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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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你知道吗?我练习了无数遍,才让自己说起来自然。

  恩?你仍然惜字如金,眸子里没有半点好奇地,就那么冷冷静静。

  我们学校今天有个孩说很喜欢我,想和我交往。我用兴奋的口气掩饰着心底的紧张,即使我不喜欢那个孩,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反应。

  恩。回答我的依旧是闷闷的单音节字符。

  我有点失望,直直地盯着你的表情.

  你大概也察觉了,

  “海宝,你也长大了呢,有孩子喜欢是好事啊,证明我们海宝有魅力.如果你想谈恋爱,我不会阻止你的.虽然我们有代沟,可是我是不反对早恋的,爱情可不分年龄!”

  你像是想到什么,顿了顿,

  “海宝,突然有点舍不得诶,如果海宝有了喜欢的生,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海宝了.”

  话一说完你又难得地大笑了起来,灿如夏,却只让我感到寒冷,好像你要离开我到不同的世界。

  我慌乱地保证:“珊,我不会喜欢别的生的,我永远只喜欢珊,陪着珊.”

  我说出了心底最真诚的誓言.

  你看着我,有一刹那的动容,却终于淡淡地笑了开来,不似刚才的明媚,却带着温暖,你摸了摸我的头,“傻瓜!”

  那句温柔的“傻瓜”,我怎么也忘不了,成了我记忆中最鲜明的存在之一.

  十六岁的那个夏天,我实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蓄谋已久的计划。

  已经二十六岁的珊,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以你的能力大可找个更好的工作.但是,你却说,你并不缺钱,工作只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在那家小公司很自由,也没有竞争啊,复杂的人际关系.的确,爸妈当年的赔偿金和存款,除了珊的大学学费,基本没用过,平时开销都是你打工的钱支付的.而聪明的珊把这笔钱投资基金,现在还翻了一番.

  也许真的是环境单纯的关系,再加上一张娃娃脸.二十六岁的珊,不穿职业装的时候看起来只有十岁.看过我钱包里照片的同学们都以为你是我的朋友呢,甜蜜的误会。

  珊!同学邀我明天去露营.

  是吗?在哪里,远不远?安全吗?没等我说完,你就抛过来一大堆的问题.

  珊,我不想去.我故意这么说.

  你总是希望我和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做一样的事,你不希望,因为没有爸妈,因为你的教导方式不正确而害我有任何的委屈和不正常.

  为什么?

  因为,同学们大都带男朋友去的,我不想去当灯泡,也不想去给那些单身的孩生吞活剥.

  那你想怎样?

  珊和我一块去吧.这样就不会无聊拉.

  和你们一帮小鬼一起有什么意思啊,我不去.

  哦!

  我故意在眼里写满失望.

  那我也不去好了.

  果然你不舍了.

  那怎么行,算了,算了,就当回忆一下我的中学时光吧.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地比了个胜利的V字。

  踏上火车站,我兴奋得难以自抑,唧唧喳喳个没完.可是,当我们那节车厢的人越来越多,空气越来越稀薄的时候,我无法再保持这份雀跃.我知道大家都是来看你的,今天的你,薄脆的短发,白T恤,牛仔裤,英气勃发,却难掩秀丽,你浑身散发着不分别的惑.你在一群比你小的大孩子面前,一点也不突兀,你象一个偶像,一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存在,哪怕是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也阻挡不了别人的靠近.

  可是车总有到站的时候,下了车,我快速地拉你离开人群,隔离那些蟑螂。

  珊,这里的天好蓝啊!

  笨蛋,哪里的天都是一样的!

  有你在身边特别不一样啊

  …………|||

  珊,这里的空气好新鲜啊!

  你是猪啊~海边空气当然新鲜!

  还是珊懂得多。

  …………|||

  珊,这是哪里啊!

  说你是猪还不承认,站牌上不是写着锦州吗!而且这是你们班组织的活动诶

  人家太高兴了嘛,只要和珊一起,去哪里都很有意思。

  …………|||

  享受着珊毒嘴的我,心里乐着,这样的珊没你们的份了吧.刚刚车上受的气,也在打闹中消散.

