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原本就痛得厉害,回头瞪了海棠一眼,把外头的侍卫叫了进来。指着她,低声说道:“两位大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方便,可否把她弄到别的帐子去?”
精彩内容结束 白一全冷眼看着沉玉,嗤笑道:“装什么糊涂!帐子里那小娘子不是你带回来的,晚上特意灌醉了将军和军师,再潜进帐内痛下杀手……”
涌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将他们团团围住。白一全面上悲愤更甚,指责道:“郑将军待你不薄,把小小的侍从的你提拔为司膳,如今却……你这忘恩负义之徒,还不认罪!”
沉玉低着头,偷偷地撇了下嘴角。这人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自己开脱。谁不知自己是他调到猪头将军的帐下,如今将军死了,当然得赶紧撇清瓜葛,生怕沾上一身骚。
仰起脏兮兮的脸,她颤声说道:“都尉大人,小的冤枉。帐外的侍卫可以作证,小人从未离开过营帐,如何杀害将军和军师?”
“对,我们两人发誓,黑头绝对没有杀人!”守在帐前的侍卫挺身而出,大声保证道。别说沉玉对他们的恩惠,再者两人亲眼见着她在林子里没有离开过,怎可能去杀人?
见白一全完全未曾派人查实,便私自定下了罪名,士兵们不由鼓噪,叫嚷着让他拿出证据,不要胡乱冤枉了好人!
都尉脸色都青了,一看就知营内的士兵都向着沉玉。眼珠一转,冷声吩咐自己的心腹把人拖上来,好当面对质。沉玉瞅见五花大绑的海棠,皱了皱眉,依旧满脸惶恐,抖着身子默不作声。
白一全命人把海棠口里的布条拿出,放柔声线道:“姑娘别怕,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指使你灌醉将军和军师,然后又杀了两人?”
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到她身上,沉玉也不例外。又生怕白一全看出端倪,只能时不时瞥上一眼。却见海棠似乎是吓呆了,愣愣地半晌没有反应。白一全有些不耐,又重新问了一句,看她依旧没有回答,抽出佩剑便指在海棠的颈侧。
海棠惊慌失措地扭着身子要退开,围观的士兵里有一人不赞成地高声嚷道:“都尉大人,你这不是逼供么?看她不开口,你是不是就要刺下去,死无对证?”
闻言,大伙怒视着白一全,连声附和起来。都尉被逼收起剑,又听刚才那人的声音传来:“看那小娘子胆小又瘦弱,那纤细的胳膊连刀剑都拿不起来,别说杀人,怕是连杀鸡都不敢!”
“就是……对啊……”
士兵跟着起哄,白一全面色更差,硬是把怒气压下,挥手道:“把将军和军师大尸首送出来,让大家瞧瞧。”
胡可的尸首很快便抬了过来,身上覆着一块白布。至于郑发富的,却迟了足足一刻钟,才在四五个士兵的喘气声中搬了来。白一全召来军医仔细检查,大夫和仵作不同,他勉为其难地看了看,便站起身来。
“回禀大人,将军和军师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看这伤口,应是匕首之类的武器,而且军师大人颈骨断裂,可见行凶之人力度之大。”军医沉吟片刻,迟疑地瞄了他一眼:“以在下之见,除非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才有此能耐。”
言下之意,身为女子的海棠和瘦小的沉玉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白一全眼角抽了抽,环顾一周,知道战事在即,他如今不放人,只会引来士兵的反感。咏城将近三万士兵,总不能关起门一一查问。想到这里,他仍是板着脸命令道:“将这小娘子和黑头关在一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帐!”
虽然士兵愤愤不平,却只能听命行事。几人扶起沉玉,又往之前的帐子走去,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能保住脑袋,沉玉又什么好担心的,点头朝他们笑了笑。余光见着混在士兵当中的胡梓,向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胡梓张开口,似是想要说什么。沉玉眯起眼,阻止了他。
现在出声,她之前真是白受了都尉一脚!
