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你,你就是半年前在猎场救过我的青丘国侍卫。”想起那时的经历,苏绮媚竟然有些轻松,她想起当时这个男人将她搂在怀里,还安慰她,那感觉让她很安心。
莫笑更是一惊。半年前,他的确在南禺国的皇家猎场救过一个坐骑受惊的嫔——南禺国君最宠爱的子苏昭仪,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想起来了,陛下说过,南禺贵人购买的失魂引起了作用,那位苏昭仪已经被废,难道就是她?但她怎么会认出他来?半年前他是易过容的,现在又是蒙着面……
苏绮媚见蒙面人不说话,知道他是不相信她,微微有些生气,“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当时被你从马上抱下来的那个人,我、我记得……你的味道。”狐的鼻子大概和狗鼻子差不多。
莫笑不再怀疑,身下这个子就是当初被死马的惨状吓得晕过去的苏昭仪,他也辨认出她身上淡淡的幽,只有挨得很近时,才能闻出来。
脖子上的短剑又紧了几分,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气息从莫笑的身上传到苏绮媚的脑中。“你要杀了我?”她很惊讶,“你说过只要你能安全离开,就不为难我。”
“你不该认出我。”莫笑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啊?也不记得你长什么模样。”但苏绮媚很快就明白了,她知道这个人是青丘国的侍卫就足够了。青丘国的侍卫半闯入南禺国的皇宫内廷,这已经足够让两国起争端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皇帝再过几天就要处死我了,我还说这些干什么?他才不会为了这事饶恕我。”她不能这样死,她宁愿被当作狐妖烧死,也不能死得这谬涂。
莫笑还是不说话,身上的杀意并没有消散。苏绮媚知道他在想什么——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她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带我走吧。”
“你说什么?”莫笑万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愣住了。
苏绮媚因为这个想法而激动起来,“我是说真的,你带我一起离开皇宫,把我丢在哪里都行。我不想死在这里。”
“你们的皇帝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最受他的宠爱吗?”苏绮媚的执着让莫笑开始相信她,但姬冰会因为失魂引就杀了她吗?
“因为他相信我用□害他,还有……他听信谗言,认定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要杀了我。我死了也就罢了,可我的孩子没有罪啊,为什没能让他活下来?”苏绮媚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姬冰认定这个孩子是个妖孽,也就是不承认这是他的孩子。
“你有身孕?”莫笑又是一惊。他用左手向下摸去,一直摸到苏绮媚的腹部,那里果然微微隆起。他下意识地把身子挪开些许,不让那地方再受到挤压。
苏绮媚的脸涨得通红,可她一声未吭,她知道这人对她并没有猥琐之意,她甚至感觉到这个男人不是那种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手的人。
莫笑的确在犹豫,这样的状况他以前没有遇到过。他该怎么办?
放过她吗?可如果她说的是谎话,如果一脱身她就开口呼救甚至告发他,那陛下的大计就要受到影响。即使他能带着东西逃出去,南禺也一定会对青丘起疑,陛下说过,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杀了她吗?可一旦她死了,这个孩子也就死了。他发过誓为了陛下什么事都可以做,包括牺牲自己的命,可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这样的难题也许只有陛下才能解决。
苏绮媚紧张地等待他的答案,他犹豫的时间越长,她获救的可能就越大。
“你就这么跑了,不怕皇帝迁怒你的家人?”他记得这位前苏昭仪的父兄都是南禺朝里的大。
苏绮媚的泪水又出来了,“他们早就不把我当家人了,我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我在这个世上除了腹中的孩子已经一无所有,只要能保住他,你、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
莫笑慢慢地收起了短剑,苏绮媚心中一阵狂喜,“谢……”第二“谢”字还没能说出来,脖颈侧部一阵巨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笑,你还真是给朕出了一个大难题。”齐霖看着眼前低头垂目的贴身侍卫。
莫笑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是”还是说“不是”?
“这事你本不该犹豫。”
“陛下,臣以为此曾是南禺国君的爱宠,又怀有皇子,若是贸然杀了,必会引起大乱,恐对陛下的大计不利。”莫笑小心斟酌着用词,可他的长项在于功夫而不是言辞。
齐霖笑了,“你少糊弄朕,你是看她容月貌舍不得吧。上次不就做过一次英雄救的事了吗?”
