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名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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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楼”拾儿仰望眼前三层楼高的酒楼,看上去要比周围的店铺高出许多,也精大气得多。进出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那叫一个车水马龙啊!由此可见这名楼的生意该有多好。

  “几位客倌里面请!”一个麻利机灵的伙计见拾儿几个到来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却不会让人觉得一丝的献媚讨好,反而看上去十分的亲切自然,不愧是名楼,连个伙计也训练得这般进退得宜。

  那小伙计初时见有人到来并未细看就迎了上来,此刻才看清拾儿几人的长相面貌,绕是他每日迎来送往见了不少的青年才俊和闺阁千金,也不由一呆。几人中无论是清冷淡然的青琳,还是娇俏可爱的拾儿,又或者是清秀妍丽的绿衣,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儿。那伙计虽晃了晃神却又立刻恢复如常,只是更加的笑容可掬,将几人带进了敞开的名楼。

  先前因门口放了扇仕屏风,所以从外面看不到楼内的情形。而进了大门绕过那扇仕屏风,拾儿等人才发现,原来从外面看上去虽精却平常不算特别的名楼内竟是别有洞天。屏风后不远处是一方园,园中种有十几颗桃树,此时季节正对,满树的盛开,开得满园的粉,气扑鼻。而整个名楼呈圆状,中间是种着树的园子,四周小楼围绕园所建造。那小楼也不是普通的楼,皆是由上好的楠木所造,回廊屋檐上雕刻着精的鸟走兽,屋檐上垂下晶莹的流苏,细一看竟是琉璃玉。

  “哇!好哦!”一阵微风扫过,荡起漫天雨,拾儿伸手接住一片瓣赞叹。她从小在无名谷中长大,那里只有几间简单到不行的木屋,而出谷后的这段日子,她最多也是宿客店,甚至有时还会和小雪儿席天宿地,几时曾见过造得如此精妙绝伦的酒楼,不由得有些看呆。

  “这……这哪里是酒楼,分明像是园嘛!”那车夫也忍不住喃喃自语,他虽长年大江南北的跑却也从来没有进过像名楼这等富贵人家才敢进来的大酒楼。试问谁上酒楼还会把车夫给带上,当然拾儿是个意外,因为在场子的四个人就他知道名楼在哪里,自然由他领路,而到了地方之后,拾儿就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直接硬将他叫了进来。

  反观那对身无分文的主仆二人的反应则要平淡得多,进门后也只是讶然一扫便无意细看,再怎么说身为印川三大家族中人的她们什么样精致的园林没见过,这名楼虽好却并非最好,自然不会让她们惊了。让二人有些惊讶的的竟会有人想到在酒楼中建园,就这份心思也算是十分巧妙了。

  “几位客倌,二楼还有位,请随我来。”那伙计笑道,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自豪,想来是很满意拾儿他们几人的惊,等几人稍有回神便出声唤到。

  穿过回廊就上了二楼,那伙计将几人引到一张靠窗的空桌落定,其实不想不靠窗都不行,这二楼桌子摆放得十分巧妙都是靠在窗边的,大概是想方便客人可以边吃饭边欣赏园景。

  “客倌要来点什么吗?本店近月有推出几道新的招牌菜,倌们要不要试试看味道如何。”伙计用抹布将桌子擦拭干净后才问道,其实他这句话是直接对青琳说的,毕竟她是一副男装打扮,而那一身的清冷高傲的气质可不是假的呢!伙计自认每日迎来送往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他直觉青琳的出身定是不俗了。更何况那绿衣习惯地走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而那车夫就更不用说了,一身的粗衣麻布还满面的风霜,怎么看都不可能会是个作主的人,而拾儿是子,他就自动忽略不计。虽然在大兴,子的地位不算低下,但永远都是排在男人后面的。

  “这……”青琳本想问拾儿的意见,却见她一双大眼左顾右盼忙得好不快活,根本没时间理会她,于是又才对那伙计答道:“就按你说的那样吧!”

  “好嘞!”伙计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又返回送了壶茶上来,一一为四人倒好,边倒还边说:“几位客倌先喝杯茶歇歇,菜马上就上来了。”

  说完伙计又退了下去,拾儿趁着菜还没送来时继续打量酒楼中的客人,从少有的几张空桌可以看出客人很多,但并没有让人觉得吵杂,不论是饮酒吃饭还是聊天交谈的声音都极轻,并不像拾儿之前所去过的那些酒楼总会有些乌烟瘴气的感觉。

  而这楼上怕是除了拾儿这桌外,都是些衣着光鲜靓丽的客人,从他们投在拾儿等人身上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些人心里的想法,拾儿和青琳虽气质容貌不凡但衣着却是极简单平常的,为楼上其它客人所轻视。

