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夜的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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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漆黑的空中密布乌云,却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西门冰扶着沿,慢慢站起,背上却传来一阵剧痛,看来伤得不轻呢;只是,观海山庄里并没有父亲,并没有家,又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她忍住疼痛,一步一步慢慢挪向门口。

  可推开门,她却呆住了。

  借着房中的点点灯光,寒剑如雪的白衣在漆黑的里更见醒目。

  他屹立在漆黑的里,转回头望向她:“你的伤还没好,何必急着走呢?”

  语调虽然平静,在她听来,却含着无限的关怀:“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你——”他顿了顿,“柳世伯只是还不相信你就是伊若罢了;如果我们找到证据——”

  她忽然觉得无限地悲哀:“那又能怎样?堂堂的武林盟主怎能有一个杀手儿!”

  是的,她是个杀手,这是他们无可否认的事实。

  许久,他忽然明朗微笑起来,似日尽洒的阳光能融化掉一切的积雪:“伊若,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回揽月山庄?”

  揽月山庄?

  “我们有婚约在身,揽月山庄就是你的家,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他在向她作出承诺,一个人一生都期盼的承诺;而她可以接受吗?

  “你不介意我是个冷血的杀手?”她有些怀疑,骨肉亲情也抵不过声名之重,而他又凭什么待她如此?

  “你不相信我?”

  “如果我不是柳伊若呢?”她似乎故意挑衅。

  “我相信你就是伊若。”

  黑中,他坚定的眼神却如繁星一样闪亮,她冷漠的心也几乎颤抖起来。

  正在此时,一道明亮耀眼的闪电划过漆黑的长空,照亮了对峙站着的两人。

  紧接着,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大雨倾泻而下。

  廊前檐口的瓦当上雨水飞泻,仿佛是密而厚的珠帘,将呆呆屹立的两人与外面的一切隔离,让她崭时忘记了杀手生涯的种种烦恼与痛苦,只记得面前的他,给了她新的希望与欢欣。

  外面是喧哗的雨声,廊中是寂寞无声的两人,仿佛过去了几百年那么久,她终于说道:“我想回无尘宫,问明义父我的身世;我不想一生做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更不想不明不白就成了柳伊若。”

  再多的话也是多余,她是这样的绝然,而他对她的身份也未尝没有一丝疑惑,索由她去吧。

  “路上多加小心,”他递给她一个白玉瓶,“这是揽月山庄特制的疗伤密药,每日服一丸,你伤得不轻,一定要悉心养护。你可曾看清打伤你的人?”

  她默默接过白玉瓶,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堵在喉中难以说出,许久才说道:“不曾看清。”

  义无反顾地走进雨中,任雨水浸湿面纱、衣服,却不妨暗里一支剑刺来,只听得寒剑一声惊呼:“小心!”她急忙闪身,只听“嘶”一声,衣服已被划了一条长口子,万幸未伤到皮肉。另一剑接着刺来,她抽剑迎上,胸口却忍不住地气血浮动,牵动了先前的内伤,整个人恰如雨中萧瑟的落叶,摇摇坠,借着闪电的亮光却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正是白天起冲突的华服男子。只见他双目圆睁,布满血丝,表情木然,出手却十分凌厉狠毒。

  她左手捂着疼痛的胸口,右手出剑勉力招架。

  此时,上寒剑已纵身而来,却惊喝一声:“柳兄!”华服男子却如同发了狂一般,狠毒招数接连而来。上寒剑挡在西门冰的身前,一一化解攻势,一边喊道:“柳兄,快住手!”西门冰捂着疼痛的伤口:“他好像发疯了!”华衣男子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手脚攻势却凌厉凶狠。几招过后,寒剑显出优势,迅速点住了他的穴道后,忙去照看西门冰。西门冰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我送你走!”

  “不必了,我自己能走。他怎么了?”

  “他的行动好像被人控制了,一举一动全无意识!”

  “他可是我的——?”她实在无法说出“兄长”这两个字,观海山庄的人怎会接受甚为杀手的她呢?

  寒剑却立即领会:“不错,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可是,柳屹之先娶我母亲在先,他怎会是我的兄长?”

  “这?”寒剑有些为难:“这是柳世伯和刘伯母的一段因缘际会,日后我自会向你解释。”

  她冷冷一笑:“还需要解释吗?”

  “伊若,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柳世伯当年娶柳伯母之时,同时宣布柳凯为其长子,确实遭到武林人士的非议,事实上,柳世伯当年深受重伤,多亏柳伯母相救,因而才——”

  “无论如何,他都对不起我的母亲。”她仰着脸望向阴沉的天空,目光一片冰冷。

  “这——”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伊若,也许你说的不无证据,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决不会这样!”

  他的誓言?我真的能够相信吗?她定定地望着他,眼角却看到了一动不动站在远处的柳凯——她同父异母的兄弟,语气霎时一片冰冷:“我该走了。”他静静地望着她:“一路小心!”

  刻意的相遇却也抵不过无意的别离;

  他和她的命运终究也不过如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