莫笑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明察,臣不敢有这等私心。”
齐霖还是淡淡地笑着,“起来吧,朕与你说笑呢。你的心思可比人好猜。你不是舍不得她的容月貌,只是不忍心害了她腹中的孩儿。唉,你又想起你娘亲了吧。”
莫笑没有说话,眼前又呈现出那幅刀光血影的画面。他很小便成了孤儿,不记得自己的年岁、名字、父母家人,就记得那时四周都是哭喊的人群、残缺的肢体,有个人把自己紧紧搂在怀里,叫着:“别怕,娘在这里……”后来,那人也死了,但临死前却将他牢牢压在身底,捡了一条命。
齐霖见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的近卫脸上露出戚,便知他又想起了幼时的经历,拿起桌上的一卷东西,叹道:“罢了,东西带出来就好。让姬冰又丢东西又丢人,你也算是帮朕出了一口恶气,先下去歇着吧。”
莫笑退下后,齐霖走进另一间房,屋里一个蓝衣子忙起身行礼:“奴婢叩见陛下。”
齐霖摆摆手,“她还没有醒?”
那子娇笑道:“莫侍卫的手劲可不小啊,真是一点惜怜玉之情都没有。”
齐霖也笑道:“秋娘可是错怪他了,他要是没有惜怜玉之情,躺在你上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叫秋娘的子一愣,她原以为这个人是齐霖吩咐莫笑带回来的,可听这意思,竟是莫笑自己的决定。
齐霖走到边,掀起了帐子,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止他好好地欣赏这个人了。
上的苏绮媚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搭在眼帘上,有几绺青丝散落到眼角边,显得楚楚可怜;虽然被废弃了近一个月,但脸庞还算圆润,白里透红的肌肤发出盈盈光泽,比起半年前更为丽。看来姬冰并没有虐待她,又怎么会兴起杀意呢?
他看了看苏绮媚身上的薄被,莫笑就是将她裹在此中带出了南禺皇宫。想不到莫笑带着一个裹在被子里的人都能从南禺皇宫中自由退出,可真是给了姬冰狠狠地一个耳光。齐霖忍不住笑了。
只是,留云殿并不在此次出入宫的路线上,莫笑怎么会绕到那里去?据他说是忽然间迷了路闯进去的,可后来却又清清楚楚地找到路出宫了。他相信莫笑不会对他说谎,可这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齐霖拉开被子,被子里的苏绮媚只穿着单薄的素纱中衣,娇好的身材一览无疑,包括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原来她真的于身。是什么迫使她拼了命地要把孩子带出宫,难道这孩祖的不是姬冰的?
秋娘对主上的无礼行为视若无睹,只是趁机看了一眼那位子的全貌,心中不由称赞,就是云楼里的头牌宝琴也是比不上的。她不知道这子是谁,只知道是莫笑从宫里面带出来的。她听说宫里最漂亮的人是刚被废除封号的苏昭仪,其次就是华淑。要比这位还,哪得长成什么模样啊?
“秋娘,你可知道她是谁?”齐霖放下被子,问道。
“秋娘不知。”
“你不知道南禺国最漂亮的人是谁吗?”
秋娘一惊,自己刚才还在猜想那位被废的苏昭仪得成什么模样,难道说就是眼前的这位?“是苏……”
“呵呵,说起来她的被废还跟朕有些关系,此番大概是来讨债了。”
秋娘惊得说不出话来,把被废的苏昭仪劫出来,陛下到底是想干什么?
齐霖也不再说话,他弯下腰去细细地看着苏绮媚的面颊,那肌肤晶莹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他也忍不住下手了,果然又滑又润,像是在摸上好的玉。当初姬冰都舍不得让他看多一眼的人,现在却任他上下其手,齐霖心里又是一阵得意。
苏绮媚皱皱眉,像是察觉了他的扰。齐霖笑了,却又记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不该在此沉溺。他断然放下帐,转身离去,一只脚迈出门槛时,却又回头说道:“点上一块安神,让她再睡一会儿。”
“是。”秋娘笑道。她这位主上可是出了名的惜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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