一进帐子,士兵就凑前来解了她的绳索。沉玉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在床褥上舒舒服服地趴了下去。白一全那脚的力度可不小,后背还火辣辣的疼。等帐子里只剩下两人时,耳边响起几声呜咽,沉玉才想起海棠不但还被绑着,嘴巴里的东西又被塞了回去。
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帮她脱了困,沉玉又爬回床褥上继续趴着。海棠刚才的柔弱惊惶,俏脸上早已褪得干干净净。眼角瞟了那躺尸的人一眼,伸腿踢了踢她。“姓沉的,不是说灌醉就跑路,怎么把两人杀了?”
海棠气得咬咬牙,本想把这祸害从永城弄出去,减轻元帅的后顾之忧。谁知反倒做了帮凶,助此人除掉了郑发富和胡可。他们一死,还有谁能压得住这人?
“胡说些什么,人不是我杀的。”只是知道是谁下的手,顺便把证据毁尸灭迹了而已。沉玉努努嘴,又道:“当时你不是在帐子里,怎会没见到行凶之人?”
“要让胡可喝酒,你以为容易么?”思及刚才的情景,海棠秀眉一挑,满脸不悦。好不容易灌醉了郑发富,好说歹说,又让胡可吃尽了豆腐,他才勉强喝了几口。若不是她聪明,早就在酒里下了一点迷药,胡可还不知多久才倒下。不得不说,那人小心又多疑,差点让她露了馅。
怎知她正寻了个借口去取酒,歇口气想再偷偷下药,回头就见帐子里的郑发富和胡可已倒在血泊之中。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溜了,可是那白一全早不来晚不来,突然候在帐外说是有事禀报。一见帐内的情景,二话不说就把海棠绑了。
她连声“呸”了几口,那塞进自己口里的破布,一股臭味,不知从哪挖出来的。瞅见一旁躺得舒服的人,不高兴地又踢了几下。
沉玉原本就痛得厉害,回头瞪了海棠一眼,把外头的侍卫叫了进来。指着她,低声说道:“两位大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方便,可否把她弄到别的帐子去?”
两人见海棠的绣花鞋还踩在沉玉的腿上,面上一黑,揪着她就拎了出去。一人还往沉玉手里塞了一瓶东西,才抬步离开。
她低头闻了闻,很不错的伤药,应该不是军医那里的,而是私藏的好东西。却不由苦笑,伤的是后背,她自己怎么擦药?
正想着,就看胡梓闪身溜进帐子。接过沉玉手里的药瓶,轻声道:“把上衣脱了,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也不是很痛。”沉玉摆摆手,呲牙咧嘴地坐起身来。
“白都尉素来不会留情,那一腿下来,你背上肯定淤青了。”胡梓说着,伸出了手。沉玉一把挡开,咬牙岔开了话题。
“你和胡可有家仇,怎么连郑发富也杀了?”生怕帐外的士兵听见,她几乎是贴在他耳边问道。
胡梓耳根微红,低下了头。“我躲在帐外守了一会,听到胡可怂恿郑发富对付你。反正都要动手,杀一个和两个没差别。而且我刚砍了胡可,郑发富睁开了眼……”
猪头将军还真倒霉,早晚不醒,却在行凶的时候睁眼。她摇摇头,叹道:“事情已经倒了这一步了,说什么都没用。就怕白一全担心朝廷怪罪,会拿我当替罪羔羊。”
胡梓眉头一皱,“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愿意我还不想呢……
沉玉白了他一眼,小小声道:“我警告你,别贸然冲出去认罪。到时白一全只会认为你是帮凶,不会放人,反倒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
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顿了顿,又问:“林子里那些衣服,若是被都尉找到……”
“不会,”沉玉狡黠一笑,“即使白一全发现了,也不能做什么。”
点了点头,胡梓双眼闪闪发亮,柔声道:“黑头,我信你。”
她神色有些窘迫,撇开脸道:“都是好兄弟,不用客气的。”
捏紧了手中的瓷瓶,胡梓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沉玉,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沉玉,你是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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