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金丹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扯这些,说正事。我那个记名弟子王励,最近出事了。”
精彩内容结束 就在江枫发邪火的时候,老钱报销单的罪魁祸首之一正蹲在方方正正漆光油亮的仿红木太师椅上,拿着一个已经给熏得看不见原色的铜烟锅头在椅子上磕着:“我说,金龟师兄啊,你大老远的把我们招过来到底是为了啥啊。”
“都给你说了,叫金丹,金丹!都说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变不过来呢?”金丹子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师兄,咱么都是龟字辈的,这可是创派祖师那时候就定好了的,再说,叫金丹就能成金丹了嘛,咱么师兄弟结丹少说也有三十多年了,已经算是华夏修士中的佼佼者了,金丹,我灵龟子这辈子不算了。”枯瘦的老头将敲干净的烟锅头往挂在烟杆上的小烟袋里轻轻那么一转,然后左手把着烟锅头,食指往上一抹,就看指间红光一闪,接着,一股呛人的烟气就从老头嘴里吐了出来:“我说师兄,有事说事,要不是你,加上想让那些要进九处的崽子们先出来见见世面,我还真不惯到这花花世界来。”
“算了……”金丹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扯这些,说正事。我那个记名弟子王励,最近出事了。”
“你那记名弟子多了,出事?能出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你没辙,换了我不一样没辙啊?”老头一愣,自己这个师兄的本事有多大,他可是知道的。
“不是没辙,他账本丢了,我去看过,是道法所为,你也知道,道法我虽然会用,可毕竟不是所长,这不才来找你看看嘛。”金丹子无奈的说道。王励虽然是个记名弟子,但是对自己的孝敬可不一般,门派里那么大的开销,少不了王励的供奉,要只是一般地事情,金丹子到不见得会这么上心,但是他账本丢失,明摆了是道法所为,在那个金库里,金丹子可是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五行元气的痕迹,能用道法对付一个商人,这事,十之八九冲得是自己来的,这才让金丹子从山里把自己的师弟给招了来,论道法,整个华夏,自己的师弟认了第二,怕也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道法?”枯瘦老头倒是真的吃惊了,现在能够用出道法来的人虽然不算少,但是做法的触媒可是不便宜,能用道法来折腾一个商人,下这么大的本钱,倒是有点意思了。
到了王励的那个金库,就在账本丢失的地方,枯瘦的老头到处摸摸,闻闻,金丹子就站在金库的门外——金库的门小,金丹子要进去比较累。
王励就肃手跟在金丹子身后,跟江枫见到他的时候比起来,不长的一段时间,王励显得老了许多。不一会,枯瘦的老头出来了。
“怎么样?”金丹子沉声问道。
“是高手。”老头摇摇头,一脸的凝重。
金丹子他们忙活的时候,江枫正在办公室里无聊。这个时候,江枫的手机响了。江枫有两个手机,其中一个号码是从他开始用手机就没有换过的,比起另外一个手机里长长的通话清单,这个手机的通话清单短了很多,就是存了家里人和一些关系特别近的朋友的电话。
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戎马一生的老爷子就连跟孙子拉家常,都是言简意赅,绝对不拖泥带水:“枫枫,你,明天下午,六点半,去……”突然的话,突然的静默,然后江枫就听到了奶奶声音,声音很微弱,好像隔了很远,电话里听得不是很清楚,依稀好像是个地址,接着,电话里又响起了老爷子的声音:“沿海二路18号,代我去赴个约会。”然后电话就挂了,干脆利落,根本没容江枫说上一句话。
沿海二路18号,天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华夏的门牌是最靠不住的,很有《东成西就》里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的效果,不过好在还有电脑,还有网络,输入沿海二路18号,江枫郁闷了,不就是锦城大酒店么?
正在江枫一肚子问号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次拿起来一看,还是家里的号,一接,这次不是老爷子,而是妈妈。
“枫枫啊,刚才爷爷的电话接到了吧。”
江枫站起身子,快步离开办公室,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爷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枫枫,你爷爷当年在山里打鬼子的时候,曾经受过重伤你知道吧,那个时候,他老人家被一个异人救了,后来两人曾经义结金兰……”
“结义?我说妈,这都怎么了,搞得跟武侠小说一样。”江枫又想起了那无端损失的二百二十八,说话就带着点不耐烦了。
“当时,你爷爷就跟那个高人定了娃娃亲……”
得,娃娃亲都出来了,江枫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身处武侠小说还是现实世界了。电话里,老妈的声音还在继续:“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不过前段时间我们陪着你爷爷故地重游,竟然又见到了他的结义大哥,所以这事就应在你身上了,人家家虽然不在官场,不过也是当地的大户,条件还是不错的,那女孩子虽然没有当面见到,但是从照相里看,也是很不错的,加上你也不小了……”
“行了行了,妈,都什么年代了,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这强扭的瓜也不甜不是,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吧……”
“怎么就耽误了!”江妈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说说你都多大了?!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思都大,不过见个面而已,就当交个朋友有什么不好!这事是你爷爷吩咐下来的,你自己掂量着办!”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江枫哭笑不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亲吗?放下电话,江枫突然觉得,今天的经历很荒谬,好像一出荒诞剧一样,发生的一切仿佛根自己毫无关系,支离而破碎,约会,看来是不得不去了,就当给老爷子尽孝了吧。
下班路过肯德鸡的时候,刚准备推门进去按照固定的食谱拿点外卖,江枫却突然犹豫了,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江枫突然没了食欲。回到自己的家,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江枫不知怎么觉得,这个装修的很合意的小窝突然之间变得有点冷清了,那种扑面而来的寂寥竟让人忍不住想逃。
从家里出来,漫步在内海的边上,江枫知道,他不是为了明天的相亲,而是为了昨天的惘然。天色渐黑,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太阳早早的让了位,月亮却还没有爬上树梢,就在江枫好不容易酝酿了一点文人的情绪,觉得与朱自清暗合了的时候,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那一点点的浪漫,一点点的伤怀,都在这饥饿悲鸣中抱头鼠窜,江枫这才记起,今天晚上并没有肯德鸡。在街边胡乱找了一家人气并不怎么旺的拉面馆,桌子上照例是一层细腻透明的油腻,黑黑灰灰的墙上照例是看不懂得伊斯兰挂画,伙计照例说着发音怪异的让人觉得有点鲁直的普通话——自从大学毕业,江枫再也没有在这样的拉面馆吃过饭,然而时光在这样的小店里却仿佛是停滞了一样,竟然连端上来拉面都清淡的一如既往。
江枫回到了家中,吃饱了的肚子不独驱除了饥饿,也将瞌睡虫唤醒了。梦还是来了,当作梦成为了习惯,江枫竟然对梦境隐隐有了点期待,山还是山,水还是水,这次却没有了老头和孩子,只有一个青年,还有一个婉约莫名的女子。等江枫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明媚的早上,指端仿佛还残留着梦中女子发际的幽香。又发现自己坐了起来,江枫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问问金丹子,他的那个方子是不是会有梦游的效果,梳洗了一番,江枫穿上了他平素从来不穿的正装。
在熬过了八个小时之后,江枫出现在了锦城大酒店。看着那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江枫突然觉得,沿海二路18号这个名字,比锦城大酒店来的熨贴了许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