大胆,天使长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吗?你太放肆了。“她的眼神中又尽是嘲讽,”你的米恺尔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你还是自己多去找找吧。“

    我用同样的口吻回答,“是啊,还不知道是谁让米恺尔去寻访魔界之门,临走还赐了一杯毒酒。”

    “你…”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惶恐,不过很快就湮没在她黑色的眼眸之中,“我忘记了,你的占卜术是多么地高超,使了幻术也瞒不住你。”

    “那杯酒里是什么?”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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