  不大一会,那伙计就带着几个侍者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将拾儿他们所点的菜送了上来,那些侍者个个身姿婀娜面貌姣好,实在是一道非常赏心悦目的风景线呀!她们每放下一道路菜肴,伙计就报上菜名。

  “第一道菜白玉翅双飞。”

  “第二道菜富贵鸡。”

  “第三道菜梅醉虾。”

  ……

  “这是第八道菜也是最后一道三萝芽羹,几位客倌请慢用。”伙计又为四个人摆好碗筷才退了下去。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哦!苏……”那伙计报菜名的时候就见拾儿猛吸口水的声音和那车夫越瞪越大的铜铃眼,伙计一走拾儿就再也忍不住泛滥的口水朝桌上味俱佳的菜肴伸出魔爪,再一看,那道白玉翅双飞的凤凰雕像只剩下一只翅膀了。

  “这么大桌菜那得多贵呀!”车夫也嚷嚷着,小心翼翼地捧起看上去价格不斐的象牙筷和白玉瓷碗,生怕摔坏似的,吃起那些他原本以为一辈子也吃不到的东西,那吃相虽不及拾儿的狼吞虎咽,却也比临桌的客人要来得粗俗。

  周围射过来的视线已经从轻视升级成鄙视了,青琳和绿衣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也莫可奈何地忽略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目光,低头优雅地吃了起来。

  拾儿却毫不在意依然吃得欢快,突然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响起,楼上从刚才的稍有声音变成绝对安静,拾儿好奇停下筷子寻着声音望去。

  那小巧的园中不知何时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粉衣子,那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剩下的任其披散在肩后。一张白净的素颜略施粉黛,她的姿虽不及那明夫人和眼前的六姑娘却别有一番的清新妍丽。就见她纤手一拨流出一串音符,朱唇轻启也跟着吟唱起来。

  她的声音不算清脆动人,带此江南的吴哝软语,唱出的琵琶曲却是让人有种微熏的飘飘然感觉。从楼上的客人表现中就可以看出她的魅力不浅,有的客人甚至已经立在窗边痴迷地看着她了,剩下的都是一脸享受地安静着细细聆听,就连那青琳和绿衣都眼露欣赏之意,更加别说那个车夫了,早就看傻了眼。

  突地,一个奇特的背影吸引住拾儿的目光,为什么说是奇特呢?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听那粉衣歌姬唱曲子,只有他一副事不关己地喝着酒,那人一袭月牙白的长衫,一头长发随意散着,黑白相间的彩让他十分醒目,他虽与拾儿中间还隔着一个园,以拾儿的目力还是感觉到那人的背影很萧索,有种凄凉的感,他仿佛没有听到那悦耳的琵琶歌声,也仿佛没有看到周围满座的人群,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

  那模样引得拾儿的好奇之心再次泛滥成灾,就在拾儿胡思乱想之际,楼上突然爆出一声娇咤……

  “不准唱了,烦死人啦!再唱本就砸了你们的店。”

  好大的口气呀!有仅拾儿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如此想到,就连那弹琵琶的子也停下手抬头往楼上看过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少双手插腰立在二楼入口处,少一身醒目的红衣,和拾儿差不多大的年纪,虽一脸高傲,长相却是说不出的明娇俏,引人爱怜。她满脸不屑地瞪着楼上众人,也不管那些被她瞪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就开骂道:“酒楼就要有酒楼的样子嘛!把好好的一家酒楼搞得像妓院,亏你们还一个个弄得很陶醉似的,丢不丢人呐!”

  众人咋舌,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在名楼撒野,要知道这名楼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不仅是高超的生意手腕,更重要的是那背后强大的关系网。

  “这位说得极是,如果您不爱听这曲子,小的便把它停掉就行,何必那么生气呢?”还是那名引拾儿等人上楼的伙计,想来这红衣少也是他带上来的,他的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脸上虽仍是笑容可掬,但从他紧握的的拳头可以看出他正在强忍着心中怒火。

  “得了,这地儿太吵,本不喜欢,给我开个雅间。”显然伙计说的话那红衣还算满意,对他的脸好了许多,但仍是一脸嫌恶地打量了下二楼的环境,撇了撇嘴说:“你们这里跟兴都的名楼也差太多了嘛!”

  等她一席话落下,那伙计的脸上已青白交错,却不敢发作,这少身上的那股傲气如果没有极强的后台也不会如此的嚣张。只好忍耐着开口道:“实在对不住了,今儿三楼所有的雅间都被人包下了,要不我给您找个安静点的座。”

  “什么!包下了。”红衣少不依了,“我不管,今天我就要雅间,要不然我砸了你这破店。”

  那伙计正想说话,楼下突然传来一个极温婉好听的声音,“馨宁,你又在胡闹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