  我们来到了这个叫葫芦岛的地方,原来大海不是我想象中蔚蓝透明、清澈见底的样子,原来还有人是靠打鱼为生的,原来这里的人们都很热情好客,朴实善良。

  这里离锦州还有一段路程,我们乘坐的出租车司机成为了我们在渔村居住的房东,他老婆在家里打渔、操持家务,他就在外跑出租来贴补家用,而我们住在了他们靠近海边的一些个小屋里,房间很少而且简陋,有那种用土和砖砌成的炕,很大很大,几乎站了房间的一半,白天是餐桌,晚上是,让我们觉得新奇无比。我突然间有一种小情人私奔的感觉,看着你忙碌的收拾房间的身影低着头的笑。

  虽然知道我们同房的可能不高,可是我真的很享受那种我们是情人的臆想.

  果然,晚上分房间的时候,被分到和你住的三个生简直成了大家羡慕和妒忌的焦点,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一点也不,甚至有点后悔参加集体活动,我应该拐你单独去露营才对的嘛。

  我吃不惯这里的水泡饭,你就从海边捞回很多贝壳,在烧烤架上摊开,小小的家伙就一个个张开了嘴,成了我口中的味。

  我们一起坐船出海,在靠近海边的地方有很多当地的人捕捞海哲。

  珊,你看,你看原来海蜇是活的啊!

  你的白眼也没能影响我当时的好心情,我小心翼翼的用盆子把海蜇端回去,淡淡粉红的身子是透明的,十分丽,可是第二天我兴冲冲再去看的时候,它已经死了。

  珊,是不是丽的东西生命都特别短暂啊!

  你一个男孩子,哪来这么多悲风伤月的想法!你简单刻薄地结束我的哀伤情绪。

  我们每天都在海边玩耍,看小岛上的人为了生活而忙碌的身影,看小螃蟹在砂石中横行的飞快,闻着清新略带苦涩的海风味道,在海边还没完工的别墅前,肆无忌惮的摆各种亲密的造型,让路过的人给我们照相。睡觉前我总爱翻阅那些照片,回忆他人误以为我们是情侣时心里泛上的甜味。

  这几天,我们俩几乎是单独行动的,没有闲杂人等在身边,才叫度假嘛,我完全忘了,就是靠这些“闲杂人等”,我才能和你来度假.所以,他们可不会任由我们把他们抛到外太空,利用完就丢掉。

  要回去的前一天,班长严正警告我,如果再拐着你单独行动,回去绝对有我好看.

  我是无所谓,善良的你却拉着我加入了大家织网补鱼的队伍.

  对于我们班生织的网,我实在不敢抱什么希望,所以把手插在裤袋,在一旁装酷.你却很兴奋的拉着鱼网,和一群男生冲下海.天知道,你虽然运动神经很好,可是你却不会游泳啊.虽然,我知道,只是在沙滩边的水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当一个浪打来,不见了你的身影,我觉得我的心一下被掏空了.我象疯了一样,冲进水里,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撞倒了好几个人,我却毫无知觉,当我终于来到你的身边,看到浪过去后,湿了半身的你.我才明白,刚才不过是视觉问题,你好好的,没事.可是,那为你紧张的心一点也没有放松,我不由分说,拉了你就往回跑,跑回你的房间.

  我找了个毛巾,想帮你擦干身上的水.可擦着擦着,我的喉咙突然一紧,我知道那是什么反应.我也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心里早已经不是那样的存在。

  你因为我不由分说拖你回房而生着闷气,冷着脸站着不动.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抱紧你,对着你的红唇就那么印了上去.

  你那总是冷冷静静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终于在要窒息之前,放开了你.

  你谋杀吗?

  没想到,你对我的行为,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指控我谋杀!我佩服自己还笑得出来,而且笑着在地上打滚.

  我不知道当时你在想什么,你只是踢了我一脚,让我滚出去,你要换衣服.

  珊,那时的你是害羞的吧?

  要求独处,是为了处理自己的感觉吧.

  我堵在门口,有一点心慌,怎么办,你会怎么想我,你以后会怎么面对我?我害怕,但是,绝不后悔.

  我把耳朵靠在门边,想听到里面的动静,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在门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慌,可是却不敢进去.

  直到,同学们回来吃午饭,开门进去,才发现你蜷缩在炕上,睡得很甜.

  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我很年轻,年少轻狂.可是,我很庆幸我的轻狂,让我没有就这么错过你.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取那时的幸福时光。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